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九月十日
(一)
“乘客们请注意,东城市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乘务员甜甜的声音把姚东升的思绪从遥远的回忆中拉回。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有的乘客还在闭目养神,有的已经站起来迫不及待的挪到了门口。
生活就像这一节节运载着不同乘客的车厢,每一阶段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
姚东升轻轻的呼了口气,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服,整了整眼镜,下了车。
记忆里的火车站只有一层,出口也只有南门一处,经过几年时间的改造,如今的火车站成环形结构,四通八达,宏伟壮观。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姚东升走出北广场的大门,来到了距离火车站不到50米的地铁站口。
(二)
小玥和谢翔飞都恢复了正常的状态,各自投入到工作中去。
离婚后的谢翔飞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单元房。
小玥对翔飞心存感激,常常去帮他打理一些家务,整理整理鸡窝似的房子。
而谢翔飞呢?当然是乐呵乐呵的接受了,不过,他把对小玥的好感深深的埋在心底。
看到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相处的很好,俊义也是满心的欢喜且很是安慰。
“肖经理,外面有人找你。”
俊义正在办公室里打印一份材料,同事小林敲门走了进来。
“好。”俊义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他正往门口走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急急的走了进来。
“你,你就是肖俊义。”他托了托眼镜,上下打量着俊义。
“好,好!”他连声说着好字。
俊义微笑着打量着来人,只见他文质彬彬,气度非凡,但是,俊义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异样。
“你是?”俊义诧异的看着来人,心里涌出许多的疑问。
“我叫姚东升。”姚东升拿下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擦了擦被水汽氤氲的镜片。
俊义看到了他盈满泪水的双眼,他的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您,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助你!”俊义满眼的真诚和关切。
“真是个好孩子。在这里谈话不方便,我们去附近的茶楼,可以吗?”姚东升看着俊义,眼神中满是欣喜,满是怜爱。
(三)
俊义带着似乎是激动不已的姚东升来到了“遇见”茶楼。
一坐下,姚东升就从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泛黄的照片放在俊义的面前。
“这是?”俊义指着这张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照片,满脸的不解的问道。
“这是你,刚出生时候的你。”姚东升一把握住俊义指着照片的手,说。
“我?不可能吧?”俊义不禁哈哈大笑,“姚先生,您可不好开这样的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姚东升严肃的说,“二十多年前,我是一个背着吉他到处流浪,卖唱的小伙子。一天,我的自行车无意间刮蹭了一个女孩的跑车,那个女孩叫林兰,在后来的纠纠缠缠中,我们相互喜欢上了对方。但是林兰的父亲怕我影响他的集团联姻计划,把我赶出了青山市。”姚东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平息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你的母亲,也就是林兰,逃了出来,她找到我,我们在泉水市的曲尚县五里村住了下来。一年后,你妈妈生下了你。”
姚东升的脸突然呈现出痛苦的神色,他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中去。
“但是,你妈妈产后大出血。你可以想象,在那样一个村子里,根本没有医疗条件,唯一的一个被推崇为医生的,就是半路出家的所谓的赤脚医生。”姚东升咬了咬嘴唇,“为了保住你的母亲,我只好把你送给了村里的王大姐。我知道她人善良,淳朴,不会虐待你的。”
“我们最后还是被林兰的父亲找到了,他想尽方法要我离开林兰,但林兰一次次的以死相要挟,林兰的父亲无奈,只好把我们送到了国外。因为我们,林兰父亲的公司也遭受原本要联姻的公司的挤兑,一度陷入困境。十年前,我们回国了,回国后的我就着手寻找你的下落,但因为王大姐已经去世,所以始终没有结果。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们找到了王大姐的孩子,从而找到了你。”
“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你姓姚。”姚东升语气急促,他紧紧的抓着俊义的手。
“姚先生,你弄错了。我确实在五里村出生,但是,我的亲身母亲叫林雨宵,不是林兰。”俊义拍了拍姚东升的手背,有些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说。
亲子鉴定书还在抽屉里,自己的母亲是林雨宵,父亲是二十多年前强奸了母亲的陈正元。这些,他怎么能告诉面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呢?虽然,姚东升寻子的心情他理解,也很同情,但他绝对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他的,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我没有弄错,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姚东升取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找了你将近十年。你怨我,我可以理解。我会用余生去爱你,补偿你。”
“你确实弄错了。这和怨不怨的没关系。”俊义笑着说。
“姚先生,我有事先告辞了。”俊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
“这……。好吧!”
望着俊义远去的背影,姚东升悲喜交加,他朝着俊义挥了挥手,低声自言自语道,“我还会来找你的,我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