“王爷,药熬好了。”
玲儿把药碗端了进来,准备进帐。
李怡却伸手一拦,眉心一蹙,双眼充血,凛了她一眼,冷道,“刚才,你去哪里了?!”
“王爷……”
玲儿禁不住啜泣,“刚才,正妃娘娘把奴婢软禁在柴房里,还是夏荷偷偷教人放了奴婢出来的。”
“夏荷?!”
李怡一凝,眉目森然,眼神厉的,似乎要把她的心看通透。
鹰眸一沉,厉道,“从即日起,你搬到冷院里住,伺候那些弃妇去吧。”
“王爷……”
玲儿骇的眸子一睁,跪在了地上,“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夫人的事,请您相信奴婢,王爷……”
李怡背过身,五指向手心里深陷,语气生冷发硬,“难道,要本王喊人来送你去吗?”
玲儿的泪顺势而下,声颤音重,“王爷,奴婢若走了,谁来照顾夫人,她的伤那么重,怎么能没有人照……”
“不用你操心!”
厉声喝止,李怡转身对上玲儿,怒目圆睁,“在本王还没改变主意之前,滚!——”
轻咬了下唇,玲儿起身,把药碗放在了桌上,最后,看了一眼帐子里昏迷不醒的柴小妖,流着眼泪,转身离去。
“苏九儿——!”
沉声向外殿一喝,苏九儿迎声而入,“民女苏九儿,拜见王爷。”
李怡微翻了眼皮,瞅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苏九儿,郑重道,“从今天开始,由你负责照顾七夫人的饮食起居,本王封你为掌事,除了本王,不必听任何人的吩咐。”
苏九儿一怔。
弱道,“王爷……这官几品?要不要跪王妃娘娘?”
李怡横眉冷竖,脱口道,“与仇统领同阶,自然不必跪她!可只一条,若七夫人在养病期间出了任何闪失,本王拿你问罪!”
手指往苏九儿头上一点,“若此事办妥,本王以郡主礼,为你安排嫁妆,如此,你可愿意?”
苏九儿一头雾水,“王爷,民女尚幼,还未及婚配!”
李怡邪魅一笑,“自古以来,女子出嫁,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苏正奎已将你的婚事托付与本王,本王意,将你嫁于右武威大将军——司徒安阳!待七夫人伤好痊愈后,与本王一同主持你的婚礼。”
大将军?!
苏九儿惊喜的脸上,拂过一丝担忧,“那他是不是很老,是不是已经有了一群妻妾……?!”
李怡呵呵一笑,“他方才二十出头,尚未婚配,你救七夫人有功,本王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苏九儿喜不自胜,连连磕头谢恩,“谢王爷,民女往后自当尽心竭力的伺候七夫人。”
“嗯。”
李怡点了点头,“去给七夫人喂药吧。”
“是。”
苏九儿起身,走到桌边,手往碗边一试,略温,正好喝,随掏出腰间银针,往碗里一拌,无毒,才端起来,送进了帐子里。
李怡的目光一直盯着苏九儿的动作,看到这,方才放心的走出了正殿,经过这一事,他比较信任苏九儿,而且苏九儿心细如尘,观人入微,留在柴小妖身边,能补不足,不像玲儿,太过粗心大意,早晚会酿成祸患。
他下了回廊,一队甲士跟了上来,尾随着他,向正妃殿而去。
他要亲手烫掉李妙云的双手,再把她剥皮实草,立在王府门前,暴晒七日,让野狗把她撕成碎片!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挑战他的底线!
忽的,一股香味从风中散落,在弥雪的冬日,让人心头一暖。
是她?!
李怡眉间一凛,向半空中一喝,“仇默———!”
风雪中,有人一愣,笑落唇边,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他还是一下子就能嗅出自己身上的味道。
忽的,一道紫金光闪过,仇默一身紫色劲装,墨发高束,轻脚落在雪地上,垂首,拱手道,“属下在!”
黑了些,也瘦了些,感觉也沧桑了些。
李怡的眸子一收,柔色顿去,厉道,“知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
仇默单膝一跪,紫盔压进雪水中,喝道,“身为王府内侍卫统领,逾月不禀,属下所犯乃是渎职之罪,论罪当杖七十,轰出王府!’
“好!——”
李怡一恼,“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把他绑了!”
“且慢!”
仇默站起身,厉而一喝,吓退众人,一双怒眸,对上李怡,“王爷,属下有话要单独向您禀报,待属下说完,再罚不迟!”
李怡略一敛色,目光向众人一扫。
众人意会,皆退至了回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