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心里悔愧交加,每一次对婉儿的伤害,虽然不是他亲手加诸于她,可也都与他有关;明明他应该好好地保护她,可他只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这时,青荷突然开了口:“殿下,这几天我们听到一些有关公主的风言风语,青荷想澄清一下,公主被带走之前的头一天晚上,是青荷服侍公主睡下,那时,胳膊上的守宫砂尚在。”
赵瑞轻哼一声:“你是她的丫环,当然要向着她说话,谁能作证呢?”
青荷被激怒,当即仰头发誓:“皇天在上,青荷今天自断一手,以证公主的清白。”
说完,“啪”的一掌击在自己的左臂上,只听“喀嚓”一声轻响,青荷的左手立刻软软的垂了下来,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可是,她依然坚持着不倒下去。
清蘋惊呼一声:“姐姐!”
周呦呦和烂柯一齐冲了上来,刚才青荷太快,一下子没有拦住,他出手如电,封了她的几处穴道,然后抬起那支软垂下来的左手,让宫女拿一条纱带来,熟练地把青荷的手臂接上。
烂柯叹道:“孩子,你这又是何苦!”
然后对目瞪口呆的赵瑞冷冷地说:“你真该庆幸啊,没有当我的弟子,不然,我先给你两拳,再踹上两脚!”
赵珏面沉似水,厉声道:“五弟,你太过分了!”
赵瑞有些茫然,也有些委屈地看着赵珏,他明明是好心,为什么是这种结果?他有私心吗?当然没有。他都是为了大哥,为了周国。当然了,他的确是有点看安阳不顺眼。
“快去,把安阳接回来吧。”
这回赵瑞乖乖地走了,那背影,显得那么颓丧……
周呦呦处理好青荷的伤臂,让人把青荷送回去休息,青荷挣扎着说:“师傅,小姐被送去宗人府之前,曾留给我一个锦盒,让我交给太子殿下,只是,五殿下说太子殿下不愿见我,现在,我交给您吧。”说着,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了周呦呦。
周呦呦打开锦盒,里面是薄薄的几页纸,他看了看,回头对赵珏道:“殿下,你来看看吧。”
赵珏疑惑地接过来,只见上面详细工整地写着那些古代文字和花纹的涵义。最后特意提到,三皇子已遭不幸,如果她自己再遭不测,希望周皇和太子尽快按照此法打开秘道的大门,以防外人觊觎。
看赵珏怔怔的,周呦呦看向青蘋:“青蘋,你把那几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我。”
青蘋细细地讲了一遍,最后说:“那几天,三皇子妃和太子莫妃都来过,他们来时我们都在。而且,香露由我和青荷姐姐管,没有离开过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事发那天,青荷姐姐去了小姐那里,我被皇后宫中的玉娥叫去帮忙,中间离开了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那期间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来过!”
赵珏对站在外面的太监吩咐:“叫皇后宫中的值班宫女来。”
不一会儿,一个宫女进来了,赵珏问:“你想一想,皇后娘娘中毒那天上午,都有谁来过?”
宫女凝神回忆了一会儿,回道:“那日,各宫的嫔妃都来看过娘娘,后来,三皇子妃也来了,不过她因为来得晚,只待了一小会儿,我记得娘娘提到太子莫妃有了身子,赏赐她一些安胎的补剂,让三皇子妃顺路带给她。对了,从娘娘那里出来,她去了一趟安阳公主的屋子,当时,好象没有人,她就离开了。”
“好,你下去吧!”
烂柯点头:“现在看来是清楚了,这件事,背后有楚国的阴谋。”
赵瑞急匆匆地走进来,满脸的凝重:“大哥,不好了!安阳被人劫走了。”
“什么?”殿里的三个人同时吃了一惊。
待他们赶到宗人府大牢,赵珂已在那里守候,军士将那里团团围住,里面火把高举,原本黑暗的囚室内灯火通明,囚室内一片狼藉,却没有婉儿的影子,地面上,赫然是一个大洞!
赵珏看向赵珂,赵珂叫道:“宋嫂。”
一个中年女看守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赵珏温和地说:“你起来说话。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宋嫂说:“我上午出去一次,回来,就发现安阳公主不见了。”然后,她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赵珏身边的烂柯一眼,低下头,鼓足勇气道:“我是受安阳公主的差遣,往毗卢寺给这位长老送了一些草药,长老当时说里面就是一些白桑和夏朴。”
周呦呦有些忧心地说:“看来安阳已经想到,有人可能要向她下手了,所以把救命的草药先传给师兄。这些药是从哪里来的?”
“是那日三皇子妃来看公主,公主说自己病还没有好利索,托三皇子妃出去买的。”
烂柯做了个鬼脸:“这个丫头,真会用人哪!”
周呦呦没有说话,嘴边却露出一丝赞赏的微笑。
赵珏看着牢里的情形,心中酸涩: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明是心中挚爱,却把她放到这样一个地方来;明明不想伤害她,明明想保护她,带给她的,却总是伤害和苦难;他只是一直在想,真的伤害到她时,他却一直在一旁袖手。现在,她去向不明,生死未卜。
看着地面的大洞,他问赵珂:“地道通向哪里?”
赵珂摇头:“已派兵下去搜寻过,地道并不长,出口在宗人府外面的一个小院。已经没有人居住,据屋子的主人说,大约一个月前,几个楚国口音的人租住了这所院子。对方是早有预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