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珍珠将做的十几双鞋拿到集市上换了几个钱。因常有人来家买鱼，少则一两尾，多则上百斤。直到腊月二十三，珍珠才算闲下来。

虽然早有了应对之策，齐远之没有找上门来，仍然让珍珠的觉得此事儿未必善了。

过了十五，歇了一冬的珠农开始为养珠做准备，珍珠凑了二十两银子，请了几个卖苦力的散汉，引活水又在小珠塘旁开挖了一个新池塘，准备今年多养些鱼儿。再在池塘里多投些河蚌养珍珠。

丁武担心齐远之忍而不发是有其他招数，提醒珍珠该多多留心。珍珠自然也明白，趁着这日是新年头一个集市，借口买些日常所用之物到了客栈。

有些日子没见到珍珠的齐近之头一句便是“你听说了吗？”看珍珠一脸地茫然。齐近之道“齐府被两个小妾搅得鸡犬不宁，齐远之大怒，今儿早起把那两个小妾远远地打发了。小叶子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吗？”

珍珠摇头道“没有，小叶子很晚才回家，吃了饭就去睡了。”

齐近之有些吃惊，入冬之后他因不想小叶子太多辛苦，每日过了晌午便让小叶子回家去。珍珠却说这段日子小叶子晚归。

珍珠见他脸色惨白，一脸的惊讶。隐隐觉得不妙，道“难道这些日子店里不忙？”

齐近之看着珍珠的眼睛道“年下行商全都回家过年了，腊八后店里就只剩下两个客人了。”

二人对视不语，半晌齐近之道“看来咱们得去审审小叶子了。”说着出柜台要去厨房。珍珠拦住他道“小叶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现在冲进去问她，她肯定不会跟咱们说实话。”

“那怎么办？”齐近子急道，“那个傻丫头指不定又被谁利用了。”

“我先回家安排一下姑姑，再返回来咱们两个跟着她。看她偷偷去了哪里？”珍珠出主意道。

“这倒是个好法子。”齐近之点头儿道。“再回来就不要到前院来了，从后门进来。后院里有间我给小叶子准备的屋子，就是月亮门里边。”

珍珠答应了一声，拿着刚买的日常用物回家去了。与姑姑说明原委后，秦大姑唯恐出事儿，叫丁武陪着珍珠一起。

不想打扰丁武的珍珠再三推辞，丁武听说事情与小叶子有关。满口答应下来，珍珠也只得勉强接受。

闲话少说，二人进了客栈后院，依照齐近之所指到了那月亮门后的小院。干干净净三间正房，丁武见这院子里也没第三人，自己与东家同处一室恐怕不好。非得要再院子里等，却劝珍珠进屋去避寒。

虽过了年，可屋外并不暖和。丁武因要干活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厚实。珍珠恐他受了风寒，几番劝他小地方没有那么死的规矩，丁武还是坚持己见。珍珠见劝他不动，突然两全的法子，趁着小叶子不大堂之内，让齐近之送了个炭火盆过来。齐近之见他们二人放着暖呼呼的屋子不待，非要在院子里烤火。直指两个人臭规矩太多。

小叶子不知三人安排，过了晌午便封灶回家去了。她前脚出了客栈，珍珠三人后脚便跟了上来。果然如珍珠和齐近之所料的一样，小叶子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转了个弯儿进了钟府后门。

见此景，齐近之气的踢开脚边的土块道“这傻丫头还来钟府做什么？”

眉头紧锁的珍珠看着远处钟府的后门，好一阵子才道“咱们回去吧，要是被小叶子发现了咱们跟踪她，事情只能越来越糟。”

丁武点头便是同意，气头儿上的齐近之却恨不得现在立即冲进去质问小叶子到底长没长脑子。丁武瞧出的端倪，用力掐了下他的肩膀道“这件事儿得从长计议，你可不要冲动坏事儿。”说完，同珍珠拉着齐近之回到客栈。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珍珠跟齐近之商量晚上自己与小叶子长谈，将钟夫人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小叶子。后又劝他不要冲动坏事儿后，与丁武回家去了。

气鼓鼓的小叶子入夜之后才回到家里，进门头一件便是告诉珍珠自己要会钟府做厨娘，不在去齐近之的客栈帮工了。

已经想好该怎么跟小叶子开口的珍珠听到这话，料定了是近之没有忍住去旺质问小叶子了。又听小叶子说她还要回钟府。珍珠赶紧劝道“气归气，近之不好你打他就了是，何必要回钟府呢？”

“珍珠你不用劝我了。”小叶子语气坚定道“其实我早就有了回钟府的打算，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而已。分明是他有错儿在先，反到说我不明事理。我虽然不识几个字，可还知道谁对我好。夫人说的对齐近之就是个小人。”

“小叶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珍珠发怒道。“谁都可以说近之不好，单你不行。”

气头儿上的小叶子见珍珠声音大，自己的声音就更大了。“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为帮你连自己的老爹哥哥都不管了。他不是重色轻义的小人是什么？别以为你们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了。什么算命先生、什么珠圆遇闰，都是齐镇长做的手脚。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秦老爹的笔记。”

“小叶子，你可是跟近之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是不是钟夫人又跟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变成这样的。”珍珠紧张地拉着小叶子问道。

“别跟我提夫人。”小叶子气得推开珍珠的手道“夫人待我们这么好，珍珠你怎么忍心害她呢？”

见小叶子着了魔，珍珠百口莫辩，急着道“我什么时候害过夫人？”

“你还说，给夫人半部老爹的笔记也就算了，你还告诉齐远之夫人手上的笔记是他没有的那半部。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半部笔记，齐远之是怎么陷害夫人的。他连金姨娘的都收买了，想要下毒害死夫人。幸好被我发现，夫人才躲过一劫。”

“小叶子，夫人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此刻珍珠最关心的钟夫人都给小叶子灌输了那些“故事”让她完全误会了自己和近之。

“夫人什么都没说。”小叶子道“我长了眼睛和耳朵，这些都是我看到的，听到的。”

珍珠顿时觉得自己在小叶子面前是多么地无力，小叶子的固执和愚忠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城墙，自己劝她的那些话，还没等靠近她，便已经被挡了回来，或者曲解了意思。

“珍珠你不用劝我了，明日我就搬进府里去。”小叶子最好斩钉截铁地道。“再往后你也不要跟齐家二爷见面了。他和齐镇长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呢！我亲眼瞧见他们两个在镇子外边偷偷地见面儿。”

转天，小叶子真的不顾珍珠和秦大姑的劝阻重返钟府做了厨娘。

珍珠断定钟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利用小叶子。赶紧来找齐近之商量办法。已经被小叶子气的哭笑不得的齐近之摆手道“以后她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了，我不管了，任凭她自生自灭了。”

珍珠知道齐近之这会是真的被小叶子伤了，此时再多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只好先将近之放到一边儿，进钟府面见钟夫人。

正回话的晚云见珍珠进来了，赶紧闭嘴闪到一旁。珍珠进前来给钟夫人请安。

心情不错的钟夫人抬抬手儿，丫鬟搬过椅子珍珠坐下。钟夫人道“珍珠姑娘可有些日子不见了，今日过府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也没什么。”珍珠笑着道。那日跟着自己和小叶子的那个小厮还在珍珠脑子里打转。自己才从客栈来，钟夫人未必不知道。“一来是给夫人请安，二来是小叶子和近之闹了些小矛盾，我来做和事佬。”

“小孩子吵吵闹闹都是常有的事儿，何况他们两个哪天不吵上两句，反而是新闻了。”钟夫人笑道。

“吵过了，总是感情的。”珍珠道。“不知道夫人可方便叫小叶子出来？”

“叫来就不必了。”钟夫人道，那模样像是在告诉珍珠相见小叶子恐有些难办。珍珠立即想出几个非得逼着钟夫人交出小叶子的办法。没想到才刚还是板着脸的钟夫人突然笑着道“还是吩咐个丫鬟带你过去吧，你们两姐妹说知心话儿，外人多了不好。”

一丫鬟上前道“珍珠姑娘请随我来。”

珍珠起身像钟夫人道别，跟着那丫鬟出来钟夫人的院子，顺着夹道过钟府花园。

眼前的景象让珍珠吃惊不已，小叶子正与一老妈子在花园空地上走来走去。那老妈子的身形步法像极了钟夫人的做派。

“小叶子你这是做什么？”珍珠上前道。

不敢停下来的小叶子学着那老妈子走路的模样，回答道“夫人说我举止粗鲁，让我学的像你那样。”

引着珍珠过来的丫鬟吩咐那老妈子道“夫人吩咐，让小叶子姑娘休息一会儿，跟珍珠姑娘说几句知心话儿。”

那老妈子立即停下来，与那丫鬟一同退了下去。

珍珠打量小叶子换了缎子面的衣裳，头上戴的簪子也不是年前姑姑给打的那只了。

“小叶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珍珠质问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