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自己,让我鄙夷透了。
冰山男稍稍的偏头,眼眸的绿翡化为柔软的满眼的怜惜,半晌,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我的头,像摸一只状硕的大黄狗一样,顺带挠了挠我的后颈。我啪一下子僵住,立马跟做菜收汁一样收声,擦干眼泪。颤抖着看向他,指着脖颈处的大手,不能言语。这个什么状况?我就算再白痴,也能感觉到不对,是什么?
暧昧...更何况他的大手,冰冰凉凉,贴在我因呼吸而温热的脖颈处,让我的脖子也僵硬起来。
冰山男一下子惊醒,猛地缩回手,目不斜视的发动车,语调上扬,"在国外,养了只牧羊犬,每次顺毛,它都让我挠挠背。"
牧羊犬?
"你才是狗!"我已气得口不择言。
居然当我是只牧羊犬,一下子气结,从心底将刚刚浮现的暧昧清扫的一干二净。
此言一出,冰山男身子一僵,刹车一踩,看向我。而我也对自己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悚然而惊,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车里又陷入死寂般尴尬的沉默。
"其实...实...实..."我的声音在冰山男越来越绿的脸色前渐渐小了下去,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左手在身旁不停的开合开合,右手也不闲着在方向盘上扣来扣去。我毫不怀疑下一秒它们就会掐上我的脖子。
我立即双手抱头蹲下,还不忘曲线求饶:"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现在是和谐社会!"
冰山男明显的沉默了一下,估计是在极力制止着自己一巴掌把我扇飞,接着是一声,"所以?"
我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我竟然觉得冰山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难道他也受了什么刺激?
"所以..."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蚊子哼哼一样,"所以你下手可千万得悠着点呐..."
"这么怕我?你觉得我会打你?"冰山男回问道。
"恩..."我应了一声,"说,不怕你...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最怕的显然...就是你、还是你、只有你..."
"怕我?怕我还没事和我作对?"冰山男提高了音调,我愣了一下,辩解道,"没啊..."
"没的话怎么我说话你怎么当耳边风?"冰山男毫不客气的回道。
"哪敢。"我猥琐的凑近,真挚的眼神看着他以显示自己的清白。
"以后少和那个人见面!"冰山男抬头,墨黑沉静的眼眸使劲剐我。
我想都没想,嘴巴自动就作答,"不要!"二字立马出口,拦都拦不住,我挠挠头,一下子窘了。
他似乎怔了怔,然后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你看..."
"那个..."我怯弱,结巴了一下,反抗已成事实,想反驳过去已不可能,唯一可以弥补的就是坚定一下未来,于是鼓起勇气说,"大哥,大爷,大叔,你是我的天我的地,只要放我一条活路,我每天都祈祷您钞票大把,妻妾成群...我以后绝对听你的,不论意见是否正确,坚决盲从到底。"
他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随即勾了勾唇角:"你心里真的这么想?"
我立马高翘三指:"我愿意对天发誓!"
"那你对着我发誓就好了。"他立刻就接了话。
我扼腕,"是的,我...我..."结巴了半天,"我刘洛洛对carl发誓,我以后对他说的话坚决盲从到底。"
冰山男嘴角微勾,冷哼一声眼神依旧凌厉,然后慢慢地说,"还有呢..."
看瞒混不过去,我低头呐呐:"以后要少和他来往。"
"谁?"
我声如蝇蚊:"向翰。"
他看着我,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也不动作,只是盯着我的脸。在他的眼眸里,我看到惊惶的自己。他嘴又微张,我全身都竖起了汗毛防备,只听到他说:"表现的还可以,既然是这样,我想可以回家了。"
他皮鞋一踩、车油门上飚、我悲伤逆流成河...
我知道那是痛苦的泪水,那是真正的悲痛欲绝,那是被贬为奴把地种飞来横祸的难过。从此后,我的生活,再也没有盼头,再也没有希望,冰山男变成我的天!我被压迫要听他的话!再也没有阳光...
越想越痛苦,越想越伤心,在这无尽的痛苦与伤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忘记了向翰带给我的难过,心里也没了先前的排山倒海的悲哀,居然还变得轻松了。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记忆与想起,不会比我们的生命更久;但我与那一天之间,到底要隔多长的时候,多远的空间,有多少些我的、你的、他人的、事情,错过了多少班列车,身边又有多少人离开又有多少人回来。
那一天是否就掺在众多事情、人、时刻、距离之间,无法确定?
那一天来了我都不会知道?我不会说,譬如二零一零年八月二十一日在冰冻街路口的那辆车上的我会爱上你。
当时的我看着你,但我已无法认知事情的感觉与真相。所以说记忆也没有意思,只有在我想起时它才有着存在的意义。
腐烂的大学生活继续着。猛地掐指一算,新学期已经过去两周了,换言之,我的生日快到了。"丫头,不正常,你不正常。"午饭时间,死娘亲不好好吃饭,却围着我左转右转。
我捧着饭碗漫不经心的挑米粒,"我哪里不正常了?"
"你居然在家呆了两天多不出门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