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能有几人生得如他这般好看?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那是数术家的专用语,而此时形容他亦不为过;剑锋般的眉英挺中不失儒雅,秀逸与凌厉相融相合;尾端扬起浅浅纹理的凤眼此时微微眯起,异常明亮的眸子里充填着令人不敢正视的冷傲;略嫌过长的睫刷出淡淡的翦影,非但没有柔化分毫的锐利且更显得凌锐了;抿成艳红一线的薄唇似染着血,似有若无的挑着抹冷冷的笑。
阳光柔和的映着他,皮肤泛出了珍珠白色,仿佛谪仙投凡又似是……修罗再世。
被夺去呼吸般的停在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孔上,忍住不断震颤的身体她贪婪的瞪着他,直到他冷冷的眼神扫过,凝视着她。
“回去告诉你家爷,这个丫头,我要了。”
被勉强扶起来的大汉瞪着他,张张嘴,写着惊惧未定的眼还没来得及把每个人的脸看过一遍,已被飞快扶离了现场。
原本围观着指指点点的人群也倏的一下就消散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谢谢公子搭救!”那着了雪纱的人儿曼妙的身体微微一福,珠玉似的声音柔柔的响起,从容而大方。
“谢谢公子搭救我们小姐!”那丫头顺势跪在地上,向玄青衣的公子磕头。
无视于丫头的磕头,那公子转过身,以不令人讨厌却极为刻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着了一身雪白的女子——不只是衣服,连被轻纱隐隐盖住的肌肤亦如雪一般。
“你是谁?”同他玄青衣袍相同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不知是因为声音的好听还是问话的放肆,那女子轻微的晃了晃。并不期望得到回答的公子马上就继续说道:“为了闲事而置身于险地,不惠之甚。也罢,当我无聊了吧。”
这……这是什么话……她疑惑的眨着眼,而丫头停止了磕头亦盯着那公子,眼里多了一丝怨怪。
“我们小姐是好心……”
“禾暖。”不带任何温度的唤声,令名为禾暖的丫头收了声,而转向公子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谨记。”
无意多作停留,但听得衣袖擦过衣裳发出的细致的声音,公子举步欲行。
“等等!”终于反应过来的人手比嘴快的扯住那玄青的衣角,细细的金黄色镶边的上等衣料在她手中滑过,在被她扯到撕裂之前,成功的留住了离开的脚步。
这个女人似乎比身边那个难缠。
织在脑中的念头没有反应到脸上,只是顺应了她拉扯的力道,扭过头。一开始只顾着救人、心又烦乱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而现在被扯住的缘故,那遍布血渍的破烂烂的素服、凌乱的发丝托出的清秀面孔,落入了眼中。
突然,对她想说的话有了些许的耐心,因为那双迎视着自己的眼睛清澈明朗,毫不扭捏。
“你叫什么啊!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
不经大脑的话冒出来,她是极为认真的,但看眼前的公子却挑了挑眉锋。
“你的恩人,是她。”忍住哂笑的冲动,原本觉得多管闲事很烦的,但当看到她那认真的神情,似乎被一束阳光照进了心里般,暖洋洋的。
“那到底是谁买了我!”不悦,非常不悦,极度不悦:“既然我是来卖身葬父的……被欺负了不说,至少得让我搞清楚到底是谁买了我……刚是你说‘这丫头,我要了’的!”模仿着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她翻动白眼,开始认同自己是在卖身葬父的。
“嗯?”意识到自己刚才出言有失,继而又禁不住想笑,若是这女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像那帮奴才般连滚带爬的跑掉,还是得寸进尺的巴上他要求垂怜施舍?
“不给我钱也没有关系……一仆不从二主,又是搭救了我的两位恩人……你们都不用给我钱,我继续卖我的身、葬我的父、照顾我的妹妹,等来生来世做牛做马定报答你们……”不卑不亢的跪正身体,郑重的磕头。虽然还有种隐约的怪异,但是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得即使怪异也感觉不到了。
有趣!兴味的再次挑了挑眉,但觉得有趣并不代表就会带她走。
看出了面前的公子没有收了她做丫头的意思,着了雪纱的女子幽幽开口道:“禾暖,将她葬父的钱给她罢,我们须得快点回去了。”
“是,小姐。”禾暖从袖中掏出散碎的银两,递到她的面前。
不等她有所反应,只听得轻轻叹息道:“禾暖,都给她吧。”
“小姐……我们也……”
“救人救到底,钱财还是可以再赚的,别让她为父亲的后事为难了。”
禾暖的表情明显的为难,但依旧掏出了全部的钱,都塞到了她手里,起身走到那小姐身后,将写满了急切和不高兴的脸埋在空气中。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松开手中的衣料,她唤着那已欲离去的女子。
“区区贱名,何足挂心。”侧首,雪纱下,一束暗红色的发丝随风,有如绸缎般柔滑,萦在了梦境的深处。
“我……”眨眨眼,捧着钱的手收在胸前。忙着感动的她丝毫没意识到那玄青的身影在她身边蹲下,阴恻恻的打量着她:“啊……你要干嘛!”
“姑娘芳名?”
“嬴七子!”直觉的回答完,她连忙一甩头。
“嗯!”细细打量了一番,才悠然开口:“给你七天时间,带着你一切离开。记住,七天。七天后,你的画像将挂满整座皇城,每幅画像下面,都写着‘通辑要犯’四个字。”
“为什么……”瞪着那张能令夏天转瞬飘雪的俊美容颜,嬴七子已经不知道知觉二字怎么写。
“因为……我是凌寒殇。”
说罢,那玄青色的身影便潇洒离去,留给嬴七子的是面前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以及坠入了深渊般的酷寒!
原来……原来……原来他就是……鼎鼎有名的寒月王凌寒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