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珍珠看了他一眼,缓步,转身,轻轻走出了房间,小心的掩上了门。
屋里,听得关门的轻响,靖影睁开了眼睛,同时,眼角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走在走道里的珍珠,心情异常沉重。她知道,现在靖影对她的态度是她自取其咎,所以不管靖影怎么对她,她都必须承受。哪怕真的...他不要她了,她也会好好做个妻子的义务,关心他,爱护他,并不是说全为了赎罪吧,总之,她想这样做,愿意这样做。
坚定了信念,她决定不再东想西想,虽然心底非常的难过,她也得打起精神,明天,一早去牧场看翔宇,他一定等她等得着急了。既然决定了要顾左又顾右,那她就不能总是怠慢了翔宇,翔宇只是温和善良,他并不是不会心痛。她该好好安抚他了。
下楼时,天色有些暗了,院门打开,越泽和叔叔一起回来了。
珍珠提了提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直接去了厨房。
"阿妈,我明天去牧场看翔宇,要捎什么东西吗?"和婆婆一起忙碌着,珍珠问。
婆婆欣喜地点头,"好,我一会儿给你准备一下。"
"嗯。好。"
"不过..."婆婆看了一眼在桌前吃饭的越泽,又小声对珍珠说:"越泽快回商号了啊..."
"阿妈放心,我会提前回来两天的。"既然都是丈夫,她自然要在越泽走前回来。"阿妈...靖影他...也一起去商号吗?"
格伶花微微皱眉,叹道:"问不出来,他也应了,就是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去。唉,珍珠啊,你回来好好哄哄他,我这孩子是有点倔,你多担待些。"
珍珠脸一红,连忙摇头,"不,靖影...他没事的,慢慢会好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格伶花说着转头又瞅了越泽和傲雪一眼,再回头说:"今天,你就陪着靖影吧?他情绪不好,你就多照顾着。"
珍珠心一慌一喜,飞快的也看了那两人一眼。
"你别介意他俩,越泽跟你一起回的娘家,今天他得让着弟弟。至于傲雪,我去劝他,你就放心哄哄靖影,啊?"
珍珠用力的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阿妈。"
"谢什么..."格伶花舒心的笑开。
晚饭过后,越泽倒是主动的说要去看一下牲口,便出门了。格伶花给珍珠示了意后,珍珠就洗了洗手走出厨房。婆婆给她清好了道儿,她只需一颗红心向靖影。
到靖影门前,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非常啰嗦,人家已明白的说不叫她来了,她还这样不识好歹的来,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可是,明天她就去牧场啊。吸了口气,算了,反正她就要赖着他。
一推门,门便开了。这是刚才她走时掩上的,好在他没有起来锁上。珍珠心暗喜的跨进来,灰暗的光线里,看得见靖影直挺挺的躺着,眼睛却大大地睁着,她微微一惊,"靖影,你...没睡吧。"她问的真傻,靖影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靖影只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还是一动不动。
气氛压抑的让人想揪头发。
珍珠强忍着被低气压攻击的危险,一步步小心的走到床边。
他突然开口,"你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事,你走。"
珍珠把他的话都当成空气,空气...没有压力的蹲在床边,将声音尽量挤得很温柔,很劝松,"不是我的事,我想说说你的事。你...这些天想好了吗?你去不去商号?"
靖影眨了一下眼,"关你什么事?"
珍珠干巴地笑,"关啊,你要是去,我就早回来两天好好给你准备准备。要是现在还不想去呢,我也早回来几天,陪你出去走走啊什么的,散散心。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去比较好,多尝试一些东西,多学一些东西,会觉得很充实,心情也会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出去。"靖影的语气开始不耐了。
"出去干吗呀,我今天就在这儿了。"珍珠决定把城墙一拐弯的厚脸皮用上,"反正你也不困,我就在这里跟你说话呗。"
靖影突然坐了起来,直接掀了被子下床,动作流畅的让珍珠刚反应过来,正欲站起身,他就突然的用力推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的斜扑在地,回头,惊慌的看向他,却咬紧着下唇没吭声。靖影怒了?他有情绪了?未免不是好事。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拍打拍打衣裳,"没事,没摔疼。"幸好是本来就蹲着呢。
靖影眉心颦了颦,直直的站立着,冷气压急速下降。
珍珠一对上他的脸,心底就打寒战,声音都开始不利索,"那个...我知道你不会去我屋里了,我...今天就来你这儿了,我要...睡在这里,我、不走。"
靖影眸光一利,珍珠一个哆嗦。
心跳扑通扑通的,但是珍珠打定主意,该撒赖时就得撒赖。眼见着靖影有向前逼近的趋势,她赶紧拿出了从娘家带来的礼物,举到他胸前,"靖影,这是我阿妈让我带给你的。"
靖影一顿。
珍珠小心的看着他脸部的变化,见无异样,这才轻轻去拉他的手,"来,你摸摸看。"把东西放在他手心,她开始有点小激动地说:"这个,是我在娘家,一针一线串的,回头我给你做个新的腰带。"
靖影沉默着,不知在思虑还是在犹豫。
珍珠暗喜,兴冲冲的将他的手指握起来,把串珠握在他手心,再深情的望向他,柔声说:"靖影...在屋里多闷啊,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到田梗上,吹吹风,微风和着青草的气味,可舒服了,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