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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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大概便是现在的这般情形吧。在晚殇漫无目的的游走的时候,苏薰也正想着出去走走了。撞见晚殇时,是有些惊讶与意外的。晚殇更是不曾注意她的。她只想着,为何近来越是面对着顾天御就越觉着心有愧疚,从前这些情绪都是没有的,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帝王,一个朋友,再亲近点,就是他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

从前明白着,他待自己坦诚相对,真诚相待的时候,她便也如此相待,与他致气之时,也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但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的怪怪的,总让自己无言以对呢?除却她不爱他之外,似乎自己并未做过什么会让自己对着他的时候心有愧疚的事情吧?

反观他呢,年前那场意外的‘惊喜’可真叫她难以相忘,可是如母亲所言,历来帝王多疑,是因为他要顾虑天下万民福祉。此是通病,再英明的帝王都有多疑的时候。更因为自己的确隐瞒着他,自己会武的事,还因为当时无他想,只想着让佘三娘不要伤到人,不要那些无辜的官员宫姘们受牵连,总之,最后的最后她原谅了他,也绝口不提当日之事,之后随师兄离宫。

“想起来,明明是他错,却为何感到愧疚的人,会是我呢?”晚尚暗想,许久也没明白过来。而苏薰正巧,是在此时看见晚殇的。“那不是凌晚殇吗?她不是离宫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不声不息的回来,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人还是鬼魅!”苏薰皱眉道

“娘娘,不知道您听说了年前那场宴会没有,是晚妃娘娘生辰那日的事,当日晚妃中毒,都吐了三大盆的血了,全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皇上发了龙颜大怒,几乎就要把所有太医都斩首了,可是谁晓得,晚妃却突然的好了起来……”一个宫女见苏薰皱眉便讨好般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晚妃的生辰事件,绘声绘色说了起来,尤其夸张了晚殇的清醒及好转。

“原来是这样,皇上对她,倒是真的挺上心的,都离宫一年了还念念不忘,本宫好容易得来今日的地位,如今宫里除了夜恋凝可就是本宫了,而她这么一回来,事情岂不是又回到原点了?”苏薰道。关于这生辰惊魂宴,她并不知道情况,待她自冷宫出来之时晚殇已经离宫。只以为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再遇见了,却不想她都离开了,却还要回来。“为什么当时那女人就没有毒死她!”苏薰暗恨。

“娘娘,您想啊,这世上哪里有人都吐血了,却还能突然的好转起来,怕是这一次,真是鬼魅附身作祟,迷惑了皇上,眼前的晚妃娘娘或许早就不是她了,你瞧着她走路,都是没声息,像漂浮一样,那些个鬼魅也是不用脚走路,飘来荡去的。”那宫女又道。苏薰听着望向已经走近的晚殇,嘴角浮起一个笑容:“鬼魅吗?确实是——很像呢。”

“臣妾参见晚妃娘娘,娘娘万福。”苏薰笑意盈盈地行礼,她似乎遗忘了数日前,因为某件小事而仗打了晚晴宫一个奴婢,而这个奴婢正好的是晚殇器重的婢女之一。

“免了。”晚殇说着抬眼淡淡地扫一眼苏妃:“是苏妃啊,近来还好吗?本宫才刚回宫,也没能及时恭贺妹妹晋位大喜呢。”晚殇疏离地笑,眼底是一片平静无波的。

晚殇的态度,教苏薰感到惊讶,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也不好表现出来,也只好赔笑着问:“姐姐这是要回去了吗?”晚殇颔首:“妹妹慢走,本宫宫中尚有事务就不说了。”

“姐姐慢走,恭送姐姐。”苏薰笑着福身。笑意却在晚殇的身影离开她渐远的时候冷却而阴森起来。晚殇亦是越走越远,眼底愈发冰冷起来。晚晴宫

听得殿外有盈盈脚步声,锦缘由暗香与盈袖搀扶着步出了殿外。晚殇原本走的缓慢,抬眼见锦缘竟出来殿外,赶忙快步走到她跟前:“你出来做什么?本宫不是让你躺着不宜多动吗?”转眼瞪了暗香与盈袖两人:“你们两个——”

“娘娘,您别怪两个姐姐,是奴婢担心您——”锦缘见晚殇欲指责暗香与盈袖于是赶忙说道。

“你放心,虽然遇见了她,不过并没有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是偶遇。”晚殇道。而后四人进殿,晚殇扶锦缘在床上躺好,亲自为她换药。

“果然是任何药都不及咱们自家的好,这样敷着,过个三五天,只要你听话不要乱动,不下床,别让自己磕碰到,就能够恢复了。”

锦缘望着晚殇认真为自己上药,眼底湿润起来。“你是又怎么了?弄疼你了吗?今儿搽的这个药虽然药性猛些,但是药效却是很好的,治外伤尤其见效,不会留下疤痕的。”

“不是的娘娘,原本该是奴婢伺候您,现在却要您来服侍奴婢——”

“所以,你要让自己赶快好起来,这样才能服侍本宫对不对?对于服饰上,还是锦缘了解些呢。”晚殇笑道。“这回真是让你们宠坏了,没有你们在身边还真是不会打理自个儿了。”

“娘娘——”锦缘也被这话给逗笑了起来,晚殇赶紧按住她:“你可别乱动浪费了我的药。”

“娘娘,您真的没有和苏妃——”锦缘止了笑,望着晚殇正色道。

“锦缘啊,不知道是至什么时候开始的,本宫在你们心底,就真的变得那么的不可信了吗?”晚殇有些无奈,佯装伤感地叹气道。午时,正值用膳的时间,晚殇举着箸,还未将一根青菜夹往口中,便听得外头传来尹归年的声音喊着:“皇上驾到——”晚殇如往常一样慢慢地将那青菜放进口中,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宫内的几人早已经跪在地上。顾天御进来时,晚殇正将菜咽下去,轻轻放下银箸,方抬眼望着顾天御:“皇上来得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吗?”

天御对晚殇的无动于衷习惯了面对着晚殇坐下,晚殇唤了盈袖多添了副碗箸,待着宫女太监全退去时,天御看着桌上道道清淡的菜肴,有些愣怔:“今天是什么日子?斋戒期吗?”

“斋戒日?怎么这样认为呢?”晚殇看了看桌上的几道菜肴,心里知道是因为菜色不符他心意的缘故吧.相对而言,晚殇的膳食一向是偏向清淡,少有荤腥的,倒也不是因为吃斋,不过是不喜太过油腻的东西。“如果是因为菜的话,是我特地吩咐御膳房不要油腻的食物的。”

“呵,朕以为是那些奴才亏待了你——”虽知道不可能,天御却找不到他话。

“他们不敢的,即便他们会,皇上认为臣妾会任由他们欺凌么?好歹的臣妾是正一品的皇贵妃,如果连臣妾的膳食也克扣的话,那么下面的妃嫔们倒也不必活了。”晚殇笑着将一品豆腐夹到天御碗里:“说真的,这宫里要真有实在好处,那便是膳食了,你尝尝看。平日里吃惯了荤腥油腻的食物,偶尔吃些清淡的就当是换换口味。”晚殇的动作是自然而然的,可是在天御却是很惊讶的,毕竟这是头一着。

“皇上是为何事而来呢?”晚殇问道。

“晚儿,此时,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请你医治思言的病的。”

“那么,你是希望我也以朋友的身份答应你这个事情么?”晚殇站起身来:“事实上,对于医理,我也不过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的。”见天御神情,以为他是不相信于是道:“这是实话,三公主之病情,我虽不曾把脉过,却看过病历记录,有些突然而致的怪疾,多半也是不能常理相待的。”

“你是否是说,思言的病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并非单纯的受惊吓刺激引起的?”

“这不过是推断,我毕竟未见过思言公主。”晚殇道:“并非我不帮你,只不过我能力有限,也只能尽力而已,真正得我师傅承传医术的,是我师兄。”

“这个我自然知道。好了,我的事呢,是说过了,现在换你了。”

“好,换我说,既然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那么我也以朋友的身份问你个事情。”

“你——”天御看着晚殇:“你想问的是关于你父亲的事吧?这个事情,在你回来之时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我承认这是我的错。”天御坦诚道。

“然后呢?”

“当时,我心中烦恼着另一件事情所以也就忘记了这个。”天御说着将当日夜里在翰宇亭前挖到一具遗骸的事情说了一遍,只隐去了他的那个梦。“有这等事?实在也怪异。不过——”晚殇想着,年前那个,关于‘假冷宫’之事她总觉得是真的有这个地界存在的。

“不过什么?”天御见她欲言又止不禁问道。“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着,天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爹会做那样的事更相信我爹会无故推倒凝妃吗?”

“云岩寺之事朕原也不信,不过后来却是凌卿自己承认了的,凝儿之事,却是朕亲眼所见。”

“可是我爹怎么会无故杀了主持又放火烧寺?小时候我们上香祁愿是必去云岩寺的,云岩寺主持与我双亲私交甚笃,你觉得有可能吗?”

“谁说不可能了?朋友背叛也不是没有的事。”

“可是,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爹身上,即使如你说他是承认了我却依旧不这样认为,再说,凝妃之事,据说是你亲眼所见——”

“你什么意思?是怀疑朕冤枉了你的父亲吗?”天御有些气愤,自古以来都道是君无戏言,而晚殇她什么意思?难道竟以为自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之流吗?

“不是怀疑,而是这根本就是事实,难道不是吗?虽有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过谁都知道凡事都需要证据,片面之词不能全信,有时候眼睛所看到的也不过是表象及有可能是他人——”

“够了!”天御重重地拍着桌子,站起身来。那声响虽不是很大,却教晚殇愣怔住,停顿了话语,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到顾天御在自己面前这么发火:“呃——你——”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朕知道你的意思,不管你说多少,也只有一个意思,‘朕冤枉了你的父亲,凝儿的事也不过是她刻意演戏给朕看,你是这么认为吧?”顾天御大步走近晚殇,几乎与她面对面了。“朕告诉你,朕不昏庸,朕还知道什么可信什么不可信!朕不需要你来告诉朕这些!”

“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面对着天御的怒火,晚殇也是首次发觉,自己居然失去镇静,话也说的结巴起来。

“只是什么?你只是在告诉朕,朕的身边都是些不可信的人,连朕的枕边人都在演戏欺瞒着朕,朕时时生活于欺骗与阴谋中,你只是在告诉朕,朕受了蒙蔽冤枉了忠臣,朕这个帝王,与昏君无异!天御转过脸。不再看着晚殇,继续说道:“你在告诉朕什么?你想告诉朕的只是除了你凌家,除了凌云志与你凌晚殇,朕的身边,就一直没能有个值得朕去相信的人!”天御冷笑起来,有些嘲讽的眼神,如利箭一般射向晚殇,似要穿透了她。

“呵,你以为你可信吗?朕今日又何尝不是在听你的片面之词,难道这世间只有你凌家,只有你凌晚殇说的片面之词是可信的?朕今日总算是看清了你凌晚殇,朕再最后告诉你,即便朕是真的如你说的是非不分,昏庸不济,你都能够有理由去相信所谓朋友之间不会有背叛,哦,不,是你相信,你的父亲不会做这等被情弃义之事。朕却更有理由去相信,朕的凝儿绝不会如此,即便她做的再过分,朕总相信,一个母亲,不会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去开玩笑,去诬陷他人而且是以最拙劣的手法,凌晚殇,朕很清楚朕身边有些什么样的人,至少,朕的身边,聪慧的女人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不过——如你这样的,倒也确实只有你一个,呵呵,朕究竟是受了谁的蒙蔽,受了谁的欺瞒,你心里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是不是,只要臣妾能够证明皇上的亲眼所见未必是真,皇上就能够相信臣妾的父亲是清白的?”在天御欲走出门槛的时候,晚殇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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