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轻羽笑笑没有说话,并不想与他进一步更深的谈论这些。从见这男人的第一眼起,她心里就笃定了他绝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得罪的人物。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又不得不让她与他牵绊到一块。
到如今相处也不过有四五月,虽说这段日子以来,两个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但,人在一起相处久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些彼此的喜怒性情。
她看不懂君宴这个人,但是有一点她心里也明白,那就是这男人,并不是真的像表面这样冷酷无情。她只不过是太小心翼翼,太过谨慎,同时也太过警惕。这样的性子,一如自己。
就在殷轻羽故意不回话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却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此次瘟疫一事还只不过是个开始,往后的路还要长还要凶险。若王妃现在愿意退出,还来得及。”
模棱两可的话语,叫人摸不着头脑。殷轻羽皱着眉头心神不定的看着他,这男人不论任何事都喜欢埋在心里不愿意仔细说出来。即使是大难临头,还是一副打哑谜让你猜的模样。
有什么事直说即可,何必这样说一半藏一半打哑谜硬是让别人胡乱猜测?
“御王爷,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为好。当初做交易时,王爷可不是现在这般犹犹豫豫举棋不定,今日为何又要劝我放弃这场交易?”
她心中疑惑,却也藏着一丝无名火。当初硬是逼着自己与他做交易的人是他,今日突然劝她放弃这场交易的人也是他。这男人,当真是脑子不好使了吗?
面前瞳生双眸的男人忽然凑近她跟前,两眼直勾勾的盯住她,嘴角更是扬起一抹坏坏的笑容。殷轻羽极有戒心的往后轻轻退了退,与他保持距离。
“这是本王最后一次给你逃离的机会,若是你拒绝,那么日后你只能乖乖的当本王的王妃,再无离开的可能。这一点,你可明白?”
他的话语夹杂着几分玩味,几分威胁,几分认真。
明明是丝丝入扣的威胁中夹杂着几分不知真假的玩笑话,可他灿若星辰的异眸偏偏叫她看入了迷,忘了移开甚至是忘了反驳。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回望着他出众的容貌,刚毅的轮廓,清冷的眉眼,干净而冷酷的面容。都说京中长相最为俊朗的美男子,当属这沉默寡言又清心寡欲的御王殿下。从前她见他时,就觉得这男子确实是惊为天人,纵使是后来的卫栾弈,也仅仅是稍逊色几分。
殷轻羽自认为自己不是贪恋男子美色之人,但不可否认,当日夜探御王府偷看他沐浴的那一刻,确实是让她惊为天人。
嗯,这男人在世人眼里,确实是极品。
直视着他的目光,殷轻羽一字一句平淡无波的回道,“王爷与我,本就是一路人,不是吗?”
君宴眼中流光异彩,嘴角淡笑眉宇间忽然就温柔了一块。
良久,他听到自己低低的说了一个字,“是。”
初冬的寒风在耳边轻轻的吹过,但此时此刻却令人不觉有些暖意。至于这股暖意从何而来,无从得知。
大殿中检查疫病症状的季长期和丁庄还没有出来,殷轻羽只得和君宴继续站在殿外等待。
君宴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陪她一同等候,他知道她是见不得那些百姓病重惨烈的模样,故而才没有跟随季长期进去查看。只是……
他下意识的皱了眉头,感受冷空气中丝丝渗透体内的凉意,再看看身旁嘴唇渐渐失了血色的人儿,心头一阵不舒服。
随后,也不管殷轻羽会不会介意,突然一把搂着她纤细无骨的腰肢,强行带着她走进了离大殿最近的禅房。
起先不明就里的殷轻羽还挣扎着,一脸怒意,“哎,王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直到她被一言不发的他带进温暖的禅房时,这才意识到他原来是担心她,怕她站在外面被冷风吹伤了身子。
“就坐在这里等他们出来,这里比外边暖和。”说完这句话后,君宴便轻轻放开她。虽然有些不舍离开她腰间柔软暖和的温度,但是他也不想这么早吓着她。有些事,还是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急躁不得。
殊不知他手掌的温度才离开,殷轻羽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却是不寻常的上升了一些。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随人这么多年来很少有男子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自己,但是她毕竟不是少女怀春,怎么会对他的触碰就如此招架不住呢?
心思微微有些动荡的殷轻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坐在一旁,暖和身子。
张为民主动找到他二人时,见到的就是这两人太过安静的局面,两人静静的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再看他二人身边贴身的属下,皆是眼观鼻鼻观嘴的静默模样。
他挠挠脑袋疑惑的走上前,虽然不懂为何这两位之间的气氛为何会如此尴尬。但是眼下总归是瘟疫的事情最大,于是也就没有多加揣测,径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殿下,王妃,城中又发现了几名感染疫病的百姓。”
殷轻羽与君宴神情皆是凝重的相视一眼,又有人感染了?
“人呢,是否已经送来德安寺?”殷轻羽沉声询问着。
张为民却摇摇头,“王妃,这次感染的病人似乎与之前的并不一样。”
“为何?”君宴问道。
张为民随即神情凝重的回道,“这次感染的一共有五人,是突然在街上走着走着就浑身抽搐,紧接着倒地发疯,不过半个时辰五个人就当场暴毙了。”
“你是说,那五个人死了?”殷轻羽震惊的站起身,显然有些不相信患了瘟疫的人会这么快就死去,“你确定那五人是感染了疫病而不是有其他什么病史?”
通常情况下,如果只是感染疫病,在短时间内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可是现在张为民竟说城中发生了更为严重的疫病,仅仅是在半个时辰内就让人陷入神志不清直至暴毙的程度。如此狠毒之处,真的就是瘟疫引起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