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靖影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决绝和惊惶,"那么,你告诉我,你不爱我。"
珍珠凄然的看着他,难道,一定要这样说吗?
靖影发狠的看着她,"你说,我要听你说。"
珍珠暗暗叹了口气,平静的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靖影的瞳孔骤缩,所有的情绪一下子抽空了般,眼睛像一个深渊,看不见底。他的手,颤抖着松开了她,一点一点的放下,眼睛似看着她,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向曾经的那份爱。蓦然间断掉的爱,是真的存在过吗?
珍珠也失神的垂下头,转身,木讷的走向床边。既然他一定要这么残酷,那就算了,她实不想说这种话,只想淡淡的避过去,有些东西,何必去撒裂开,让彼此的心疼呢?过去的事她不想回望,只想好好过以后。既然不想继续,纠缠过去有什么用?
但是,她也知道,靖影不听到这种话是不会死心的,她也只能,狠一次心。也许他会像她一样,狠狠的疼过了,可能放手时会更轻松更彻底。
也许是她不够义气,那天分手的时候,她该跟他说的清楚些吧,这半年来他是存了希望的,所以他是在等。可是她却不同,她已经放任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是他自己,纠结那份爱,什么值不值,什么累不累,是他自己非要研究那份爱,非要怀疑那份爱,非要憎恶那份爱,是他自己,决定回去慢慢顺理那份爱的。只可惜,他停下来了,她却往前走了。她没有心力去等。
这一夜,睡的好辛苦。
中间又起来一次,她仍是看到他站在那里,她也没有再去劝说。
天蒙蒙亮,珍珠睁开了眼睛,起床,穿衣服。靖影依然不意外的站在原地,一身的颓废和疲惫。珍珠看着也心疼,也愧疚,可是,她知道不能心软,如果再对他关心爱护只会让他的感情更纠结。只有这一次吧,对他狠心冷漠一次。
想着,她径直走到小床边,看到阿布还是呼呼睡,她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对他说:"你回去吧。"
靖影仍是不动,也没有看她。
珍珠无法,快速的收拾好自己,便淡然的走到门口,在他身边拉开门,出去了。
家里还没有一个人起床,因为天冷吧,婆婆身体也不好,她现在基本上不让婆婆辛苦,把早上的家务活都揽了下来,今天,自然更是这样。
到了厨房,看到水不多了,便提起水桶出了大门,去打水。
一出来,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她觉得思想很放松。脆弱的朝阳从树缝里照下来,驱散了一些寒气,让人感觉很舒服。在冬天,阳光很珍贵。
井边已经有勤劳的妇女或者男人在打水。她还不是来的最早的,几个乡里的嫂子看到珍珠,还有些诧异地说今儿怎么是她一人出来了,一边调笑地问是她哪个丈夫不体贴,竟然赖在床上起不来。珍珠也符合着跟她们玩笑,显摆着自己魅力大没办法,直惹得几个嫂子都笑得脸发红了。
一直忙到快做好饭,才见傲雪起来了,站在厨房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看什么,还不快些来帮忙。哎呀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个都不出来帮我。"珍珠笑着埋怨。
傲雪迟疑着走进门来,心不在焉的给她递着碗筷,喃声问:"你跟三哥...和好了吧。"
珍珠斜了他一眼,笑,"你别管这个。"
傲雪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也不敢再出声了。转念想也是,他管这个做什么,知道的越多越心烦。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在意呢?珍珠向来就不只属于他自己,大哥二哥也一直在家啊。这也许是因为,因为他们都知道,珍珠是最爱三哥的关系吧,一想到珍珠爱三哥比爱他多,他的心里就很痛,感觉承受不了。然,辛酸,猜测,也只能埋在心里了。
好一会儿大家才陆续起床,聚到厨房里吃饭,靖影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换了衣裳。忙碌半天的珍珠给大家盛完饭,便小声说了句:"我去看下阿布。"便匆忙的出了门了。
靖影的脸色,极为不好。
众兄弟都闷不吱声,看似专心的吃饭,实在都是心不在焉。只有格伶花看出了靖影不对劲,紧颦的眉头下,眼睛里更加担忧了。"靖影,你这些天辛苦了,一会儿再去休息下吧。"
靖影看了阿妈一眼,也没有硬撑,微微的点了点头,"嗯。"
格伶花更诧异了,还没有见过靖影这么温顺,是那种柔弱到撑不住的顺从,没有了以往的倔强。这样的靖影,真的不对劲。
饭吃到一半,靖影就推说饱了,离了席。
格伶花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走出了门,走进了楼道。三楼上,珍珠抱着阿布也正往楼梯那边走,却在楼梯口停了下来,然后,转了身,折回房中。格伶花眯了眼睛,心提了起来。果然是出了什么事了。天哪,媳妇在躲着靖影,靖影削瘦成这样,是那种死灰一样的消沉,比上一次更厉害,上次媳妇儿回娘家,他还是带着负气和倔强,媳妇儿也尽力的讨好,可是这次,靖影全身一点气色都没有,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呢?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哪,这些孩子们真的想要她的老命吗?
怀着心事,等家里人一个个吃完饭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格伶花叫住了越泽。"靖影和珍珠怎么了?你该知道吧。"
越泽脸色凝重下来,神情有点紧张。"阿妈,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别担心,靖影会好好处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