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丑男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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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看到喜来如此积极做某件事情,老容她们这会也琢磨出味道来了,看看一品长老并二残子那可疑的嘴脸,再想想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都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难怪……

于是都倒到喜来这边,帮着劝春丫。她们是这样想着的,看小喜整天躺着也怪可怜的,难得她有看上的人,就顺她一次,以后真出问题,哼,不过就一男人,还不好解决么?

春丫终于被绕晕了,脚步虚浮地跨出门栏,准备接幼崽他们俩父子去。老冲慢腾腾地起身,说是要帮喜来煎药去,双手在喜来脸上摸了一圈,嘱咐道,“事要慢慢说,不要轻易动性子。”无论喜来怎么养,老冲仍旧是枯瘦,明明春丫脸跟身子都圆了一圈的说,唉。

喜来眉眼弯弯,点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待老冲身影一不见,便把脸沉下去,手指着二残子,“说,那叫什么歌的,是不是你叫来暗杀我的?”

二残子将脚慢慢伸向她鼻子,不屑地道:“姐要杀你,不过是动动脚趾头的功夫。”

喜来将脸向内侧,“要我不怀疑你,可以,说出那男人的来头!”

此话一出,二残子脚下一滑,眼看着右脚直直往喜来砸去,二残子腰一扭,生生转了个方向,但还是来不及了,心下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不敢看,嘴里却大喊一声“闪开!”喜来翻白眼,姑奶奶要能闪难道会傻到躺在“享受”你这一脚么?

“小心!”一旁的老容几乎跟二残子同时出声大吼,接着,众人听到一声巨响,“砰”,众人心肝颤颤,这一定很疼……

一品长老上前一把将猛跌在地的二残子“捞”起来,一脸的心疼,“残子啊,摔疼了吧,可怜的娃啊……”

二列子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全身微抖,表情异常狰狞,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

老容并余下两位领事忙上前表达关切的慰问,老容还伸手上上下下将她摸个遍,问着这里疼不?还是这里疼?被二残子一脚踹开,老娘疼的是脸,脸你知道不?老娘俊秀的脸要伤着了你赔得起么你?还有,将你的脏手拿开,要不是你推那么一把,老娘至于脸着地么?

“残子,残子别急,我给你出气去。”一品长老说完,狠狠向老容刮去,“你这死孩子,有人这样救人的么?喜来重要,难道我家残子就不值钱是吧?啊?”

老容被刮得哇哇叫,二残子却是不领情,哼,要真心疼我,为啥不飞身来救她?那武功摆着好看的?

她们这几个闹腾着,喜来也不寂寞,乐呵得很,“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啊。”看她那样,压根就没被方才二残子差点压到她的事惊到。

二残子气得鼻歪,指着老容破口大骂,“刚你就该让我压死她!”

接着,神医清歌又匆匆登场了,先给笑到岔气的喜来诊治,然后对着龇牙咧嘴的二残子道,“残子领事的脸用些擦伤药,明日红肿就会消下去,反倒是这腰扭伤了,得静养几天。”

“哈哈,一把年纪还学小年轻扭腰,这下尝到滋味了吧。”某人捂着胸口喘着气道。

清歌转身看着喜来,语气很是无奈,“喜来姑娘你也是,要好好静养,不然这伤好不了不说,怕是往后……”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某人一脸的不知死活,看得二残子脚痒痒,刚刚就该让她一脚结果她。

清歌叹了口气,“喜来姑娘……”

喜来沉下脸,瞪了他一眼,“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懂不懂大周国的规距!”

老容将茶倒在桌上,三领事并四领事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愕,清歌僵直了身子,一品长老止了蹂躏二残子脸的动作,二残子停止了挣扎:这是喜来第几次点出清歌是男人了?

面面相觑,一品长老从清歌眼中看到疑问:你不是说她没看出什么,只是说着完?

一品长老清清嗓子,抱着侥幸的心理道:“我说喜来,你乱说什么呢……”

将他们几个的互动都看到眼里,又听得一品长老说出这话,在心里打鼓的喜来不由得怀疑自己的推论是错的。也对,虽然看着大周国女尊男卑严重得很,但保不齐人家没有这规距,于是被人打上“喜怒无常”标签的某人打断一品长老的话,向清歌讪讪道歉,“啊,对不起,是我弄错了。”

一瞬间,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室内的气氛明显轻快起来。

“能不能不要乱折腾,差点没给你吓死。”二残子嘟嘟喃喃抱怨,却被耳尖的喜来听到,这下她可不干了。

“什么叫乱折腾?‘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这话很吓人么?自己承受能力差还想赖我头上不成?”喘了几口气后指着清歌道,“这才叫吓人呢,一个大男人大白天将自己包得像块黑炭,还‘咻’地一下出现,不知情的还以为黑无常登场了呢。”

沉默……

凝重……

半晌,一品长老在自个脸上摸了一把,然后重重拍了自己面颊两下,与其被这丫头一惊一乍吓死,还不如问个清楚,“喜来啊小喜……”

“清歌斗胆问下喜来姑娘,”却是清歌抢了她的话,只见他朝喜来屈膝福了一福,正是大周国男子行礼的方式,“敢问姑娘是何时知晓清歌是男儿身的?”

可能是他的问题太过无聊,喜来回答得很是不耐烦,“一早就看出来了。”

“一早是多早?”一品长老抢话。

“就是从一开始,第一眼。”已经开始皱眉了。

此话一出,众人惊呼,就连一向低声轻语的清歌也拔高了音调,“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二残子反应最为激烈。想当初长老告知她的时候,她上上下下瞧了他许久,直到看到那高高突起的喉节,才不得不相信,站在自个眼前的这位,竟是男儿身。而喜来居然说她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第一眼啊,那是在什么时候,那时光线那么暗,宋清歌还遮住脸,喜来怎么可能看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某人闭着眼睛抿着嘴,一副我很累了你们别烦我的样子。一品她们哪里肯这样放过她,反正有神医在,只要不闹到她直接咽气就有办法救回来。

不得已,喜来只好将原因说出来,“因为他戴着纱帽啊。”心里却在想,好你们的,等我好了,看我怎么出这口气。

因为他戴着纱帽啊……

因为他戴着纱帽啊……

这话一直不断在他们脑中播放,显然是被喜来的答案狠狠打击了。真真是哭笑不得,喜来说了,不是男人出门都得遮住脸么?

男人出门都得遮住脸,所以遮住脸的都是男人?所以清歌遮住脸她才会一下子觉得他是男人。

这该说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

接着喜来又说了一句让她们觉得天雷滚滚的话,“再说了,男人跟女人身体差别那么大,一看他那样就知道他是男的呀,就算不看那身材,单听他声音,也知道了。”

宋清歌的身材?声音?天!

清歌愣在一旁,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心里有味俱全,自他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长得像个男人,明明该高兴不是么,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委屈得想落泪……

“喂喂,你是不是长得很帅?”听得这话,清歌抬头朝喜来望去,脸色苍白的少女挑眉看着他,隔着黑纱,那双桃花眼依旧亮得人心神晃晃,清歌忙垂下眼。

一品长老一副好好学生样举手向喜来请教,“‘帅’是指一军之长,小喜你的‘很帅’指的是什么?”

“就是问宋公子是不是长得很一军之长。”二残子自作聪明的回答令众人恍然大悟,眼睛往清歌瞟了瞟,没错没错,宋公子(清歌)确实长得很“一军之长”,没想到小喜连脸都没看到,只从身材跟声音就知道他长得太女气了,厉害厉害,难怪敢跟她们说自己阅尽美男无数。

喜来忧伤地抚额,“帅是指好看的意思,我是问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口胡!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清歌仍旧是低垂着头,躲在纱帽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喜来姑娘为何突然这么问?”清歌缓缓问道,一品长老却看到他放于身侧的双手捏握成拳,微微颤抖,一品长老心口一窒,突突发疼,这个孩子啊……

喜来却不管他们如何,言语刻薄得欠扁,“幼崽爹据说是因为长得漂亮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引来无赖的纠缠,你呢?整天戴着这黑不隆冬的纱帽,是因为你美若天仙所以不敢见人么?”

“呵呵……”清歌低笑,声音低沉暗哑,双手隔着黑纱抚上自个的脸,低声道,“奴,是丑得不敢见人。”

这是喜来第一次,听这个男人,自称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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