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殷轻羽介绍自己,君宴适才漫不经心的抬眸,目光淡淡的攥紧季长期的眼眸。恰巧,季长期也正在打量着他。
“御王爷,久仰大名。”片刻之后,季长期主动的向他福了福礼。
君宴淡然回应道,“神医无需客气,此番绕光城瘟疫一事就要劳烦你操心了。”
“这是在下的本职所在。”说着,季长期没有再看他,当务之急还不是闲聊的时刻,城中瘟疫刻不容缓。
“阿羽,我在此前已经接到你飞鸽传书给我的消息。如今富安郡中的疫病,我在来的路上也见识了一些。”
“那师兄可有什么解决办法?”殷轻羽皱眉,对于解决瘟疫一事十分关心。对于季长期的医术她是相信并有把握的,但是由于涉及的人数十分庞大,她担心师兄会遇上什么难题。
一起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的季长期,光是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她心里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师兄我有办法应对。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要先搞清楚才能对症下药。”季长期说着,忽然就沉了脸色。
“师兄心中还有什么疑问?”殷轻羽问道。
季长期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转头面向丁庄,恭敬的说道,“丁大人,在下想去见一见绕光县里所有感染瘟疫的病人,不知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丁庄哪里敢不答应,且不说这人是御王妃的师兄,最重要的是这人是神医,整个富安郡百姓的命就全靠着他了。
“当然可以,季神医稍等,丁某这就让下人备马。”说着,转身就吩咐手下去了。
有了季长期的加入,殷轻羽一直悬着的心适才放了下来。
难得有短暂的空余时间,季长期忽然拉着殷轻羽单独走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里,仔细询问着关于她为何会嫁给御王君宴一事。
看他一脸凝重责备的模样,殷轻羽知道师兄这是又在为自己担心。
“阿羽,你不是这般贸然做决定之人。这才离开短短几月,你怎么就成了南燕的御王妃?你不是不知道这南燕皇室是怎那样的一种存在,你这般委屈自己……”
“师兄。”
意识到他后面的话估计又是一长串的责备,殷轻羽赶紧打断他的话,认真的同他解释。
“师兄,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鲁莽之人,就应该相信并支持我的决定。嫁给御王君宴是无奈之举,但是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有任何危险的。”顿了顿,殷轻羽眸光一暗,接着说下去。
“师兄,你知道的,我想为我娘报仇,想为自己讨个公道。但是我要报仇的人,身份显赫,如果我不用这样的方法,我很难为我娘报仇雪恨。”
说到这里时,她的眼眸中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仇恨。她将这么多年来日积月累的额仇恨都隐藏的很好,但是偶尔梦回惊醒之时,想起自己那惨死的娘亲,她就恨不得立即将慕容清和柳愫二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而对于她的仇恨,季长期一直都是最清楚不过的。她报仇可以,但是现如今她为了报仇而将自己的终身幸福搭上了,他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而且他能够看得出来,对她,御王君宴的眼神里是有占有欲的。男人的直觉,不会出错。殷轻羽一心只想着复仇,但是君宴对她怕不仅仅只是一种合作盟友的想法。
这个心思深沉城府极深的男人,心里一定还有其他什么打算。他也许只是想利用殷轻羽,也许是想要得到冰女征服她。但无论是哪一种,他季长期都不愿意将自己从小保护到大的师妹交给他。
思及此,季长期温和的眼眸地下倏地闪过一道冰冷之意。
不多时,丁庄的人已经将马车备好,殷轻羽遂结束了和季长期的交谈。
还是在德安寺,殷轻羽再一次站在关着疫病患者的殿门,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距离上次来时已经有几日了,可惜她仍旧是没有办法将这些人给治好。
轻轻扭头看了眼身旁的季长期,她道,“师兄,我就不陪你进去了。上次来时我已经看过他们的病情,几乎都是一样,只是轻重之分罢了。”
季长期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他便在丁庄的带领下进入大殿查看病情。
而君宴则是在殿外陪着殷轻羽一同等待,看着她脸上的担忧之色,他才发现,这女人看似冷酷无情,但实则却有一颗心系黎民百姓的善心。
犹记得长姻曾经同自己评价殷轻羽,她说,这女子与他其实是一样的人。口是心非,面冷心善。
“听闻你回丞相府的那日,信誓旦旦的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高调说自己就是慕容清失踪十年的女儿。但当慕容清询问你有关十年前记忆时,你却说你已经失忆忘记了。现如今你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神医师兄,本王的王妃,你倒真是让本王越来越好奇了。”
殷轻羽眉头微皱,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说起这些做什么。
“王爷若是有话,不妨直说。”
君宴负手于后,接着道,“本王只是好奇,爱妃他日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让本王更加惊讶的事情呢?”
“王爷,别忘了,你我之间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你我只需要履行各自的交易即可,其他的事情,王爷还是不要抱有太多的好奇心为好。好奇害死猫,我想王爷也不想沦为一只猫的下场罢?”
冷冷声音,夹杂着不耐烦。
君宴淡笑,笑容却不达眼底,“有趣,本王向来都是让别人沦为猫的下场,你是第一个让本王变为猫的人。有趣!”
殷轻羽费解的看着他,这男人满脑子里想的东西她当真是摸不准。她现在开始不禁思考,自己当初找他做盟友换交易,本身会不会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男人,强大到开始让她害怕了。
他一直在说她给了他太多惊讶,但是他何尝没有给她太多惊讶呢?一个闲王,在朝廷上不得皇上宠爱,同时还受到太子**的处处打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