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颠三倒四的,让陈秋娘一时间也闹不清这讲的是什么,这到底是有没有死,还是死了,方厉(方太傅)拿着个孩子假冒的?
也不太可能。
她一下子就否定下来,完全是不觉得方厉对方慎的感情完全是表面的,那是发自真心的感情,这点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你的孩儿到底有没有死?"她发问。
皇后没回答,反而是喃喃地念着些什么,自己一个人回到床里,蜷缩在那里,好象根本就没听见她的问话。
那个样子,陈秋娘也是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微微地想了一下,然后做了个决定,也是别无他法,算是白来一次,只得从内殿里退出来,从原路进来,就想从原路出去,走得悄无声息。
"站住..."
她愣在那里,没想到自己的行踪会让别人发现,更是觉得一股子杀气冲着他过来,那种强烈的杀气,让她下意识地戒备起来。
伴随着那个制止的声音,她还能听见整齐的脚步声,都是冲着这边过来,她暗叫不妙,却是只能站在原地,没有做出招的姿势。
背对着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她完全没有把握,更加不知道来人的实力如何,高手对招,不过是转眼之间,还有那个即将过来的脚步声,更让她心里焦急得很。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诗,陈秋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袋里突然间冒起这一句诗,她从来不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更不是无时无刻地想念着诗,来衬托自己心境的人,从来就没有那份心思,只是,她突然间有一种感觉,莫名的感觉。
于是,她转过身了,映入她眼帘的是白色的身影,那人迎着雪花而立,手里持着长剑,那长剑让雪花给覆盖着剑身,还是掩不住它森冷的气息,一股子杀意冲着她过来。
"慎儿?"她低呼出声,脸上已经是喜不自胜,冲着他过去。
只是...
她的脚步止住了,那长剑竟是直直地刺入她的手臂,刹时间,她满脸的惊愕,愣在那里,温热的血从伤口处流出来,落在地面,将银白的地面染得鲜红,让那地面似晕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血色花朵。
"慎儿?"她叫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手臂,长剑从她的手臂间慢慢地抽出去,她却是突然间失去支撑般,踉跄地往后退,退了几步才算是站稳,"你不是慎儿,你是谁?"
她怒声质问。
有着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但不一样的气息,就是这个人,顶着方慎的脸,让她刹时失去警觉心,着了他的道。
"陈秋娘?"那个人说话了,是有些询问的意思,精致的眉眼间带着疑惑的色彩,只是,又带着点笑意,那笑意却是半点没到眼底,仿佛就只是在对待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将沾着血色的长剑,随意地丢在地面,"你是我的妻子?"
那样的声音,带着冷意,让她莫名地觉得像是从她的身上刮过去,是毫不留情的刮过去,刮得她生疼,她的右手用力地捂住左手,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来,手一下子全湿了,粘粘的,然而她却是顾不得这些。
她赶紧地抬起头,望着那个人,那个人有着方慎一样的脸,仅仅是一夜,便已经是另外一个人,披着方慎面容的人,让她看着没有一点的熟悉感,让她觉得似置身在冰窖里,身上一点暖意都没有,整个人跟个冰柱子一样。
"你不是方慎。"她固执地重复着这句话,她的慎儿不会这么样子冷冷地看着她,早就是扑过来,往她怀里冲过来了,哪里还会冷不丁地给她一剑,"你不是..."
那人没有走进一步,还是站在那里,目光里甚至都有些嫌弃的意味,是嫌弃着从她指缝间渗出的艳色,"方慎,是的,我就叫这个名字,一直就叫这个,或者你应该说我是皇帝的儿子?"
他笑着,还是那样子笑着,站在雪地里。
皇帝的儿子?
她即使知道这个事实,还是不太懂其中的关系,手臂间的疼痛,让她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面对着,心里头满是苦涩,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几天,就几天,一点儿征兆都没有,轰得她没有半点接受力。
仿佛一下子,她所认为的世界都在她的面前分崩离析,她狼狈地瞪着他,捡起地上的长剑,"你还我慎儿,你还我慎儿..."
她似失控了一般,手执着长剑,直直地便冲着他刺过去。
他的身影闪得极快,一下子就避开,让她鲁莽的举动落空,她手执着长剑,那上头的艳色,是她身上的血,仅一眼,就已经够她疼的,现在,她也知道是疼,疼得几乎是没有力气。
她还是不放弃,卷起一朵剑花,使起着峨嵋剑法,整个人似飘逸,身影都融合在雪花里,皇宫大内里,她丝毫没有了顾忌,冲着她过去,在她的眼里,那就是披着方慎面容的不轨之人,她要生生地撕下他的面具,不能让方慎的脸长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那人反应快,再次地闪,让曾经以峨嵋派剑法扬名于江湖的陈秋娘无限的懊恼,那是一种无力的懊恼,她不能拿着这个人怎么办,一点也不能够。
"你得出去..."
那人这么说着,眼神里似乎是含着些怜悯的味道。
她不听,跟头蛮头似的,冲向他,使出来的剑法已经是毫无章法,破绽百出。
然而,那人一直没有还手,似乎将她当成玩偶一样戏耍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