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宇将手上提的两个袋子放好,不停的回头去看有些疲惫的珍珠,眼睛里慢慢溢出些疼惜和愧意。大哥这般逃走,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吧。没关系,还有他。
"会想念你阿妈吗?"不知怎么,这个男人就围绕在她的周围,珍珠不由的回头冲他微笑,这一天,其实她也想找个人说说话,这里太闷了。"还好。"想什么啊,她也不认得。呵呵。
"等过一阵,我们陪你回家看你阿妈,你不要伤心。"翔宇噌在她身侧,温温婉婉地说着安抚的话,这让珍珠的心,也一点一点开阔起来。她虽然不在乎丈夫跑掉,但,还是有些别扭,而且挺孤独。她不需要道歉的话,她需要有人真心的关怀。
翔宇没有再去夺她手里的扫把,而是另拿一把,帮助她一起干活儿,两个人安静的相处着,不清不淡地说着话,眉来眼去,倒也十分惬意,末了,珍珠还会咯咯咯的开心到笑出声来。
在一旁不停的忙碌着的婆婆,看到两人愉快的相处,脸上的阴霾才一点点散开。
沉郁一天的气氛,因着翔宇的归来,变得欢畅起来。
晚饭就在这么和谐的气氛下完成的。
珍珠的心情变好,身边坐着亲和感十足的翔宇,她突然觉得,仿佛能与这一家融洽了。饭后,她同婆婆一起收拾碗筷,没有做完,婆婆就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你回屋吧。"
珍珠原本想客气客气,但这一天吧,确实太累了,她也不再坚持,应了句,便心怀雀跃的往自个儿的房间走去。踏在楼梯上,她还轻快地哼起了歌儿。
正打算开门,她抬头间,不期然的发现门边上挂了一双蓝色的绣的很精致的男人鞋子。
她诧异地把目光盯在鞋子上,万分不解,虽然这鞋子很新很漂亮,但是,凭啥挂她门上?
想也想不出,于是不再多想的抬起手,一把拉下了鞋子,嘴上嘟嚷着:"是谁跟我捣蛋..."随手,将鞋子往地上一扔,发出不动听的咣当一声。
顿时,整个院子僵住了。
所有的人均抬头望向她。
"怎...怎么了..."珍珠纳闷的去看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公公是盛怒,婆婆是惊恐,小妹莲儿瞪大着眼说不出话来,而翔宇...此时双眼赤红,脸色由青到白,最后蓝得跟鞋底一样一样地。
珍珠下意识的伸手就想去把鞋子捡回来,"不...不好意思哈,我不该用扔的是吧,我把它放好,立即就放好。"
"啪!"公公随手从旁边抽出一根鞭子扔给婆婆,怒声说:"去教训你的媳妇!"
珍珠笃地瞪大眼,什么?什么?眼皮底下,婆婆有片刻为难的犹豫了下,便果断地拾起了鞭子,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气冲冲的上得楼来。
"阿妈...阿爸..."翔宇急切沉痛地看了珍珠一眼,便慌忙追上了楼梯,"阿妈...不要..."
珍珠彻底懵了,这是啥意思?刚才不是气氛良好的么?怎么一会儿跟开了炸药一样?她...她到底怎么了?这个鞋子是传家宝不成?
但是还未等她想完,婆婆已走到了她跟前,翔宇在后面拦也拦不住,只见她手臂一扬,大声道:"媳妇儿,你太过分了!"一声没完,鞭子便重重抽下来。
"啪!"响亮利落脆。
珍珠的手臂上,迅速绽开一道红印。刺烈烈的。
珍珠被这突来的变化给惊到了,干瞪着眼望着婆婆,也感觉不到疼,眼中全是惊惧疑惑和陌生。
可是看她不及时认错,更惹怒了婆婆,一纵眉头,又是一扬手,眼见着就要再抽下来。
翔宇眼明手快的一把接住了鞭子,同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求道:"阿妈!你饶过珍珠吧,念她也是心情不好,我们对不住她,这次就当打和,不要再惩罚她了。"
婆婆忧郁地看着翔宇,他明明比任何人都难堪都痛苦,却还是不舍得珍珠挨打,这个孩子一直就是这么善良,她该怎么办?软下手臂,她扔掉鞭子,再看向珍珠,这个傻媳妇儿,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表现,她依然干瞪着眼,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这样的状况,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办了,只能长叹一声,眼泪唰唰掉下来,"珍珠...我知道你有委屈,可是,那不是我的翔宇的错,你要分得清,懂吗?你不可以再这样对他,以后都不可以。"
珍珠眨了眨眼,这才稍稍回神,手臂上的疼感笃地传过来,她吸了口冷气,猛的捂住被抽到的地方,疼得几乎落下泪来。她说了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富小姐,她那二十几年过的相当辛苦,可是,她是生活在社会主义的阳光下的孩子,不是旧社会的奴隶,从来没有被这般莫明其妙的暴打过。而且面前这个婆婆,前后的变化让她无法接受,她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开始茫然了。
"阿妈,她会懂的,你原谅她一次。"翔宇站起身,乞求的看着自己的阿妈,抬手想安慰她,却僵在半空,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看到阿妈眼睛里的怜悯,他知道,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现在这般难堪,只是他现在也很迷惑,珍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明明,看她今天那么开心,仿佛阴霾已不见,就算有讨厌他,也不该这般对他,凭他的直觉,珍珠不是那种报复心强的女人,绝对不是。
"翔宇,扶她回房。"婆婆冷眼看了看珍珠,吩咐翔宇了句,转身便走。她就不信,这个媳妇儿还能反了天不成?今天她就要这般安排,必须要这样,点明让翔宇进她的房,看她还敢怎么耍?就算用这种方法,她也不能让村人看她们家的笑话。越泽这一走,已经让她脸上很没光,她绝对不能再让翔宇出任何差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