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我并不打算放了你,沈媚嫣。”
他的话生生迸入她耳膜,让她的心微微刺痛,语毕,不再看她一眼,颀长俊美的身形转身走出门外,离去时,他冷昂萧索的身影烙在了她的心坎里,他不打算放了她,她又该怎么做呢?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眼眶里迅速蓄满了泪水,无形中,她感觉自己陷进了一片黑暗的沼泽里,尽管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直到手脚冰凉,却再也甩不掉那片沼泽,就在那一片黑暗的沼泽里灭了顶。
刘红拧干了一条白毛巾,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轻轻地走到床前轻轻地叫唤着还在沉睡的媚嫣。
“沈小姐。”
她不得不叫她?等会儿医生还要过来对她进行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她总得梳洗一下吧!
还有外面那个女人都来好些时候了?她一向心地善良,见那女人一直哭,就动了恻隐之心。
“沈小姐。”
媚嫣听到刘红轻轻的叫唤声,睁开了惺忪的大眼,瞟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气,看天色似乎又有雨下,下了三天三夜的雪,才晴了一天,又要下雨,今年初冬的气候与往年有些不同?
“嗯!”媚嫣撑起身,用手拢了拢脑后的秀发。
“几点了。”她的嗓音透露出刚睡醒的傻哑。
“八点半了,等会儿付医生要来给你做身体检查,所以,我得叫醒你。”
刘红吟吟笑着,把手指尖的毛巾呈上。
“好。”媚嫣接过毛巾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脸庞。
“沈小姐,外面有一个女人要见你。”
“谁?”有女人要见她,媚嫣感到有些惊讶,不会是她的妈妈吧?妈妈好象还不知道安安去世的消息,安安出事的时候,正赶上堂伯家的二妹生孩子,二妹母亲早年因病离逝,二妹婆家也没人了,所以,妈妈就到北京给妹妹带小孩去了,根本没在家里,以哥哥与嫂子的性格,即使是知道安安去世了,也不会告诉她的。
不可能是母亲?她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她说她姓倪,又不说她来干什么?警卫便一直把她拦在外面,她都哭了好几个小时了,连嗓子都哑了。”
刘红想起那女人冻得通红的一张小脸,心里就直打哆嗦。
“让她进来。”媚嫣虽然也很疑虑,不过,她倒要想看看是何方神对?在寒风刺骨中站了几个小时不肯离去,不管是谁?她也得成全人家的一片苦心不是?
“好。”刘红心里不说雀跃万分,至少是又做了一件积恩德的善事,这自然是喜孜孜地转出去领了那女人进来。
女人一身时髦装束,身材很高挑,穿了一件黑色极膝的高领毛衣,银灰色的长马靴,紧身灰色加棉冬裤,黑色的毛衣外罩着一件白色的卡斯诺名牌短薄棉袄,一头长及腰的直发。
五官还算清秀,只是小脸冻的退红,嘴唇也有点发紫。
她进屋见到了床上半躺的女人,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沈小姐,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给我老公没有关系,我求你放过他。”
媚嫣望着这个女人,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一边拿起床边的大家穿上身,一边扣着纽扣,赶紧下床抚起这个满身寒气的女人,这女子见着她就下跪,她才三十岁不到,她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别,请问你是?”
“我是张佩珏的妻子倪苏苏,换掉你儿子的骨髓的事是我让他做的,求你放了他,我才是罪亏祸首。”
倪苏苏泪眼汪汪,满面憔悴,也许是为了他的老公的事,她已经奔波了好些地方,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终于找到了她的门前。
听了她的话,媚嫣抚起她的手指硬生生收握成拳,眼睛里也即时腾升出一股怨怼。
“为什么?我没得罪过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是她害死了安安,是她让张佩珏换掉了骨髓,她就是那个在澳门一夜巨输光了家财还欠了巨额高利贷的女人。
知道是她,媚嫣的情绪有点激动。
“你是没有得罪过我,是我的错,我是一个千古罪人,只因一时兴头,只是想争一口气,结果我陷入一场圈套,我老公是无辜的,他没有错。”
向仇人求情,这可是倪苏苏心里的一大败足。
媚嫣面容一凛,半分不留情面地拒绝。
“他换掉了病人的骨髓,让一条无辜的生命枉死,触犯的国法,理应受到国法的制裁,你求我有什么用?”
“沈小姐,你求你了,不是他的错,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我最清楚。”
倪苏苏傻哑着破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她不能再等了,再过两天,案子就会判下来了,她问过律师了,这种蓄意谋杀罪要么死死刑,要么死缓,也就是判终身监禁,这两种结果都是令她痛不欲生的结局。
她不能让他老公死或者坐牢,那样的话,他的事业全毁了,即然是造成了一切,就该让她来背负。
“不是我,我只是中了圈套。”见媚嫣一张冷面,女人也白了脸。
“是谁操纵的,是谁让你叫你老公换掉骨髓的?”
媚嫣恶恨恨的声音难掩那份丧子之痛,即然这个女人说她并不想害安安,那么,到底是谁的主意?
“你可愿出来指控她?”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也算是慰藉了安安的在天之灵。
“我只见过她一次,她当时面罩青纱,不过,她的身子有点重,那个肚子起码不止三个月,她说她叫古月,我叫她古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