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怎样?"子洵恼怒地抓住她的手:"你松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明秀贴近他的耳根,用嘴吹了口气:"别生气啊,人家只是一时舍不得你。"
她在心里幽幽地叹息:齐子洵,他太了解你了。所以,你注定,要败给他。
子洵无奈地回头看她,她闭着眼睛,陶醉地贴在自己背上。
子钧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女人?他暗地里撇撇嘴:和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脱。要是她最后又反悔了,他今日的牺牲,算是彻底白费。
他哪里知道,明秀虽然低垂着眼睑,却在不经意间不住地打量门外。忽然,她的嘴角浮起浅笑,快速地解开最上端的三粒盘扣,转到他面前,一把环住他的脖颈,就往下倒。子洵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猛的贴上去,正咬在他的唇上。
"你在做什么!"一声大喊,惊得子洵吓了一跳。
他慌慌张张地推开明秀,转头一看,顿时愣了。岑若言脸色铁青地瞪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若言,我..."他结结巴巴地想开口,明秀却突然捂住他的嘴,挑着一双丹凤眼,懒洋洋地说:"我俩的事,你情我愿,有必要向外人解释吗?"
"齐子洵,你...好!"若言咬牙切齿地往前迈了几步。
子洵满脸通红地望着他,委屈地开口:"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
明秀嘻嘻地轻笑起来:"哎,你们齐家的男人,都是这样敢做不敢当的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和你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子洵气得几乎想一巴掌抽过去:"你还来添什么乱!要不是你,我何至于..."他转头还想向若言解释,若言却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大步地往外走。
"哥!哥!岑若言!"他急忙冲上去,想拦住他,刚走了三步,又颓然停下。
他知道,此情此景百口莫辩,一切都晚了。
可是,若言为什么会寻到这里来?在回齐府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想到后来,他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
难道是昨日自己表现得太不寻常,引起了他的怀疑?可他那天并不曾来过房里,更何况为了这么点虚无缥缈的事,一路跟踪他,也未免太闲了。
唯一的可能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她说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她怎么可能转过头,叫自己的哥哥看着他?
她竟不信他,不信他的一片真心,不信他弃了前尘,只愿意守着她过完一生一世。
他爱她到了骨子里,而她...居然不信。
子洵想到头也开始痛,晃晃悠悠地走上楼,鼓足勇气,敲响了那道门。其实钥匙就在腰间,但他就是不敢亲手开进去。他不知道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能挨上一刻是一刻了。
然而敲了半天,里面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他在门口焦躁地踱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开门,踏了进去。
若汐背对着他,在镜前轻轻地梳头。她的头发披到腰间,乌黑如缎,细密如丝,说不出的风情。
"汐儿。"他走过去,轻轻地唤她。
若汐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角有泪,嘴唇却仍在微笑:"子洵,什么事?"
"汐儿,我错了。"他半跪着,搂住她纤弱的身子:"你原谅我好吗?"
"你有什么错?"若汐仍旧在笑:"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若让爹知道,又要骂你了。"
子洵心痛地几乎要哭出来,他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汐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但你信我,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呵呵,只有我一个?"若汐挣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那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碰过那个女人了吗?"
"我..."子洵心虚地低下头。
"那不就清楚了。你心中只有我一个,尚且要出去和别人纠缠不清,若你心中又有了旁人,我还有地方立足吗?齐子洵,你说的话,大约连自己都不信吧。"
"汐儿,你根本不知情!"子洵大叫:"我不知道岑若言在你面前挑了什么,你不要信他,我是真心的喜欢你,就喜欢你一个!"
"唉..."若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掏出手绢,为他擦干额头的汗,然后闭上眼睛,挥挥手:"子洵,我累了。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哪里都不去!你不听我的解释,我就一直守在这里。汐儿,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解释给你听。我从来不认识这个女人,我只是..."他忽然停住口,直直地看着若汐。
她的脸上,显现出的是怜悯的表情。她怜惜得看着他,轻笑起来:"齐子洵,原来,你终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她说:"只有小孩子,才会做错了事,却不肯认。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推到别人头上,说自己有多么的不得已。可子洵,你已经18岁了,你已经为人夫,将来还要为人父。你这样不敢担当,叫我怎么敢倾心地依靠你?"
"汐儿!你为什么不信我!"他低低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还是...你从来...就不信我?"
若汐愣住了。她从没见过子洵这样的神情,他绝望地慢慢低下头:"原来,你昨日都是骗我的。"
他忽然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汐儿,我真是蠢,我早该想到,你不过是可怜我,信口说说罢了!我从来就是别人的笑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是汐儿..."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昨天居然相信了。我居然真的相信,自己会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子洵!"若汐想去挽留他,手伸到一半,却硬生生停下。子洵背过身,在原地停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
他默默地来到书房,把门嘭地关上,然后呆坐在桌前生闷气。
算了,他齐子洵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从小到大,他被多少人笑,却始终自在逍遥,从未被伤到分毫。如今,不过是多了一个人瞧他不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这般自我安慰了半天,总算是渐渐平复下来。
但他终究是放不下。在书房里闷到天黑,还是厚着脸皮,爬到她的床上。"唉。"他忍不住地轻骂了自己一句:"你可真没出息。"
借着月光,子洵看见若汐的睫毛轻轻颤动,呼吸也有些急促。
"汐儿。"他试着推了一下她:"我知道你没睡,起来和我说句话么。"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只好脱了外衫,慢悠悠地钻进被子。他凑近她的耳畔:"汐儿,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他软软地求她:"你要怎么惩罚都可以,只要...不再生我的气。"
若汐轻叹了一声,子洵的嗓音天生的温和、绵软,加上爱发嗲,此刻听上去真是可怜万分。他就是这样,一做错事,就像个小孩似的耍无赖。他知道她会心软,所以总拿这套来诳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