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小了。"
夕颜的视线一一扫过她们,轻笑道。
她们不明夕颜为何会这样说,脸上带着疑惑,却敏锐的发现夕颜脸上的笑容有些促狭。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嫁人了。"
言下之意她们也该加把劲了。
"我不嫁。"
"那是公子本事主子才嫁给他的。"
"我觉得公子配不上主子,是主子太死心眼了。"
"那个男的能打败我再说吧。"
你一言,我一语的,众人喋喋不休,展开了讨论。
"天机楼好些个堂主,年轻有为,我瞧着都不错,你们自个看着办。"
夕颜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不过众人却都知道,她说的并非玩笑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没有半分的羞意,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猎物的豹子,闪着精锐的光。
"都这个时辰了,主子怎么还想着这些事?"
稍显成熟的绿影看着夕颜,模样似有些嗔怪。
夕颜微抿着唇,看着她们,那一瞬,那眼神竟是柔和的,那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怜爱,比之常人,这些人中就过于冷血,就和以前的彩云一样,但是那种冷冰冰,终究会让她们失去人生的乐趣,现在的彩云比起以前,幸福了太多,而这些人,她也希望她们能找到个自的归属。
夕颜笑了笑,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变了,似乎还老了许多,要不然怎么会那么迫切的希望看到属于她们的结果呢。
"这些天你们也累了,早些休息,明日我们就去虎门谷。"
看她们的精神状态,她是不担心的,像她们这种人,越是疲累,心里反而越是警惕,精神也就越好,只不过她刚生完孩子,这一路下来,浑身酸痛自是难免,异常的疲倦。
"主子。"
青岚叫了一声,看着夕颜,终究没有劝告的话说出口,连夜来的赶路,不就是为了早些能见到公子吗?这个时候,多说无益。
"主子早些休息。"
夕颜点了点头,放下手上的茶杯,手指经过那燃烧的红烛,呆呆的注视着那跳跃的火焰,那昏暗的光打在脸上,配上那清浅的笑容,柔和异常,像是看到那个可以让她展露笑颜的人。
房间的门被关上,夕颜褪去身上的外套,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辗转反侧,明明是极累的,可大脑却比任何时刻都还要清醒,清醒却又混乱着。
想身陷虎门谷的夏夜白,想在皇宫之中的夏凌飞,越想就越是清醒,到最后,怎么都睡不着。
伸手,抚着自己紧蹙的眉头,可那眉头却怎么也抚平不了,长久没有休息,眼睛已经很酸痛了,越是靠近,想到可以见面,心里不知怎地,又是激动又是忐忑,还衍生出一股烦躁来。
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夕颜退到床角,门窗是紧闭的,可夕颜总觉得外边的风似乎是漏进来了的,房间很大,只有她一个人,显的空荡荡的,连带整颗心也生出一股子寂寥来。
全身用被子裹着,夕颜双手抱着夕颜,只露出一个个脑袋,透过透明的壁窗,看着外边的天一点点变亮,桌上放着的红烛已燃烧殆尽,眼皮似有千斤重,可这次,她却始终都没有睡过去。
两年多的时间,分分合合,他们聚少离多,这样的日子真的已经够了,不想再分开,不想继续这样忐忑不安,牵肠挂肚,更不想他因为自己再有任何的危险。
小白,那个地方四季如春,真的很美,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一起离开,不去管那许多的恩恩怨怨。
"吱彭。"
侧耳倾听,外边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像是烟火又不像是烟火的声音,夕颜的眼皮耷拉着,大脑有一瞬间是空白的,然后,下一瞬,她掀开被子,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从床上站了起来,跑到窗边,直接打开了窗户。
依稀还是混沌的像是浆糊一般的夜空,一道道青色的光芒闪过,夕颜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夏天辰送给她的那副祁连山地形图,心咚地跳个不停,是虎门谷的位置,难道是乌为汗已经动手了吗?
窗户彭的一声关上的同时,门被用力的推开,接着,那一个个劲装的年轻女子整装待发,全部出现在夕颜的房间。
"主子。"
夕颜站在床边,似在床头翻找些什么,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竹筒,其中一个人见了,慌忙走到床边,将窗户撑开,夕颜跑到窗口,将竹筒的一头用力的扯开,吱彭的声响,和方才一般的急促,有些刺耳,只是这次是青白的光芒,很是抢眼。
这么多的人同时出现在夕颜的房间,可是客栈的那些人却没有半点感觉,一个个尚在梦中与周公约会,没有醒来。
夕颜走到床边,顿要穿好鞋子,披上了斗篷,衣服都来不及整理,直接跑了出去。
"主子,卫风她们已经去牵马了。"
夕颜点了点头,身上的斗篷,领口的位置,顿时多了个漂亮精致的蝴蝶结:"那些人应该也朝虎门谷的方向赶去了,出客栈,我们直接去虎门谷。"
小白,我来救你了,你在那里等着我。
虎门谷地势险要,两边是险峻的山峦,中间是一条狭长的小道,站在入口的位置,一眼过去,像是条长长的隧道,一开始能通过四五个人,越往里走,道路就越窄,直到中间的一点,那个地方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经过,然后又慢慢变的宽敞起来,直到出口的位置,延长成一条大道。
张张合合,像极了老虎张开的血盘大口,虎门谷是通往祁连山脉的必经之路,而这样易守难攻的地势,更让其成为琉璃王朝的天险,如若不是这次夏明旭作梗,匈奴的大军怎么可能越过祁连山,占据着虎门谷,夏明旭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
虎门谷距离云州并不是很远,夕颜领着一群人在策马而行。
城门口,高高的城墙,夕颜等人坐在马背上,只模模糊糊看到在城墙上来往行走的身影,手上举着火把衬着腰上配搭着的刀剑,颀长挺拔的身姿,比起朝阳城的那些守门人,多了几分血性,浑身散发出的冰寒之气,是只有经历了生死的人才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