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带我出去吃饭。他自己开餐厅,但是坚持带我去别处吃饭。他带我到珠江旁边的一家酒店,很高级的一家酒店。大堂冷气打得很低,我不适应地打着冷战。站在大堂中央,显得落寞而无助。
“为什么不带我到你的住处。”我问。
“与人同住不方便。”他回避我的眼神,将行李交到前台处寄放,“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
我默默低下头盯着脚尖,球鞋穿了很久,很脏,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了几点泥星。
我们去对面的餐厅吃饭,他给我点很多菜。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你怎么不吃。”我问。
“我吃过了。”他回答。
广州的食物很好,清淡爽口,菜式干净。他给我点了甜点,红豆双皮奶,杏仁糊,榛子蛋糕,小碟小碗满满摆到我面前。
他始终是了解我的,对于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需要把很多东西抓在手里。
他跟我说苏晴。
“刚到广州遇到很多问题,生活很艰难,几乎要流落街头。是苏晴帮了我,她肯收留我。后来有了和平酒楼,现在生意也好。”
“她老家是苏州的,一个人到广州来讨生活非常不容易。她待我很好。”
“莫言,我想安定下来。苏晴可以给我想要的生活。”
他看着我,跟我说他想安定下来,和另一个女人。
“太甜了。”我放下勺子,将甜点推开。“我吃饱了,我们走吧。”我说。
江和给我订的标准间,布置很舒适。打开窗户可以看见珠江,还有如江水一样涌动的人流。
江和把行李放下,拉开窗帘,室内一下明亮起来。
“你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去江边看看广州的夜景。”他说。我沉默,走进浴室。
脱掉衣服站在花洒下面,冰冷的水自上而下浇灌下来,顺着头发和皮肤往下淌。我呆呆站了一会儿,将自己泡在水里。然后关掉水龙头,将地上的脏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穿上,重新走出去。
江和坐在地毯上看电视,声音开得很大,整个房间充满电子舞曲的嚣叫,似乎掩饰某种空洞。他看到我,表情惊诧。
我抓起地上的包,打开门往外走。
江和堵住我,“你干什么!”
我粗鲁地推开他,挥动着手里的包,往走廊跑去。他追过来制止我,我们纠缠在一起,互相撕扯着衣服。他把我拖到房间里,关上门。我挣扎着要去开门,我的痛苦灼伤了自己。他像山一样堵在门口。
我没有办法出去,于是狠狠咬自己的手臂,用力地,浑身颤抖。血顺着嘴唇边渗出来。
江和一个耳光打过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跌在地上不能动弹。脸上火辣辣地疼,鼻腔里的血一滴滴溅到地上,鲜艳刺目。
他突然将我抱住,粗暴地亲吻。
“为什么,莫言,为什么要这样……”他痛苦地低吼,将我抱到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