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影转过脸来,眼中充斥着血丝,脸上几道红印,他虚弱的扶着栏杆站直身子,痛苦的看着她,"你若这样想我,我也没有办法。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愿想,什么都不计较了,我就只想在你身边,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
"真是不可理喻。"珍珠冷笑着摇摇头。"一个曾经那么高傲的人,现在变得这样卑微。连点自尊都没有了。你是要证明什么?靖影,我告诉你,你怎么做都没用的,我不会再与你们家有任何瓜葛,你,和你的兄弟们,现在在我眼里都一样,都是路人!对我放手吧,别死心眼,我现在真的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很烦。"
靖影怯懦的收回视线,低垂着头,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走!"珍珠对他发出驱赶。
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栏杆,头垂的更低。
珍珠冷哼一声,从地上拾起包裹,然后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拽拉着他向外走,"趁我现在对你还客气,你最好赶紧消失在我眼前。滚!"说完,狠狠将他推出了小院。
他单薄的身子如风筝般跌落,虚弱的摔在地上,看着她决绝的转身回去,他运起全身的力气,猛的爬起来,冲过去,"珍珠...求你...别丢下我,别..."
珍珠利落的反应过来,未等他扑到她身上,她便突然从旁边抽出一块木棍,一反身扬起来就向他砸去!
"呯!"一下打到他的肩膀,他冷不防被砸的扑倒在地上,惊惧的抬起头,悲哀的看了她一眼,却依然固执的往上爬,"珍珠...我是真心的...我爱你...你打我,我也不会走..."
珍珠屏着呼吸,看着他抖抖簌簌又站起了身,她又一狠心,再一次照着他的身体打去。
"呯!呯!"
靖影闷哼了一声,体力不支,终于再一次摔倒,眼睛却一直乞求的看着她...
"我叫你滚!听见没有!敬酒不吃吃罚酒,贱骨头!滚,滚!"
靖影已经疼的不能再趴起来,只能不断的呢喃着:"珍珠...别赶我走...珍珠..."
"还嘴硬!"珍珠眯了眯眼,又举起木棍,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往他身上抽打,"你走不走?!走不走!贱徒子!"
"姑娘!姑娘!"突然,小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手中的棍子,着急地道:"姑娘,别打了,你打得他都动不了了,他还怎么走?"
珍珠这才缓下劲来,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扔掉了棍子,轻蔑地看向地上的靖影,"不要再死缠烂打了,没有用,年轻纪纪的,想开一点,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好好回去过你的日子。你我各走各路,一辈子老死都不再相干。滚吧。"说完,她一转身,冷着脸走了回去。
靖影紧紧咬着牙,绝望的看着她的背影,胸口一抽,嘴角缓缓流出一道鲜血。
小秋可怜的看看他,蹲下来,小声对他说:"公子,你还是回吧,别在这儿找罪受了。"
靖影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垂下眼帘,一语不发。
"唉。"小秋叹了口气,站起身,"你走吧,姑娘在这儿有我照顾,她这些日子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她。"
"谢谢...你..."靖影吃力地说了句,感激的看了看小秋。
"唉,真没想到,姑娘这么冷血,你真可怜。"小秋摇了摇头,转身,也回去了。
夕阳西下,天空中呈现出橙色的云彩,绽放着一天内最后的绚烂。
繁茂的枝叶笼罩下,竹屋里已经显得有些暗淡。小秋端着一碗热汤,轻轻走进珍珠的睡房。
"小秋,那个人走了吗?"珍珠转过身来,一脸的疲倦。在床上窝了一下午,头疼欲裂,她虚弱的往上坐起,小秋上前来扶她,"姑娘,我看没在门外了,应该是走了。"
"哦,但愿吧。"珍珠淡淡地应着,抬头微笑着看向她,"小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暴力?"
小秋有点胆怯的看了看她,轻轻点头,"姑娘,他是你以前的相公吧。"
"嗯。"
"姑娘,你不要嫌我多嘴,我只是觉得...你既然狠心跑了出来,许是与你相公有了很大的矛盾,可是,姑娘,不管他以前再对你不好,能这般辛苦的来找你,已足以说明他的真心了,你干吗不原谅他,还这样...对他?"
珍珠吸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不,我跟他没有矛盾。是跟他的家庭他们的家族有矛盾,不可抵抗的矛盾,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只想走出他们的生活。仅此而已。"
"啊?"小秋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你跟你相公没吵架没矛盾?那你忍心..."
"你放心,他是有武功的人,我那几棍子,不能把他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他死心。"珍珠垂下头,情绪也很低落,"你不知道,他是个很固执的人,如果他不死心,会一直缠着我的。我已经死心抛掉的过去,不想再重来。只想过现在这种安宁的日子。"
"姑娘...那你...可以跟他一起在这儿过啊,虽然...虽然我们小王爷也很喜欢你,但是这个人毕竟是你相公啊,我们女人,还不是要向着自己的相公。再说,他比小王爷长得还好看呢,还这么痴情,你咋舍得啊..."
"是啊,曾经是很不舍得,可是,经过了一瞬间的绝望,就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丢不下的东西。"珍珠噙着笑意,眼神迷离,"可惜他是那个家的儿子啊,可惜...我不能再与那个家有一丝的联系。"如果她还留在那里,现在,她是已经认了命在同另一个女人共同伺候着四个丈夫呢?还是仍然在与婆婆抗争?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受着族人的指责,受着婆婆的威逼,丈夫们的爱能为她撑多久?他们的坚贞可信吗?若哪天他们中有人妥协了,那她只有去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