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家小姐!"孟千回一把将梦竹拉到了犄角旮旯,手始终没有松开,瞧那一双眸子,害握得紧,紧紧盯着她的脸,想说,嘴又被捂着紧紧的。
"变了一张脸,就认不出来了?你这丫头,真是白养你呢?"似有些生气的,埋怨的,却有喜悦的。
离开东临约摸快半年了,终于见到亲近的人,心里的那种快乐不言而喻,腾出一只手来,揭开了脸上的人皮mian具,同时亦松开了捂着梦竹嘴的手。
远处走廊里微弱的灯火映在她的面颊上,美丽依旧,一张小脸白嫩的跟剥了壳子的鸡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那唇那鼻那眉那眼,一切都是梦竹熟悉的。
"小——"她又是一个失声,惊讶地差一点叫出声来。
孟千回赶紧一个回手,将她的嘴重新捂了起来,"别叫——"瞄了一眼四周,确定无人,才松开手,"小声点!"
"嗯。嗯。"梦竹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哗得一声落下,"小姐,你还活着,还活着,真的活着!"喃喃地,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下一刻,一个扑身过去,紧紧地搂住了她。"梦竹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小姐,你知道么,那时听说你坠楼掉进护城河,梦竹连死的心都有了,后来五夫人劝我,说小姐一定活着,叫我一定要等着小姐回来,梦竹终于等到小姐了,真是太好子。"
丫头几乎是又蹦又跳,高兴地像只猴子似的。
当然,当时凤凰城里知道她活着的人只有美瑶和张芊。张芊怀着身孕,自然不能叫她大受打击。
至于娘亲如此保密,肯定是听了美瑶的见意,愈多人知道她就愈多一份危险。不说那残废了的风来兮会寻她报仇,董黎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
即使此事是风来兮之错,但皇室有时候不是个说理的地方。
"呜呜——小姐——"梦竹一番高兴之后,搂着孟千回又开始哭得厉害了。
"好了,别哭,我这不是好生生地活在你面前吗?"孟千回吃力地把丫头推开,抱得真够紧的,差一点就压得她无法呼吸了。
"小姐,我一直觉得你是活着的,梦竹的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死掉了。"梦竹抹去脸上的泪水,下一刻一股泪流又冲刷下来,"可是王爷派人在护城河水域寻了快半年,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我差点都绝望了。护城河的水都差点被洛阳的三军舀干了。"
原来他如此费心地找她!
心猛得一沉。
梦竹哭够了,渐渐冷静下来了,看了一眼孟千回手里的人皮mian具,似是想起白日在品酒台相遇的事情。
"小姐,你就是美瑶公主和英王身边的那个朋友,你为何见了我们,不认我们呢?"
梦竹满脸不解,大惑。
"他还好吗?"孟千回没有回答梦竹的话,而是直接问了一句。
"不好,王爷一直不好。"梦竹连连摇头,"自从小姐失踪以后,王爷除了上朝、寻zhao小姐您,他就是醉酒不醒。"
没想到他会如此!孟千回心头一阵愧疚。
"那文家表妹——"始终还是问了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文君依,他是如何纳为侧妃的?当初那般斩钉截铁地拒绝,是何事叫他妥协!
"王爷是为了小姐。"梦竹抹去脸上的残泪,极是认真地说道。
"为我?"孟千回愈发不解。
梦竹深吸了一口气,将前因后果道说一遍。
当日,孟千回坠下摘星楼,人人皆都以为她掉进了护城河,包括在场的风来兮和第二绝。
风始皇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第二绝手里只剩下一缕衣袖残帛。他一怒之下,打断了风来兮的腿,从此京城里的地狱阎王废了,不仅瞎了一双眼,还残了一条腿。
而他因痛失爱人,气急攻心,吐血晕厥,这一晕就是三天三夜。
宫禁大锁,所有消息都与外界隔绝。
对外只知太后恩泽,念孟庭军功显赫,允其夫人在宫内安胎。张芊却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从入宫陪董黎到被风来兮挟持,她只以为是喝了一碗安神茶,小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仍然还在福临宫中。
太后对她更是细心照顾,以安胎少动为由,不准她离开福临宫半步,左右更是奴婢侍卫保护周全。
太后是变相将张芊软禁了,只是孟家人全然不知。知道内情的人,一个风来兮瞎了残了,一个秦王中毒一直昏迷不醒,一个风云兮为了皇家安宁自然不想把家丑扬外,一个风始皇在晕迷期间已被重兵包围了他的寝殿,连同玉潇一起。
知情的宫人,封嘴的封嘴,处死的处死。
皇宫里风云色变,凤凰城里却依旧一片详和。
没有不透风的墙,宫中变故传出,大街小巷皆传是刺客所为,不过是风云兮一手制造的假象而已,但有一点他是万万没料到,隐藏在凤凰城里的洛阳暗卫得知洛阳王在宫中受伤早已及时采取行动。
这也是风始皇入宫前的交待,只要传出他有任何闪失,立即入宫与他会合。
三日后醒来,守在他寝殿前的侍卫早已变成他的暗卫。想要离宫去,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是董黎的招术更是阴毒,早已把跟在张芊身边的侍婢和侍卫换成皇廷死士,任何人接近不得。
眼看无法钳制风始皇,她便死死掐住了张芊的性命,让侍婢给她偷偷下了断肠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