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好瘦小。一头的青丝在月色下淡淡的泛着光,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将它掬在手中,呵,是那样柔软的触觉,让人心生眷恋,轻轻细闻,有淡淡的清香。
她被惊动了,猛地抬起脸转过来看他。
绝美的脸,满脸泪水,连眸子都是湿湿的,像森林里高贵的梅花鹿天真的眸。
他的心抽痛,伸出手去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柔声说道:"小傻瓜,为什么要一个人哭得这么伤心?"
亦妆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月色下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撞入她的眼里,让她忘了思考,忘了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安静享受着他的温柔。
他温柔的指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他的怀抱宽大温暖,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他的声音温柔的在她耳边响起。
这些都是她渴望了一辈子的温暖啊。
如何舍得推开?
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亦妆鼻子更酸,在他怀里哭得更加厉害,她的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心更痛,默默的只是温柔的任她肆意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亦妆终于不再哭了。
"心里好点了吗?"他轻声的问。
亦妆一怔,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呢。
脸骤然红了起来,她连忙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过身,羞得低下了头。
该死的,今晚怎么这样失态,不但让人发现了自己,还在人家怀里哭了哪么久,真是丢脸死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无缘无故的哭了的话,一定会对自己失望至极。
杀手是不应该有这么多伤感的,更不应该哭泣流泪的,流泪只是弱者的所为。
她也不说话,就向一边走去。
但是这一次朱鹫天却已经有了准备,一把抓住了她。
"放手。"亦妆头低得更深了,低低的说道,还带着哽咽。
"我等了你差不多一个月,你说我会轻易放手吗?不,我绝不放手。"朱鹫天嘴角一弯,笑起来。
"你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气了。"亦妆低着的眼眸里闪出冷酷。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朱鹫天轻轻的笑起来,突然用力,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牢牢的将她套在身前,俊脸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我告诉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的。你也休想从我手中逃脱。"
他的脸靠得她太近,亦妆忍不住脸红心跳,紧张不已。她挣扎,没有想到他倒是力大无比,怎么也挣扎不开。看来只能智取了。太早暴露自己的实力只会让对手早有准备。
她善于隐忍,等待时机。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手?"她把脸转过一边,避开他的脸,分散他的注意力。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亦妆。"反正这个皇宫里谁也不知道她就是亦妆,众人都以为她是宫亦凤而已。
"亦妆。"他轻声重复,又笑了,神采飞扬,说不出的魅惑,让亦妆一颗心无法控制的跳得激烈,他笑道:"很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亦儿。我叫朱鹫天。你要记住我的名字,不许忘记。"他的语气很霸道,容不得她有半点拒绝。
"好了,我记得了。可以放我走了吗?"亦妆低声说道,转过脸去不看他。
"哪么急着走干什么?难道你不喜欢看到我?"朱鹫天看见她一张绝美的脸,加上娇羞,染上红晕,不由得心痒痒的,俯到她耳边说话,轻轻的闻着她的芳香,呼吸轻轻的落在她的耳边,挑逗着她。
该死的。居然敢调戏她。亦妆心里懊恼,却又忍不住的脸红心跳的,她忽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含羞一笑。
淡淡月色下,她的笑容就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眼里眉里,又有说不出的魅惑。
一笑倾城。
像朱鹫天这样见惯天下美人的男人,见此笑容,都忍不住被它魅惑,一瞬间失了神,陷入她的笑容里,心荡神驰。
只是这一个瞬间,亦妆已经动了,她突然制住他的右手,用力一扭,一个转身,转到他的背后,待得他回神过来,正要还击,她的掌已经重重的打在他的脑后,她放开了他,他便直直的昏倒在地了。
"该死的。居然敢吃我的豆腐。"亦妆低头看了看他,恨恨的踢了他几脚。
踢罢,亦妆本待离去,刚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将他翻了过来,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一个恶作剧在脑里转出来。
该死的男人,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随便吃女人的豆腐吗?今天我可要替天下的女人好好的惩罚你。
亦妆到旁边的草地上寻了一些长满浓汁的草,用那些汁液在他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看着自己的杰作,想象着明天他看到自己的脸时的狼狈模样,亦妆不由得笑起来,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帅哥,好好享受我送你的礼物吧。"
说罢飘然离去。
悠悠的醒来,看到碧海里斜斜的挂着一弯弓月,天色渐亮,头还有些晕,朱鹫天捧了捧头,一手撑着地,坐了起来。
看着眼前满园的的荷叶,记忆慢慢的回来。
但脑海里记忆着的,是她那倾国倾城的笑。
肌肤白里透红,秋水一样的眼里含着娇羞,微微的低下头去,红唇间一弯,荡开一朵笑花,顿时间,天地都褪色,只剩下她的笑,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整夜整夜,用来品味这笑,越是品味,越是觉得销魂,心一个劲痒,多想她就在身边。
嘴角勾起笑容,甜蜜的。
轻闻身上的味道,仿佛她的罄香仍在。
他一点点的闻,仿佛会从此醉去。
那个如莲子一样清如水的女人啊,那个叫做亦妆的女人,随着这倾城一笑常驻他的心。
她一定就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女人。
他的新娘。
亦妆。
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一笑倾城,倾城一笑。
从此,为了红颜,倾了天下,倾了众生。
谁也未能料想得到。
"王爷。王爷。"一个声音怯怯的唤他。
"吵什么吵?再吵仔细我剥了你的皮。"
好梦被人惊扰,朱鹫天脾气暴躁,冲着来人喝道。
那叫唤他的小太监被吓得跌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跪地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滚。"朱鹫天听着心里只剩下更烦,一挥衣袖,让他滚开。
那小太监惊骇的连爬带滚离去。
灵台渐渐清醒,再看满堂莲荷,再看四周清朗,那里还有她的踪影?
后脑还有些发痛,他伸手摸摸,美目骤然暴闪出冷光来。
该死的,居然让她给打晕了。
自己还在这里坐了一夜想她的好。
他堂堂的桀王,竟然让一个女人打晕在地,说出去,该是怎样的笑话?
这脸丢大了。
他伸手掩面。暴汗。
这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特别是皇兄,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样笑话自己呢。
朱鹫天连忙跳了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咬牙切齿:"可恶的女人。别让我抓到你,要不然,看我怎么治你。"
但是想想她笑起来的娇羞,又有些舍不得。
亦妆,本王一定会找到你的。
今晚的仇,本王也会好好的跟你算的。
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得罪本王,可不是一件好事。
顾看四周无人,赶快离开。
走在宫里,他一如惯常,嘴角似笑非笑,姿态慵懒,其实魅惑无比。
那些宫女太监远远的见到他,先是一呆,继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强忍着,待他走近,慌忙行礼,眼光却还是不住的往上瞄,即使他离去甚远,也还站在后面指指点点,掩口笑语。
他早已习惯众人的目光,也未在意,只是觉察到他们想笑又未敢笑,心里不免有些纳闷,难道他脸上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东西?
他伸手摸摸脸,没有以前的光滑,像是有什么东西薄薄的涂在上面。让人感觉不出来,但是他敏感的手指还是感觉到了一条条线路。
心惊心凉。
该死的丫头,她不会真的在他脸上做了什么手脚吧?
朱鹫天左顾旁边无水,正要往宫中的寝室走去,哪知此时顾清华正好走过来。
看到朱鹫天,顾清华正要抱拳行礼:"末将——"忽地看到朱鹫天的脸,后面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一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朱鹫天一向俊美不凡的脸上不知道被谁用了什么东西画了个鬼脸,青紫青紫的。
那里还见得着往日的风华。
"顾清华。"朱鹫天一张俊脸涨红,美目冒火,像一只暴怒的狮子,吼了起来。
脸上那些鬼画符在他脸上更见扭曲恐怖了。
活像个阎罗一样。
四周走来走去的宫女太监都被他吓着了,不由得看过来,又惊又怕又想笑。
朱鹫天看到自己这一冲动又惹来了无数目光,连忙用袖子遮住了脸,咬牙切齿狠声道:"该死的。你们还不滚,要本王把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喂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