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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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点头:“正是。安阳在寺中为我父皇守孝,不知英王殿下驾到,有失礼之处,请见谅。”

英王恍若未闻,答非所问地说:“你从夏国来?以前来过周国吗?”

“从未。”烂陀大师和莫兰更加莫名其妙,而听了婉儿的回答,英王好像突然惊醒,颓然后退了几步,又一次坐下。室内一片沉默。

似乎过了很久,英王恢复了平静,客气地说:“公主受惊了,见谅,见谅。看到公主,本王想起一个故人,刚才失态了。”说到此,又有些伤感地喟叹:“人老了,容易触景伤情。”

婉儿恭敬地回道:“没关系,英王是长辈。”英王看婉儿态度恭谨和顺,甚为满意,爽朗一笑,刚才浓浓的敌意竟然烟消云散。

一旁的莫兰非常不理解,亦有些不耐,不由得“嗤”了一声,婉儿神色不动,英王看了看莫兰,对她说:“兰儿,来,见过安阳公主。”莫兰十分不情愿,英王对婉儿说:“公主,这是小女莫兰,你嫁进太子府后,你们就是姐妹了。”

婉儿微笑着对莫兰说:“莫兰妹妹。”英王瞪了一眼莫兰,她才别别扭扭地站起来,又别别扭扭地行了一礼。英王接着说:“既然是姐妹,今后要好好地和公主相处啊!”听英王语含警告,莫兰心里更别扭了,原来不是来给她出气的吗?怎么最后板子打到了自己身上?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英王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从毗卢寺里出来,一路上,英王都在沉默,也顾不上宽慰仍在生气的莫兰,直接把她送回太子府后,他没有回英王府,而是打马直奔皇宫皇仪殿,他知道,皇兄赵伯玉十有八九在那里处理国事。

自从即位后,赵伯玉就一直宵衣旰食,勤于政事,英王知道,父皇和母后的惨死对兄长是一个巨大的阴影,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深深的内疚,一直在自责,当年要是再快一些,再早一些回到都城,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年,他不愿听人提起元州大捷,那会让他想起大捷后面所付出的过于沉重的代价。这些年来,周国国势益强,然而,面对臣民时的意气风发后,隐藏着锥心的伤痛。

看到婉儿后,英王无比震惊,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欣喜,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他知道婉儿是夏国公主,不是平乐,不是他最宠爱的小妹妹。可是,看到婉儿,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角落,一时间,他有一种冲动,希望有一个人和他分享这种情绪。而这个人,当然就是皇兄。

英王信步走到皇仪殿,钱公公迎上来:“殿下,您来了。”

“皇上在里面吗?”

“在。正看奏章呢。”

英王转过屏风,就见周皇只穿着便装,正在案头写着什么。看到他来,搁下笔:“老四,你来了,正好,我还要派人找你呢。”

“什么事,皇兄?”英王心知有大事,不然皇兄不会特意派人去找他。

周皇有些疲倦地掐了掐眉心,拿出一封信函,递了过来:“你看看。”

英王看了看,有些疑惑地抬头道:“楚皇要和咱们联姻?”

周皇点点头:“嗯,你怎么看?”

英王陷入了思索之中:“我不相信楚国能放下仇恨,但是他们现在也确实没有实力和咱们硬拼。突然做出一副化干戈为玉帛的姿态,我怎么总觉得有不安好心的味道呢?”

周皇一笑:“老四,你的感觉和我的一样。按说,楚、夏是姻亲,按说,应该和夏联姻才是,突然把夏国搁在一边,巴巴地跑过来对咱们放下身段,必有所图。”

英王说:“皇兄,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恐怕,跟秦国有关系。”

“秦国?”

周皇慢慢地说:“秦国这几年军力大增,锐意扩张,据说皇储萧正奇在其中的作用不可小觑。楚国虽然和秦并无接壤,但如果秦对夏动手,我们要对夏施以援手,必然会从元州调走一部分兵力,到那时,楚国可就有机会报当年的一箭之仇喽。”

“那为什么还要和亲呢?”

“不排除麻痹我们的可能性。至少,从他们这次和亲的行为来看,说明他们已经打算抛弃夏国了!”

“夏国知道这些吗?”

周皇幽幽地说:“老夏皇,看得很清楚,要不,也不会急于安排联姻;新夏皇刚刚即位,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想。”

“皇兄,那我们怎么办?”

周皇沉吟着:“和亲,咱们同意。他们麻痹我们,我们也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吗。”

英王有些不放心地问:“皇兄,这个楚国公主是给太子做侧妃吗?”

周皇笑了:“老四啊老四,你就这么紧张你们家莫兰哪!不会,既然楚国居心不良,我们也不会对他们过度示好,这个公主就安排给老三就是。”

英王放下心来,刚要开口说一说婉儿的事儿,周皇又开了口:“老四,你把京中的事情处理一下,尽快返回元州,楚国边境那里,最近要加强警戒。”

英王站起身:“好,皇兄,我去安排一下。”

周皇站起身,走到英王面前:“老四,那里就辛苦你了。这几年,恐怕不会那么太平。”

快走出宫殿大门,英王想起刚才来的目的,他有些迟疑地转过身:“皇兄。”

周皇抬头看向他:“还有事吗?老四”

英王看到周皇倦意浓重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皇兄,你也要多多保重身体。”然后大步出殿。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兴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返回元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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