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楠笑起来，放开了她的手，在她腰上微一用力，子伶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

"子伶..."他用叹息的口气，在她耳边说："忘掉那个混蛋，换我疼你，如何？"

子伶泪眼涔涔地望着他，她想起在马场里，失足跌下来。陈秋彦一个劲地骂她笨，楚沛楠却半跪下来，仔细瞧了瞧，立刻叫了医生来看。后来她绑着腿卧床静养，沛楠又来陈府看她，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道："陈少奶奶好生静养，日子...还长着呢。"

"德昭..."她如同梦呓一般地唤他，他细密的吻，顺着额头一路向下。

"说，说你喜欢我，快说。"他双手越勒越紧，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子伶的眼泪无可抑制地顺着眼角流下来，她顺从地回答："我...喜欢你。"

沛楠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他闭上双眼，俯下了头...子伶已是无可抑制地全身颤抖，嫁入陈家五年，她从没有感受到这样无边无际的幸福--也许，上天还是给她留了条活路吧。

不知过了多久，沛楠突然停下，睁开了眼。

"子伶，今天来的人杂，我离开太久，恐怕不好。有件事想同你说..."他的脸上，又升起那道常人熟悉的凛然姿态，让子伶一刹那间，误以为刚才的缠绵旖旎，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

"砰砰砰"门上传来拍击声，沛楠微微一笑，大方地拉开门，齐子洵和若汐正站在外面。

"姐，你没事吧。"子洵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子伶心虚地回道，不自觉地又看了眼沛楠。

若汐尴尬地立着，沛楠笑起来："我和齐大小姐在金陵时就很谈得来，你们如此劳师动众，是想抓到什么吗？"

他擦着若汐的身边而过，走了半路，又回过头："方便的话，帮我把门带上。多谢。"

"混蛋！"子洵气得脸都红了，对若汐大叫道："你睁大眼睛看看，什么少帅，呸！"

若汐无言以对，只得默默的一人离开，阳台上，留下子洵和子伶争吵不休。

在转角处，沛楠忽然从旁边走出来："丫头，你有没有生气？"

"我有什么可气的。"若汐别过头："只是大姐还有夫君，你也未免太大胆了些。"

沛楠夸张地哀叹一声，摸着自己的胸口，摇头道："我还以为你会吃醋，这才站在这里等你，闹了半天，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伸出手："拿来。"

"拿什么？"若汐翻了个白眼。

"你德哥哥19岁的生日，难道没有什么礼物吗？"他不满地皱起眉头："就连只馒头都没有吗？"

若汐一怔，嘻嘻地笑起来："你收得还不够多吗，还要贪我的这份？"

"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送什么，我都不稀罕，我只看重你的这份。"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但他终究是忍住了：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而最令他着迷的，也就是她的这点性子。

若汐低着头，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匣子："我的体己钱不多，这只怀表是让店里的伙计帮忙挑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沛楠笑着收到怀中："你送什么，德哥哥都喜欢。哎，丫头，让我亲一下行吗？"

若汐吓了一跳，他却立刻哈哈笑起来："和你开玩笑呢，等会儿齐子洵看见，还不和我打起来？他的脸不值钱，你德哥哥的脸却还要呢。"他笑嘻嘻地转身，扬长而去。

这场盛会一直闹到很晚，齐家四人各怀心事，在两处无声地坐着。若汐觉得尴尬，正想往边上挪一挪，冷不防，子洵一只手握过来，然后越抓越紧。

若汐惊讶地望过去，子洵的眼睛在迷离的光线中，幽幽地闪着。

"不许...逃开。"他的声音很轻，但含着浓重的威胁味道："你敢再去找他..."

发什么神经？她翻了个白眼，正想回话，突然她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齐子洵，莫非你...

她忽然生出恶作剧的心理，装作亲昵地凑近他的耳边，缓缓说道："我觉得，今天的德哥哥，特别俊呢。"

子洵的全身一紧，勃勃的怒气就涌了上来，他狠狠地攥住她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岑若汐，你这个死女人。"

若汐忍着痛，把头转向齐家明的方向，甜甜地叫了一声："爹。"

子洵的手松了松，但他显然心有不甘，趁齐家明不备，恶狠狠地在她腰上拧了一把。若汐哪里肯吃亏，立刻还以颜色，于是，只见两人默契十足地一点点往暗处退，然后借着眼角余光，打量周围的情形。一旦发现无人注意，便拳脚相向。

斗到后来，两人都精疲力竭，对望一眼，同时笑出声来。

若汐笑着笑着，就倒在了子洵的怀里，子洵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低语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你明知道我讨厌他。"

若汐嘻嘻地笑起来，她的肩膀轻微抖动，就像两扇蝶翼。她就这样，埋着头不断得笑，直到笑出了泪来。

子洵，怎么办，我大约真的，要爱上你了。

子洵静静地注视着她，她发髻上一柄金色的簪子，在尾部勾出蝴蝶形状，映衬着她娇俏的面部轮廓。这个女子，美好的让他，一刹那间屏住了呼吸。

而在不远处，应付完父亲问话的子伶，正幽幽地望着他们。她的眼神，忽明忽暗，含着说不出的伤感。

凭什么？她暗暗咬住了嘴唇：凭什么，我不能获得，这样的幸福？

下一秒，她又偷偷地笑起来，用手指慢慢地抚摸着唇角，上面似乎还隐隐带着他的热度。她的德昭，在今晚，许下了一个看得见的未来。她要做的，只是放弃一些，然后得到另一些。就那么简单。

因她再也不愿意，做这世上，唯一不幸的人了。

齐家明终于无法忍受大厅里暧昧浑浊的气氛，他立起身，向楚沛楠告辞。沛楠的心情看上去分外好，他边笑边点头，然后极绅士地提出，要用车送他们回府。毕竟，现在天黑了、又冷，打车恐怕还要受点罪。

不待齐家明拒绝，他突然转念一想："要不，我亲自开车，送你们回去吧。老被这群人缠着，我也有点厌了，出去透透空气。"

齐家明急忙摆手："这哪里使得？少帅是什么身份，给我们做司机？"

沛楠异常真挚地笑起来："莫非齐老爷信不过我？放心，我不会把车开到沟里去的。再说了，本人今天好歹是个寿星翁，该给我几分薄面吧。"

齐家明一怔，不好再推脱，只得由着他。楚沛楠披了件厚外套，和副官说了几句。看得出副官并不赞同他的主意，只是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没法驳。但终究是不放心，带了几个人，驾车远远地跟在楚沛楠的后面。

沛楠从后视镜里瞧见，不由得皱起眉头，想了想，又笑了："这帮人，整天疑神疑鬼的，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害我似的。做什么都不自由...真烦。"他一边开车，一边有意无意地扫一眼后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