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慕容澈慨然而应笑道:"不过纪相,我比星儿痴长几岁,算是她的兄长,论起来,也是你的晚辈。更何况,纪相于我,还有保荐之恩,这摄政王三个字,纪相可以省去。我表字明澹,纪相唤我的字即可。"
说到兄长二字,无端的硌痛心口,他却仍然谈笑自若。
也许日后,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了。
纪廉闻言心中也是感慨,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夫就托大了,咱们去来,去来。"
他看了一眼紧阖的房门,总算是舒出口气,看来要吩咐一声,不叫任何人去打扰。
独处的时光,总是美好。尽管沉星还没醒来,可是能和她这样单独的,安静的同处一室之内,他已经满足,这让胸口的点点疼痛都变得淡薄,细微的难以察觉。
他换了件外衣,将沾了血的那一件直接焚掉,然后,继续陪着她。
她的手有点凉。
"还是这么怕冷。"
楚君焕自语着,然后叹口气,不自禁的在她身边躺下,隔着被子,轻轻的将那柔软单薄的身体拥在怀里,禁不住的越拥越近,那醉魂酥骨的体香让他想要无限靠近,完全占有。
闭上眼睛,他的心里是满足和感恩。
这是他的星儿,他的妻子,他梦寐以求的人儿。
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痛悔着,从来没想到今生还有机会将她这样拥入怀中。
星儿,你一定还会回到我身边的,现在毒已经解了,已经没事了。
不由得轻轻吻上她的眉眼,然后是她侧颊的疤痕,低低的轻喃:"跟我回去,星儿,你是我的皇后我的妻,我要去掉这疤痕。"
他怎么能容忍这到疤痕破坏了他那么完美的小娇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楚君焕想着,闭上眼睛,渐渐也有些倦意,毕竟,昨夜他也是整夜未眠。此刻心爱的人在怀里的感觉,让他觉得安心。
夜,悄悄降临,沉星终于醒来。
一双手紧紧的攥着她,他的怀抱将她缠绕。这是怎么回事。
"星儿,你醒了?"楚君焕也在假寐陪着她,在她醒来的时候,他也飞快的睁开眼睛,满眼惊喜的望着她。
沉星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看清楚眼前的人后,便猛然坐起身体,和他保持距离:"澈呢。怎么是你在这里。"
刹那间的手臂空了,心也空了一下,狠狠的疼。
终究还是这样。
心爱的人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叫了那个人的名字,楚君焕觉得心头憋闷的难受,有些勉强的笑,不愿让她抵触,他就翻身坐了起来,一面耐心的道:"你别着急,他没事。"
沉星狐疑的看着他,不语,看起来是在揣度他的话里,真假几何。
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他会害那个人的性命不成?楚君焕心头一阵愠怒,用力压下,以从未有过的耐心道:"我没骗你。你可以现在就去看他,或者,我让人请他过来。"
"好。那有劳了。"沉星淡淡一笑道。
楚君焕没想到她答的毫无顾忌,剑眉狠狠一沉,脸色顿时阴郁,恨声道:"不行!"
沉星怔怔的望着他,十分之不解:"是你自己说的,怎么又不行了?"
"反正,朕说不行就是不行。"某人有点抓狂炸毛外加严重内伤,粗声道:"大半夜的,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皇上知道的话,怎么还在这里。"沉星悠悠的吐出这句话,睫毛微微一垂,一抹狡黠在眸底流过。
楚君焕被她噎了这一句,为之气结,口不择言道:"我是你..."
话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怎么说呢,他算她的什么人,爱人,夫君?她可从来没有承认过的。
"你是我的什么,皇上倒是说说看。皇上若是说不出来,就由我来替你说,什么都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沉星敏捷的抓住话头:"今日太晚了,皇上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且请回去吧。不管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小脸紧紧的绷着,绝对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毫无妥协的可能。
楚君焕突然心生凄凉,这大晚上的被自己的女人给赶出房去,这实在是件很丢人很跌份的事,所以他犹豫着没动。
沉星轻轻的理着鬓发,清眸淡扫:"怎么,皇上还有事?"
那种慵懒风情,让人怦然。
楚君焕刚要发作,见此忽而嘴角斜起一丝诡异的笑,反倒是坐回了她的床前,轻轻的攥住她的手,一脸委屈的道:"星儿,这大晚上的,你舍得赶我走?让我在这里守着你,好不好?"
沉星颇为意外的看着他,这是他说出来的话?这是她认得的那个楚君焕,嚣张霸道的南楚大皇?
真是,太反常了。他怎么了?那根筋搭错了?其实沉星是觉得很有必要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
"星儿放心,我没生病。"那双充满洞彻力的深瞳顷刻便了然了她的疑惑,顿时晃过一丝浅浅的笑痕:"只是不舍得你。"
灯影下,那张俊美到非人的面容,刀刻斧削的端正轮廓,因了那一点笑意,而显得温柔和魅惑并存,只是不知为何略略现出几分苍白。漆黑如墨,明亮似月,却又似水温柔的眸,深深的凝着她,迫着她,不让她躲闪逃离。
沉星恍惚了一下,愣着,他的一反常态,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而面对这样一个男子的温柔攻势,大概是个女人都没法招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