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赵玥和莫兰依然僵直地躺在床上,脸上的青气似乎比几天前要重一些。
周呦呦给每个人都摸过脉,伸手取出三根银针,用一块锦帕垫着皇后的手,就要扎下去。
赵瑞一急,就要冲上去:“你干什么?”
赵珏急忙按住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五弟,师叔在验毒。”
周呦呦回头冷冷地扫了赵瑞一眼,他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那眼神里,都是冰碴子。
只见他熟练地用银针从三个人的手指上取出一点血,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
赵珏轻声问:“师叔,怎么样?”
周呦呦举起银针:“你们看!”
几个人凑近银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呀!”
只见银针上的凝固的血珠,既不是鲜红色,也非暗红色,而是一种黑绿色,隐隐的还泛着荧光。
“好臭!”烂柯闻了闻,皱起眉头。
赵珏和赵瑞也闻到一种恶臭,赵珏抬头道:“看来师傅说得对,母后他们中的是血毒。”
赵瑞不明白:“血毒?那是什么意思?”
赵珏简单地说:“中毒不是由蓝花钩吻引起的。”
“那是什么毒?太医不是说与蓝花钩吻中毒的症状相似吗?”
周呦呦慢悠悠地说:“相似就是相同吗?听说,五殿下一直坚持,是安阳公主给皇后他们吃了蓝花钩吻,所以把公主投入大牢,有这回事吧?”
赵瑞嘴硬:“母后他们就是因为吃了安阳送的东西,才中的毒,她嫌疑最大,不抓她,抓谁?”
周呦呦眼里闪过一丝怒色,他转向赵珏,厉声责问道:“才疏学浅之人,不懂蓝花钩吻的效用,太子殿下在云谷山中修习多年,难道也不懂吗?”
周呦呦眼里闪过一丝怒色,他转向赵珏,厉声责问道:“才疏学浅之人,不懂蓝花钩吻的效用,太子殿下在云谷山中修习多年,难道也不懂吗?”
赵珏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赵瑞不服气:“大师,这次中毒,我大哥失掉了孩子,已经是够伤痛的了;再说,还有那么多的朝廷事务需要他操劳,你没理由指责他。”
“五弟,不许多嘴。”赵珏呵斥道。
周呦呦不为所动,森然道:“连中毒的事实都没有搞清楚,仅仅靠猜测、怀疑,那就有理由冤屈好人吗?”
赵瑞一梗脖子:“那大师,你说是什么中毒?”
周呦呦一字一句地说:“那我就告诉五殿下,是断魂草。”
“师弟,那祸害人的东西,怎么世上还有呢?”烂柯老人奇道。
断魂草生长于人迹罕至的阴湿山谷之中,树林水泽之旁,枝叶柔媚,每年春夏开花,花朵有碗口大小,然而,颜色却是诡异的黑白相间。此草既毒且独,无论枝、叶、花、根,均含有剧毒,它生长的地方,不但没有草虫,小鸟,方圆五尺范围内,寸草不生。哪怕是两支断魂草生长在一起,也只有毒性更大的,方能存活。天生此等毒草,幸而,也正因为如此相克,断魂草的数量相对稀少。
烂柯的师傅,也就是周呦呦的父亲,深感这种东西毒性太邪恶,一旦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恐大害人间,故此,当年曾踏遍青山幽谷,搜寻断魂草的踪迹,而后,将之斩尽杀绝,连根毁掉,方才放下心来。
周呦呦幽幽地说:“师兄,我最近一直在南楚的大山中游历,无意中发现有人在悄悄地种植断魂草。”
“谁?”
“具体是谁,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是楚皇派出的人,因为守卫的人提到过太子殿下。”
烂柯老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是吴湘岱啊!”
赵珏这时失去了往日的沉静,上前去略有些激动说:“师叔,此事看来的确是冤枉了安阳公主,我处理失当。五弟,你马上去宗人府,迎回安阳公主,我要亲自向她赔罪。”
周呦呦点头:“好。”
看赵瑞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烂柯道:“五殿下,你还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安阳的九花玉露酿中正好有彼岸花香露,恐怕……”
人如果误食断魂草,不及时救治的话,断难回天。但是,彼岸花却能中和它的部分毒性,只是,也只能是部分解毒,中毒之人依然处在僵直沉睡的状态。
周呦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要完全解毒,还要有这两样东西。”
“这是什么?”
“白桑、夏朴,三七份。”
周呦呦看也不看赵瑞,转身对赵珏说:“殿下,将此草药煎好,每日两次内服,三天后,她们就能醒过来了。另外,随安阳从夏国过来的,应该有两个侍女吧?”
“是,她们尚在宫中。”
“麻烦殿下叫她们过来,好吗?我有些话想问问她们。”
虽然心里奇怪,赵珏点头应承:“好。”
不一会儿,青荷、清蘋就被带了过来,两人均脸色苍白。一进门,青荷一眼就看到周呦呦,眼前一亮,也不管别的,扑通一声跪下,眼泪汩汩而下:“师傅,您终于来了。”
青蘋也随着跪下,眼泪扑簌簌地淌下来:“先生,您快救救小姐吧,他们冤枉小姐,把小姐送进大牢,不让我们去看她。把我和青荷姐姐也关了起来。听说小姐生病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赵珏有些愕然地看向赵瑞,赵瑞则狼狈地把眼睛转向别处。
周呦呦的脸上如同结了冰,良久,他开了口:“殿下、五殿下,现在你们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是不是应该把安阳公主带回来了?”语气虽柔和,却带着说不出的凉意。“就是周皇领兵回来,恐怕,对你们的处置,他也不会很满意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