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两个小家伙还没有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坐在椅上，两鬓发白，冲着他们慈祥和笑的老奶奶，诧异着道。

“是啊，外婆就是娘亲的娘亲，快来见过外婆吧。”

“外婆吉祥。”

“乖。”

天佑和怜香依着宫中规矩，有模有样的拜见李秋荣，眸中虽依旧有着未散的睡意，却也醒了大半。都端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细细的端倪外婆，道：

“娘，外婆长得跟娘好像哦。”

李秋荣见了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已经乐得合不拢嘴。听了怜香的话，更是笑容绽露，一把将两个小外孙揉入怀中，尽情享受着这难能的天伦之乐。

“香儿应该说娘亲跟外婆长得像，怎么乱了长幼次序了。”暗香笑着纠正道。见娘亲这样高兴，自己也宽心不少。

李秋荣极是喜欢两个乖巧伶俐的小外孙，抱在怀中，笑得满眼皱纹，每一道都含着深深的幸福。尤其是小怜香，跟暗香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一下子便将她带回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

“小香儿长得真是漂亮，跟你娘亲小时候像极了。”忍不住，便在她扑红柔软的小脸蛋上，亲了亲。

“外婆，那我呢？”天佑也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外婆，见她只亲妹妹，也拉着外婆的衣袖，嘟着小嘴哝哝道。

李秋荣转过脸，瞧着这个吃醋的小外孙，笑脸灿烂，手心婆娑着佑儿娇嫩的小脸蛋，细细的瞧了瞧。这个孩子有跟香儿一样精致的五官，还有一股硬冷的气质，估计是遗传自他的父亲，一双眼睛明亮纯澈带着份坚毅的执着。这样的眼神，让她心中一揪，仿佛是曾相识？

一抹凄凉从眼底滑翔而去。

干枯的脸上，渐渐露出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才捧着天佑照脸亲了亲，笑道：“小天佑也可爱，外婆也喜欢。”

“呵呵……”天佑粉嫩的笑脸被亲得痒痒的，咯咯直笑。

两个小家伙倒也不认生，才转眼之间，就已经跟外婆亲热起来，吵闹着要外婆将宫外的故事给他们听。李秋荣见了他们，心中早已乐开花，恨不能时时呆在一起，搂在怀里便不放手了。

“我打算将娘接过去纳桑，跟我们一起生活。”暗香瞧着一边乐开怀的娘亲和两个小家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微风拂过她散落额前的一缕青丝，撩动着醉人的舞姿。

冷傲青一时间竟然不能语，只怔立的望着她，心中有阵酸流缓缓行过。

“将姨娘接过去，你便不打算再回琳琅了吗？”

悠扬的声音中带着洌洌苦涩的韵味，眉心轻轻的皱成一道小沟。只要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扑腾的心，就好像被人用极细的铁据拉过，强烈的锐痛一波波袭来。

他那样沉痛的眼神，深深地刺动她的心。如果将娘亲接过去，她确实没有再回琳琅的理由了。可是，这样的话，教她如何在他面前说出口？已经伤害过他一次，实在不想有第二次。

冷傲青见她垂下粉额，纠结难启口的模样，心中已经了然七八分。眸中仅有的一点光芒也黯然而逝，瞳孔中慢慢渗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就像一个深深的漩涡将他卷入，灰暗再也看不见阳光一般。虽然心痛，却也极力的扯起一抹唇角，强装笑道：“其实，将姨娘接去纳桑也挺好，既免去了你们的相思之苦，姨娘还能多个人照应。六哥问得真傻，琳琅与纳桑相隔千里，回来一趟要受十几日的舟车劳碌之苦，若是香儿以后真不打算回琳琅了，六哥也是可以去看望你的。”

窗外，忽然送来一股暖风，拂乱她的秀发，强大的酸涩从心底泛起，眼底早已湿润一片。

“谢谢你。”

千言万语，只能汇成这一句。

冷傲青瞧着暗香的眸中尽是凄凉，知道她是打定主意要接姨娘回去的，并且不会再回琳琅。却也只强装淡定的笑笑，“傻丫头，对六哥还这样见外。”

暗香收拾灰霾，脸上重新露着笑，“一直以来，六哥帮了暗香这样多，只一声谢谢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六哥日后有用得着香儿的地方，香儿一定竭尽全力相助。”

她的眸光笃定而漆亮，就像插在战场上的一面旗帜般，迎风飘扬。

冷傲青露齿笑了笑，凄凉之色却更甚。这些年来，他做这些，并不是要得到她一声道谢的话语，不是要赢来她的尊重和感激，而是心甘情愿，不计回报的付出。

从来，他最想得到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她的心。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愿望离他怕是更加遥远了。

“娘，您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一会差人告诉徐妈一声就行了。”申时末，暗香见娘亲瞧了瞧屋外的天色，又站起身，知道娘亲是想回冷府了，便上前来留。

“外婆，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们玩嘛。”

怜香和天佑也伸出小手拉住外婆，连声央求道。才一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已经跟外婆处出感情了，外婆讲的故事很动听，是喜儿和弄月从来没有说过的，而且，外婆看上去好慈祥，很疼爱他们，更加舍不得她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