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你的。"楚君焕点点头,露出一个略带慵懒的淡笑,眸底潋过浅浅淡淡的柔光,霎时锁住了她目光,一面揉捏着她若无骨的小手道:"不过,你要陪着我。星儿,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你自己还半死不活的,就别担心我了。"沉星想起和师父的约定,心头迫过痛来,继而勾起一抹清绝的笑,便要将手抽回来道:"我去给你弄点热汤来。"
他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沉星蹙眉道:"别闹,松手。"
"不。"楚君焕越发攥的紧了:"那天我让你放手,你却不肯,那这一辈子,你都别想让我放手了。"
"以后的事又怎么知道。"沉星心里一发觉得痛,笑道:"若是一日你倦了,或者我倦了,莫不成你也不放手。"
楚君焕定定的看着她道:"若是你厌倦了么..."
沉星挑了挑眉道:"如何?"
"忍着!"他没好气的道。
沉星闻言想笑,心中却是凄然,双手将他坚实有力的手握着:"那若是我死了呢。"
"人间天上,你都是我楚君焕的女人,谁也别想将你带走。"他霸道的像个不讲理的孩子道:"就算阎王也不行。"
沉星终于噗嗤的笑了出来,纤手点着他的额头道:"真霸道。"
楚君焕抓起她的手便放在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星儿,别想要离开我,不论你跑多远,我都会把你捉回来的。"
星儿,别想要走,这一生,你都是我的。
可是,一生,有多久?
如果可能,只是这一瞬,也就足够。
楚君焕的伤因了沉星的细心照料,恢复的很快,不几日就能下地走动了。
他的伤好的越快,沉星的心里便越是痛,却要强颜作笑,陪伴着他,为他弄笛,为他抚琴,看星,看云,甚至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他出神。
"怎么,我很好看么?"他笑,轻轻的吻她。
沉星只是抚着他的眉眼,一遍一遍的刻在心里。
"星儿,你怎么了。"楚君焕终于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只是怕很久不见的话,会忘记你的样子。"沉星轻声叹息。
"那就让你看个够。不许忘记。"
拥抱,缱绻,吻的昏天黑地。缠棉,只因这样的时光将逝。
这日,沉星避开众人,连点翠都没有带,和他回到忘尘谷中。
楚君焕惊讶的看着她熟练的调制羹汤,不沾阳春水的双手对着灶台灵巧的飞舞。
"你什么时候会的?"
"我若不学会,你还不把上次的汤记一辈子?"她手上一顿,想起了上次在这里养伤的时候,那日不知怎么地就打了个赌,楚君焕说她什么都会,就一定不会烹调,若她做出的汤能让他喝的一滴不剩,那就算她赢。沉星好胜,便亲自下厨,炖了汤来,结果他果然喝光了。当沉星兴冲冲的亲自尝了看时,却自己都难以咽下,懊丧不已。
他却将她拥紧,便是一盏清水,只要是她亲手煮的,都是美味。
他那次离开之后,沉星发狠跟点翠学了几道菜,如今做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楚君焕闻言,心里一怔,一暖,然后朗声而笑,从身后拥住她,吻着她的发髻,脖颈,直到她痒痒的不行,拿沾了面的手糊他一脸才罢。
等到他们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师妹。师父找你。"白无伤的脸色很难看。
"知道了。"沉星一怔,还是点头应着,和楚君焕对视一眼,便先走开。
沉星一走,楚君焕的脸色立刻恢复了冷峻,而白无伤的脸上也是冰冷。
"支开星儿,是有事找我吧。"楚君焕单刀直入。
"没错。"白无伤冷冷的看着他。
"说。"楚君焕深瞳轻轻一眯,透着洞彻。
"不必说了。"白无伤道:"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只有你死了,星儿才不会痛苦。"
说着他扬剑出鞘,对着楚君焕便刺过来,楚君焕的伤势还没完全复原,这个时候动手定然不是他的对手,可他仍未有分毫的异色,在他剑锋逼近时,瞬间提剑入手,横扫过去。
二人你来我往,一天剑影舞动,如同秋叶卷地,朔冬肃杀。
白无伤步步紧逼,似立定了主意要楚君焕的性命,剑剑生风毫不留情。楚君焕虽然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但是剑锋仍然不弱,百招之内也不走下风。
正在这时,不知是抗不住他的猛烈剑势,白无伤突然剑锋缓慢,卖出破绽来。
楚君焕情知必有后招,但也将计就计,一剑挑过。
熟料,白无伤根本不躲,生生的将这一剑接下。胸口立刻绽开血花,他的身体沉沉的向后倒去。
"师兄!"沉星不知何时已经回来,见此情景,一步上前,便将白无伤扶起,却见那伤口甚深,血不断的流出来。
楚君焕微微一怔:"星儿?"
"楚君焕,你太过分了!"沉星不由分说,便怒向他道,一面扶起白无伤:"师兄,回去上药。"
看着沉星扶着白无伤离去,楚君焕突然觉得胸口憋闷,他狠狠的还剑归鞘,眸色渐成霜色。
谁想这一去,竟不得再见。沉星自从拉了白无伤去敷药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月夜星空,楚君焕从房中出来,仰望着星空闪烁,心绪不宁,想起刚才她带着怒意的眼眸,心里无端的疼着,疼里又带了一丝丝的微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