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是因为丑得不敢见人。”声缓低沉,又略带着忧郁,让喜来一下子想到她较为偏好的某种西洋乐器。
她眨巴着眼睛,唇角微扬,“哎,你真不该叫清歌,跟你声音很不吻合呢。”
自说自话的她,并不知道清歌黑纱那苦涩的表情,就连一品长老的怒目都给无视了。
“你的声音就像我最喜欢的大提琴一样低沉忧伤,很好听,不过,”喜来皱皱鼻子,“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认为用‘清歌’来形容是正确的。”
见众人齐刷刷向她行注目礼,喜来又闹起脾气了,“喂喂,看什么看,姑奶奶哪说错了?”
一品长老努力瞪大她的眯眯眼,搓着手问道,“小喜,你方才说什么?”二残子几个很配合地点头,表示她们也有此疑问。
“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认为用‘清歌’来形容是正确的。”喜来用鼻孔出气。
“不是这一句,上面那一句。”
歪头想了想,“我方才说什么了?”然后摊手,“我忘了。”
一品长老跳脚,“你说清歌的声音像什么来着?”
二残子跟着补充,“还说你很喜欢很好听。”
喜来皱着眉头掐着时间,觉得自己思考良久了,再次摊手道,“有么?我忘了。”
于是众人倒水的倒水,捶腿的捶腿,捏手的捏手,一品长老还狗腿的用袖子扇风,也不知是被一品那“浓香四溢”的袖风熏的,还是真满意她们的服务态度,喜来捏着鼻子嚷嚷她想起来了,将话重新说一遍。
一品长老神色怪异,也不知是不是又便秘了,老容用掌心探喜来的体温,二残子并其他两位领事在旁边伸长脖子,这个问怎样,是不是发烧了?那个说就说不能刺激她吧,瞧,这会又发疯了,气得喜来吠叫几声,汪汪,这都是什么人哪,看她神犬吠太郎大显神通!
“各位领事请,喜来姑娘不宜动性。”本一直呆愣愣的清歌见她们闹得实在不像话,不得不开口阻止,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喜来姑娘这伤对他这个神医谷的传人来说,并算不上难治,早先说的那番话不过是照桑姨她们的吩咐做的,可毕竟是伤到心脉,即使不严重,终究需静心忍性的养着,喜来姑娘本身就不是安份听话的主,再加她们三不五时这么折腾,这伤怕是真得留下隐疾的了。
“听到没有,不要影响我治伤,以后有个好歹,你们养我?”
清歌又长叹一口气,“喜来姑娘,静心,养性。”
他的话华丽丽的被无视了,一群呱噪的女人叽叽喳喳聊起来,话题围绕着喜来方才惊人的语录开展。
“那大提琴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娘活了大把数岁,从未听说过。”
“嘿,要不我怎么说你那些年头都白活了呢。”喜来挖挖鼻孔,朝空中虚弹一下,以示对一品浅薄见识的不屑。
一品避身闪开,二残子双袖从左往右一甩,一品凌空虚抓,然后右手虚握朝老容嘴里送,老容手捂着脖子大咽口水,又瞪眼张嘴,一副痛苦无比的模样,最后蜷缩在地上抽搐,以肢体语言向周围的观众表达喜来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鼻屎蕴藏了剧毒无比的毒药。
一旁的清歌却是无心看她们卖力的演出,一副身心全在喜来说的那个大提琴上,许是投在喜来身上的眼神过于专注,喜来对着他扬眉,“你很想知道?”
纱帽微垂。“是,不知喜来姑娘可否告与奴知。”
喜来眉眼微弯,来大周国这么久,不是没听过男人自称奴,起码幼崽爹便是一个好例子,十句话九句离不开“奴”这个字。可,连同认识的别的男人,她一听他们奴啊奴的,就浑身不自在的很。虽讲究男女平等,可真要说起来,喜来生长的那个地方,仍是男尊的父系社会,二十二年的熏染,让她对怯懦的男人很是排斥,又不是看耽美小说,现实生活中她对于伪娘小受类型的男人,真的没法有好感。
可是这个叫清歌的男人,真的很有意思,你说他像他们那的男人吧,又没有那种身为男人的优越感,她的前男友邹翔算得上一位温文儒雅的翩翩君子,可有时也会表示出大男人的一面。这个清歌,在他身上,感受不到这点,分明是对她们胡闹有所抵触,但也仅仅是有所抵触,他看不过眼会轻声提醒几句,但她们不接受时他除了无奈叹气,并没有别的行为了。
可你若说他被大周国诸多压在男人身上的教条磨得像其它小男儿一样,又不全然是,他跟他们大多数人一样在女人面前谦恭,却不自称为奴,有事相询时才换上,可又将那个“奴”字念得无一丝谦卑的感觉,似对他而言,称奴或自称我,除了发音不同,其他皆无异。
真有意思,不是么?
“这大提琴呀,就是很大的可以提的琴。”
清歌一窒,很大的可以提的琴?这是什么琴?
二残子她们几个却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呢,难道要叫大提琴。喜来微笑颔首,果然跟乐盲就是要这样解释,她果然是天才。
众人将话题引到大提琴的音质上来,还没等喜来详说,她们都下结论说定是很难听的一种乐器,一品长老更是偷瞄一眼清歌,然后小小声嘟喃,“也怨不得我没听过。”
见她们如此埋汰自己喜欢的乐器,喜来不干了,“什么难听,我告诉你们,大提琴,特别是低音大提琴,也声音,甭提有多好听了。”最后指着她们的鼻子说,“你们这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哼,其实你们在心里嫉妒我能听到那种天簌,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没耳福,一辈子都听不到。”
众人异口同声地“切”了一声,除了二残子,皆齐齐比了个中指,那流畅的动作看得喜来更是悲愤,这年头,到底还有什么没被盗版的!
二残子爱怜地看着喜来,就像在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喜来啊,姐的手要在,就给你弹上一曲,也好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天簌。”
众人皆呕,残子这脸皮越发像喜来看齐了。谁才是笑到最后的牛皮一姐呢?比赛越发激烈了……
什么一姐不一姐的,喜来现没空理会,她正现众人一一详述大提琴的声音是多么的迷人,可等她使出浑身解术,最后在榨干脑里的形容词、喷干了口水的情况下停下来喘气,呼呼,这下这帮乐盲总该懂得膜拜她最爱的大提琴了吧。
可不想,这次她的口才没起任何作用,她们仍旧觉得那定是一种难听的乐器。
喜来泪眼汪汪,难道她是得了跟放羊的孩子一样的报应么,呜呜,早知道她以前就不随便逛人了,我对不起你,我的爱……
就在这时,一杯温水递到她眼前,再临将充当吸管的葱管放入嘴里时,喜来对着来人哭诉,“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
清歌幽幽叹气,“喜来姑娘你不该将我的声音比那大提琴,这样,谁会觉得那是一种美妙的乐器呢。”
喜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呛咳,在被呛得呼吸困难几欲休克的时候,喜来在心里以额撞墙:今天改用水来呛列她,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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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还在吼说自己跟10无缘,更新完才知道已经1分了,呜呜,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