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修改完毕,104要晚些才修好,大家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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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何止不甘心,只怕这么多年来,心里都憋着把火吧。
喜来将头枕在清歌腿上,闭眼沉思。
若她是九五至尊的女皇,为了不让人说她出尔反尔,又想除去眼中钉肉中刺,最好的办法,便是令那根刺自个跳出来犯事,小刺儿也不是笨蛋,不可能巴巴上赶着送死,那么只能是引着小刺儿犯事了。
最“干净”的做法,便是将鱼竿借给别人,若选的那个人再聪明一点,还会去寻鱼饵吊着刺儿上勾。这个人,可以是自个的心腹,也可以小刺儿的仇家,若是她女皇,会选后者。
但凡世家,哪没几个仇人,搞不好还是世仇,若有那种入骨恨意的,使起来,比加官进爵还带劲,不用费心许诺什么,他自个就能捣弄出无穷尽的把戏。
那么,那个黑衣男人,是忠于里府的,还是别人放进去的饵呢?
喜来微勾嘴角,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有时间,真得走一趟里府才是,毕竟人家都寻到她地盘来了,她不去会会,太过失理了不是么?
“喜来,该起身了。”
喜来翻了个身,圈着清歌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腹间,让清歌羞涩不已,又怕有人经过看到了。
“清歌,你今天怎么不吃醋了?”
清歌瞪着眼睛看她,说得他好像整日里拈酸沾醋似的。
“不怀疑我是对那个小柳有意思?”
清歌摇摇头,又点点头,把喜来弄糊涂了。
“起先是有一点怀疑,但定下心想了想,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喜来乐了,“那我是哪种人?”说着掀起黑纱一角,连同自己的脸都蒙在里面。
就见清歌双颊泛着桃花,凤眼眸光闪闪,喜来一直在想,清歌是不是有外番血统,因他的五官很具立体感,说起来,倒跟北欧的美少年一样好看。
清歌期期艾艾道:“你不是同我说,只对我一个人急,嗯,急……”
喜来好心地帮他接下去,“急|色。”
虽不喜欢清歌老有负罪感,但喜来,是极喜欢清歌害羞的样子,有谁会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挺清冷的男人,一旦害羞,连颊至耳,如同抹上薄薄一层的胭脂,不是大俗大艳的那种,而是浅浅的粉色,这时,他的眸光会化成一汪春|水,漾啊漾,可就是不敢与她直视,睫毛如同承露的蝶翅,轻颤着,却又飞不高。
她看过幼崽爹害羞的模样,鹿眼湿漉漉的,一排编贝轻咬下唇,像极了无辜的小兽,不能说没有美感,可在她看来,更像是动漫里伪娘式人物,不是不好,只是她不爱那一口,还是清歌这种外坚内柔的男人令她有好感。
或者是,因那是清歌,所以怎么看怎么好。
“福叔刚才同你说什么了?”
清歌稍微偏了偏头,避开喜来落在他唇上的指腹。
“没什么。”
喜来轻叹,“清歌也学会说谎了啊,对自家妻主撒谎,犯了男戒的哪一条呢?我想想。”
见怎么都避不开,清歌索性随她去,但他显然忘了,某些人,是得寸进尺型的。
光是指腹,远远是不够的,她贪恋的,永远是唇齿相依的感觉。
待清歌的神志自迷离的云端归位时,方才后知知觉发生了什么事,忙推开正含着他耳垂的某个色|女。
“喜,喜来!”
又羞又恼的警告,永远是没有任何威慑作用的。
“在呢在呢。”永远是这种像哄小娃娃的口气。
清歌跳起来手忙脚乱整理衣襟,他竟是连怎么被她推倒在地都没印象。
“你,你不是说,说要守礼的么?”
就见她无辜摊手,“我只保证在床|上守礼。”
很快地,她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下夜的时候,清歌死活不肯陪她睡觉,好在她与二残子几个商谈批发鸡蛋和那个小柳的事情,谈了大半晚,第二天又是他们搬迁的好日子,喜来总算记得一点分寸,乖乖睡觉没有折腾。
七月十三日,李宅新喜,来阳县着实热闹了一番。
七月十五,卡巴迪运动会再次掀起运动热潮,随着“全民运动”的口号在街头唱响,令各大酒楼和小食摊期待许久的美食节,终于姗姗到来。
喜来说,啊呸。这才几天呐,又是期待许久又是什么姗姗的。
“你敢说你不期待?”
喜来扬眉,“反正没你们这些馋猫来得期待。”
二残子耸肩,“好吧,你留在这看家,让我们这些馋猫去就行了。”
喜来点头,“去吧,吃多点,千万别客气。”
物反必妖,二残子几个有些担心,但想想,她总不能将李宅烧了吧?如此一来,倒真放心地走了。
老冲跟春丫,早已经在广场了,老冲分的是售票的工作,春丫负责巡检。
现下李宅,就剩两男一女一孩童。
“喜来,你不去没关系么?”
喜来挥手,“没关系,茂森现下主持这种节目,不知道多有范呢,再说,那些商家,只要有我名头挂在那上头,我不出现,她们乐得少个人抢她们的风头。”
这倒也是。但清歌还是不认为她是那种愿意错过热闹的人。果然……
“知道我为什么不跟她们一起去么?”
看她笑得贼兮兮的,清歌同幼崽爹还是配合着摇头,满足她显摆的欲|望。
“她们还以为一去,就能吃个够呢,却不想,她们有品香派的名头在身上,一去了,不被围着解说那样吃食好不好才怪呢。”
“到时候,我们手里拿着吃食,远远看着她们发窘的丑样,才多有趣啊。”
清歌默然。这人太不厚道了,居然没向领事她们提醒过任何一句。
“喜姨坏。”
喜来拉下脸,“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幼崽很听话的再说一句,气得喜来就要捏他的小肉脸,却忘了现下幼崽是有靠山的。
“清叔叔抱。”这也就罢了,被清歌抱起的幼崽,还拉着他的手欲去打喜来,“喜姨坏,打,打!”
于是清歌就轻轻在喜来头上一打,喜来抓狂了,“你敢抢我男人,我杀了你!”
这话让幼崽爹“扑哧”一声笑出来,在喜来的怒目下掩下笑意,从清歌怀里接过幼崽,哄着幼崽跟喜来道歉,不料幼崽却是很有骨气地坚持己见,喜姨是坏人。
喜来狐疑了,“大郎,不会是你特意教他来气我的吧?”
觉得两个字比四个字叫起来省劲,于是喜来学清歌叫幼崽爹为大郎,连带着二残子几个也这般称呼。
“没有没有。”
看她又唬得幼崽爹惊慌失措,清歌接着往她头上轻轻一拍,“再不走的话,小心吃食都进了领事她们肚子了。”
“喜姨坏。”
喜来指着幼崽给清歌看,“呐,这个小坏蛋不让我去。”
“喜姨坏。”
“幼崽是肥猪!没人要的肥猪!”
这句命中要害,幼崽最近胖了许多,圆溜溜的两只眼睛,圆圆的脸蛋,再上那圆滚滚的身子,怎么看都像肉球。二残子指着幼崽对春丫你将来娶的就是猪崽,春丫被她们几个糗得脸红,当下就说她才不要娶一只猪呢。
喜来当时就乐着对幼崽说,完喽,你变成肥猪,春丫不要你喽。幼崽本是不信的,喜来就让他问春丫,当着她们几个的面,春丫还能说什么,当下幼崽就哭得稀里哗啦,虽是后面被春丫哄了过来,但他对喜来的印象,似乎更差了……
现下喜来又拿这话来刺激他,幼崽扁扁嘴巴,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她见了忙拍屁股走人。
“我先走一步,你们收拾收拾,等下到门口集合。”
清歌与幼崽爹相视一笑,真没见过比她更怕小娃娃哭的人了,偏生爱惹他们哭。
酒楼财大气粗倒没什么,那些小食摊可供应不起顾客免费吃了,喜来就让人做了牌子挂在小摊前,声明前二十名顾客可以免费吃,往后数三十名,可以半价,其他的,就得自个掏钱了。
并且改掉原先分区的计划,说是让顾客自个去寻宝,你想吃什么,你就自己去找,找着了是你的幸运,找不着,嘿,尝尝别的也成啊。
于是就出现了糯米丸子与臭豆腐相邻皆如此类的事,也有人贪便宜,只为了一个免费,沿路走一通,在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吃食时,发觉肚子涨得没地存,或是那一摊已经排起了长队,要吃得自掏荷包。
喜来最不喜欢的,便是臭豆腐了,可现下,她不得不捏着鼻子喝着豆腐脑。
“怎么又有一家臭豆腐啊?”
清歌抿嘴笑,她原是想吃糯米丸子的,在看到旁边的臭豆腐后,绕了一圈找了摊豆腐脑,不想这里还有另外一摊。
那卖臭豆腐的小贩听了,忙跟她说,“虽是许多家,但我家做得最好,姑娘要不要尝尝?”
喜来猛摇头,打死都不尝,她原先还计划不让臭豆腐进广场,但洪杨发抽,拉着二残子她们起哄,说无论如何,也不能作弊。
幼崽同他爹共喝一碗,若是平时,喜来定是要说的,但今日这么多美食,每种尝一点,方是明智的。
看到旁人已经有人在打嗝了,喜来贼笑,她就知道这种占小便宜的人,往往到最后,都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就是让你免费吃又如何,你又吃不了那么多。
喜来他们避开长队,哪家人少上哪家,每样都尝了一点,许是看到吃食的份上,幼崽难得的主动跟喜来打招呼,“喜姨,好吃,吃。”
喜来鄙夷地看着幼崽小肥手上面拿着的辣翅,“都被你弄脏了,哪个傻子会吃啊。”
幼崽就扭头巴巴看着清歌,清歌自他手上撕少一点肉,于是傻子喜来,乖乖吃了。
大头今日没被带出来,不过喜来同它说了,回去蒸蛋羹给它,让众人唾弃,到时蒸出来,也不知是进了谁的肚子。
人潮拥挤,走了一路,那是又热又累,于是喜来说,不然我们去楼里歇歇,等人少了再来。
清歌暗笑,说是要来吃免费食物,其实到现下,哪样没给钱了。
沿途买了好些零嘴,等挤成人潮的时候,喜来忍不住对幼崽爹说,“让那个臭小子自己走吧,又不是没手没脚。”
清歌往她头上轻轻一拍,真是,什么话都混说,也亏大郎不与她计较。
幼崽爹今日蒙着一袭黑纱,同戴黑色纱笠的清歌站一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俩妻夫呢。
幼崽爹的眼微微一弯,就将幼崽放在地上,牵着他的手让他自己走。喜来还是满意,大摇大摆领着他们去广场的雅座休息。
幼崽爹见清歌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就笑着说:“我小脚走得慢,你先追姑娘去吧,我们不会丢的。”
“要不我来抱幼崽吧。”
“别,也不能老惯着他,姑娘说的是,好手好脚的,应让他自个多走走。”
清歌见他说得坚决,也怕喜来被人撞了,便追她去了,“我们在喜歌阁等你们。”
幼崽爹眼睛又是一弯,示意他知道了,然后,驻步,遥望。哪怕想看的那个人,身影早已淹没在人潮里。
“爹爹。”
他蹲身为他的幼崽轻拭嘴角,“爹爹往日怎么跟你说的,不可以说喜姨坏,你怎就不改呢。”
就见幼崽吮着食指眨着眼睛道:“喜姨就是坏。”
“还说!”往他臀上轻轻一拍,让那个孩子咯咯笑了起来。
“幼崽乖,往后不要那般说了,你喜姨,人好着呢。”
所以,那么好的一个人,不是他这种连幼崽都快抱不动的人可以肖想的,他永远记得那个月柔如水的夜晚,窗边的少女对那个男人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说,力气大,可以抱她。
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他,愿意一辈子站在能看到她的地方,静静看着她幸福,哪怕,给她幸福的人,永远不是他。
“清叔叔好,喜姨不好。”
他听了就笑着刮幼崽的鼻子,“喜姨不好,那你的飞飞、象象、拼图和娃娃哪来的?”
“清叔叔给的。”
“傻孩子,要不是喜姨雕了出来,清叔叔拿什么给你呀?”
说起来,喜来在养伤期间做了件他们目瞪口呆的事,用胡桃核雕过一只维妙维肖的云翠,让大头感伤不已,那分明是它以前的样子啊,可惜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幼崽见了,喜欢得不得了,但喜来就是死活都不肯给他,弄得他眼泪汪汪,直到清歌出面,她才嘟嘟喃喃说,这么小一颗,万一臭小子不懂事咽下去噎死了怎么办。
清歌就找了一块大木头给她雕,她雕了个脸盆大小的娃娃,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幼崽,且还是扁着嘴的幼崽,不得不说,很是惹人爱,喜来叫清歌在给娃娃穿的衣裳上,绣上猪崽两个字,被他改为吉祥。喜来暗恨不已,早知道就叫幼崽爹缝了。
幼崽一见娃娃,便抱在怀里喊弟弟,把满屋子的人都乐坏了,喜来却偏偏说,那是妹妹,最后把幼崽吓哭了,让清歌头疼不已,一品她们也很是烦恼。往后她自个生了孩子,再这副德行,可别让小娃娃从小就对自家母亲有心理阴影啊。
清歌倍觉有理,所以时不时的,让喜来多与幼崽接触,以期能让她用正常一点的方式,与小娃娃相处。可以幼崽第N次被喜来弄哭后,他颓然放弃了。
“往后她自个生了孩子,就知道要怎么哄小孩子了。”
对幼崽爹的安慰,清歌只能摇头轻叹,“但愿吧。”
别抱太大的希望,到时才不会达于失望。
“爹爹,找清叔叔去。”
“好,找清叔叔去。”幼崽爹牵着幼崽的小手,一步一步往喜歌阁走去。
广场有喜歌阁,李宅有喜歌厢,她那般张扬,仿若在像全世界宣布,他们,是如此登对,天生合该在一起。
他弯了眉眼,只要你好,我就好。只要能给你幸福的,便是我所感激的。
轻扣了三下,过了半晌才听到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进来。”
眼角滑过清歌,落在她的鞋尖上,俩人略喘的呼吸,已足以说明方才房间里发生的事。
这样一想,便有些局促起来,他是不是扰了他们?
“臭小子,过来,帮我尝尝这栗子好不好吃。”
“好吃。”
“还没尝就说好吃,你敷衍我啊你!快张嘴!”
他正要阻止,幼崽已奔过去,边嚼边含糊的说好吃。他正想上前去拉幼崽回来,眼视瞥到清歌冲他微微摇头,他回以一笑。
看着一大一小拌着嘴,或者说,是大的那个不停逗着那个往嘴里塞东西的小不点,他索性到一旁坐下,反正最后,一定是以他家幼崽的哭声为尾声。
“大郎,尝尝这云片糕,最好多吃点,免得她等下又吃多了。”
本想推却的他,接过来往嘴里放。其实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比他梦里的还美,住在同一个宅子里,守着幼崽与她,而她未来的夫郎,人心善,待他情同兄弟。
残子领事曾明里暗里让他去服伺她,可他不想,不说他看出她没这个心,他这样的身子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脸面去服伺她?她不嫌他,他自己都嫌脏。
不说帮里其他人,单就那些有头有脸的领事,他哪位没服伺过?否则凭他一介弱男儿,怎么挣得来那蹲点地?
而她那样通透的人,又怎会想不到呢?
所以,这样子很好,真的很好,能常常看到她,偶尔说上几句话,这样就很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