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她不断地抹着眼泪，白衬衫上沾上了慕思量的鲜血，出租车司机从后望镜里看了她一眼，有些恐惧地说：“小姐，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你流了好多血……”

“不用，司机先生，请你立即去我刚才说的地址，立即！请快一点！”

“好……好的。”司机连忙点头，但还是不断地从后望镜里看向林青华，疑惑又恐惧。

车开得很快，她的眼泪潺潺不断地流着，想到刚才的场景，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全身就僵硬起来。

慕思量就那样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死的，就像小时候以为妈妈永远都不会老去那样，但是当他真正倒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清醒了，她永远地失去他了，在这生命之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他一样了，再也找不到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了。

回到家里，她迅速来到床前，收走了遗嘱和现金还有几张卡，还有一张飞机票，她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一个包里，让那司机在楼下等待，她踩着平底鞋慌慌张张地下了楼，在打开车门坐进去的那一刻，她看见两辆黑色轿车朝这边驶来，她的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司机先生，我求求你了，请你往反方向走，千万不要被那些黑色轿车追上，司机先生，我求你了，帮帮忙，带我绕去机场。”

司机先生看见林青华泪眼朦胧的样子，同情心立即就飙升了：“小姐，你别哭，我一定甩掉他们！”

说完，出租车立即就像飞起来一般，立即就调转了方向，朝一条陌生的小路扭了进去，扭进了小巷子里，司机颇为得意地说：“这条巷子他们一定进不来，这是我家的路，我每天都要开进来的，没走过这条路的人他开不进来，你就放心好了。”

林青华呼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感激涕零地说：“司机大叔，你真的是个好人，今天你救了我的命。”

“小姐，那群追你的是什么人？”司机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

“是……是坏人。”林青华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又怕说了那群人是柳忖畑的人之后，司机不肯载她，因此就只好隐瞒，“司机大叔，你一定要快点开，被他们追上我就死定了。”

“好。”司机点了点头，认真开起车来，没一会儿就把他们给甩在了后面。

来到了机场，林青华下了车，对司机千恩万谢之后，立马飞奔去了自动值机的机子前，办理了登机牌，然后进了安检。

过了安检，她的心才真正地稳了下来，但还是选择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敏感地看着周围的人群。真正地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也就是在那一刻，慕思量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过很多电视，最喜欢的是《亮剑》，里面打仗的场景她很喜欢，刷刷刷的一排子弹过去，就会死好多的小鬼子，她看得心痒痒，但当李云龙的队伍有人死去的时候，她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慕思量倒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近乎奇异地想起了《亮剑》，难受得很，但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人怎么会这么脆弱，说走就走了。

她想起了思量的遗嘱，决定拿出来看看，折开纸，就看见上面两个大大的遗嘱二字，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她还记得前几天接到了好朋友的电话，朋友说老公得了癌症，一个月前就死了，现在才从老公死去的噩耗中逐渐恢复过来，没想到，她现在也变成了这样的身份……

头顶的广播似乎在念着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看向了候机厅，原来已经在登机了，她连忙走过去，将证件递给了漂亮的空乘人员。

飞机滑过了一段滑道，上了空中，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想着应该是地心引力的作用。

身边有个男士看着她看着窗外落泪，觉得很奇怪，看着她哭得这么凄凉，忍不住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小姐，你别哭了，再哭，这天上就要下暴雨了，飞机飞不了，到时候我们可都要哭了。”

林青华转过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分不清楚，但她仍然接过了他的纸巾，用力地擤出一大团鼻涕：“谢谢你。”

男子尴尬地接过她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清洁袋里：“什么事哭的这么伤心？全飞机的人都在看你呢。”

“抱歉，我不想说。”林青华想挤出一个微笑，但她挤不出来，她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她把头靠在遮阳板上，看着窗外的白云。

男子怔怔地看着她，想说点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只好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地瞥向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还真没见过有人伤心到这个程度的。他觉得，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开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向前看总是最重要的。

几个小时过后，飞机抵达了A市，她下了飞机，看着这个陌生的候机楼，她完完全全地迷向了。

已经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回中国了，这里完全变了个样子，就连机场也全部改造的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她拎着背包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背后突然被人猝不及防地拍了一下，她吓得尖叫起来：“别怕！是我！”

那人说道。

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飞机上的那个男人，顿时警惕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像迷路了一样，要我带你出去吗？”男子笑得满面春风，一看就是那种极幼稚天真的人，从小出生在富贵人家，没有吃过苦，不懂得现实。

“不用了，谢谢。”她不想和任何人有太多交集，以免又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摇了摇头，“请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为什么？你好像很怕我？”林青华越是如此，那男子就越是对她穷追不舍，“我觉得你很好玩，你是不是失恋了，所以回中国了？”

“我不认识你……”她倒抽一口冷气，擦了擦从眼眶滑落下来的泪水，“也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青华。”她低着头往前走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她恨自己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要是对方是个坏人的话，日本势力很有可能追朔到这里来，那她该怎么办？

“名字真好，我记住了。”男子点了点头，冲林青华微微一笑，“那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请你……”林青华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请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柳忖畑的人正在追杀我，如果你不想惹上日本黑道的话，请离我远一些。”

“柳忖畑？”男子皱了皱眉，“就是那个黑道教皇？”

“对，我很危险。”林青华朝前走，这机场怎么那么大？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她要赶紧去思量父母的家中才行。

“我可不怕他，不过一个老头子而已，他为什么追杀你？”

林青华紧紧地闭着嘴巴，早知道她就不该跟这个男人说话，告诉了他她的名字就该离开的，现在居然惹出了这么多的祸端，真是悔恨不已。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就不勉强你了，你要不要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苏青鱼。”

林青华拽紧了自己的背包朝前跑去，这男人的名字很搞笑，苏青鱼，他是一条鱼吗？应该是一条出生富贵的观赏鱼吧，她对此很无感。

她打车来到了慕思量父母所在的别墅，飞机上短短的三个小时，她已经冷静过来，现在比她更难以承受这个结果的，应该是慕思量年迈的父母亲，她该怎么把这个噩耗告诉他们？

她说不出口，她要怎么说？“爸妈，思量死了。”“爸妈，思量去世了。”“爸妈，思量他……上天堂了。”

内心是很难过的，难过到现在的她精疲力尽，觉得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到公婆家好好睡一觉。

她站在了慕思量父母亲的别墅前，栅栏中的花园被修剪的整整齐齐，他们的日子也一定过的非常快乐开心，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炸弹，要在别墅里爆炸了。

她正犹豫不决，不知要怎么进去的时候，有一个人从别墅里面走了出来，拎着一个竹篮编织的篮子，那人一看见她，就兴奋地尖叫起来：“青华？”

她抬头朝那边看去，竟然是韩碧，慕思量的母亲，她最为喜欢的人，此时看见韩碧脸上的笑容，泪水却也落了下来：“妈妈……”

韩碧走到她面前，愣住了，抹着她的眼泪：“乖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思量呢？来，先进来，进来再说。”

听见韩碧说思量的名字，眼泪像刹不住的水龙头一样往下流：“妈妈……妈妈……”

他们走进了屋子，家里的佣人看了青华一眼，惊喜地喊：“大少奶奶？”

“去给青华拿一条干毛巾来，这孩子，哭成这样了。”韩碧扶着青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青华看着熟悉的家，感触不已，泣不成声。

“好孩子，别哭了，跟妈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思量欺负你了？妈给你做主。”韩碧轻轻地顺着青华的背，“好孩子，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哭得那么厉害啊，否则会伤着孩子的。”

韩碧的话提醒了青华，她低下头，摸着自己腹中的孩子，顿时感觉孤苦无依，什么生活的希望都没有了，她扭头看了看大厅，问韩碧：“妈妈，爸爸呢？”

“他去公司了，还没回来，孩子，跟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回来了？思量呢？”

“思量……思量他……他死了……”林青华不知该如何阐述这件事情，她声泪俱下，身子一个劲儿地发抖，“柳忖畑在追杀我们……思量……思量被枪杀了……”

林青华的话一说完，韩碧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华，她的心脏瑟瑟发抖，握住青华的手也忍不住抖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妈妈，你千万不要生病，你生病我的罪过就大了，妈妈，我真的对不起您，柳忖畑他们要思量的股份，思量没有给……他们绑架了我……后来……后来思量就被枪杀了，我……我逃了出来……”林青华的眼泪像一汪清澈的泉水，这段时间经过泪水的冲刷，她的眼泪一直都没有消停过，“妈妈，您还是赶紧叫爸爸回来吧……”

韩碧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倒流，在她四十多年近五十年的生命里，生活一直都是很如她的意的，她也从来没走过逆风，但现在，林青华吐露出来的事情，让她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泥坑，身边也有人陆陆续续要掉下来。

她站起来，想去给慕云则打电话，告诉他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但刚站起来，眼前就一片发黑，猝不及防地，晕倒在了沙发上。

“妈妈！”林青华赶紧去扶，佣人也从一旁赶来，拿过电话急忙打10，家里一下子乱作一团，林青华的哭泣声，佣人打10时不断矫正地址的声音，电话那边免提过来的杂乱的推车声音，林青华觉得自己先爆炸了。

当慕云则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10正在把韩碧往车上晕，他一下子就晕了，抓住佣人厉声问：“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佣人叹了口气，看向了一旁的青华，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青华告知夫人这件事的时候，她也不在一旁。

“青华？你怎么回来了？”慕云则的注意力转移到哭泣的青华身上，“你婆婆怎么了？”

“爸……我们先去医院吧，去医院我再跟您说。”青华知道慕云则有心脏病，现在韩碧已经倒下了，慕云则要是再倒下，那现在就真的完蛋了，尽管柳忖畑的势力不会这么轻易地迁移到国内来，可再这么拖下去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的话，他们也一定会完蛋的。

“好，先去医院。”慕云则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眼前顾不得问，与清华一起上了救护车。

佣人把现金和卡一起塞进了慕云则的手里，看着他们乘车离去，心脏跳个不停，好像要蹦出来似的，现在……现在该通知慕思繁他们了吧？她急急忙忙回到大厅，给慕思繁打电话，慕思繁在接到了电话之后，问清楚到底是谁病倒了之后，这才慢悠悠地来到了医院。

她的大红色指甲油永远靓丽没有一丝斑驳，来到医院时，急诊室的灯正闪个不停，慕云则在长廊上走来走去，而大着肚子的林青华则坐在长椅上，面容悲伤。

慕思繁咳嗽了两声，佯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地朝慕云则走了过去，问：“爸，这是怎么了？”

“算你这次有孝心，这么快就来了。”慕云则瞪了慕思繁一眼，又叹了口气，“你妈高血压发了，现在正抢救呢。”

“嫂子，你也来了。”慕思繁不等父亲把话说完，便走到了青华的身边坐下，看了看她的肚子，“你在日本呆得好好的，怎么大着肚子回来了？”

林青华看了慕思繁一眼，又看了慕云则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噩耗告诉他们。慕思繁最看不惯她要说不说的这种样子，便不耐烦地说：“不说就算了，我们也不稀罕知道。”

“等妈妈醒来再说吧。”林青华低着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说这件事。

而此时，慕云则也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他走到林青华的面前，低声问道：“青华，思量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爸……”她哽咽起来，“爸，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等妈醒来了再说好不好？”

看着林青华的情绪近乎崩溃，慕云则意识到这件事非比寻常，但林青华已经崩溃成这样，想来就算逼她也说不出什么事情，于是叹了口气，静静地抬起头看着急救室的灯。

过了半个多小时，急救室的灯突然灭了，大门哗地一下打开，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慕云则连忙迎上前，急促地问：“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

“夫人的病情已经稳住了，现在已经醒来了，她不能再受刺激了，不过她好像有话要告诉你们，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了，19，你们去吧。”

“谢谢大夫！”慕云则冲医生点了点头，朝19病房走去，林青华艰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在慕云则的身后，而慕思繁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了去。

19病房里，一系列的白色，韩碧躺在白色的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子，表情痛苦而悲惨，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慕云则轻轻地走到她的床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韩碧，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她张了张嘴，说话的声音却很轻，“云则，我……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你说吧，是什么事？”慕云则转头看了一眼林青华，见她低着头，心中有不详的预感。

“思量……他……他不在了。”韩碧将头别向一边，短短的几十分钟她已经苍老了许多，脸色整个变得难看起来，“云则，你不该把股份给思量……”

“你说什么？”慕云则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思量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爸，你不要激动，你忘了你有心脏病了？爸……”林青华哭着抱住了慕云则，“柳忖畑要我们的股份，思量不给……他就把思量枪杀了……”

“林青华，你胡扯什么？”慕思繁皱着眉将她从慕云则的身上拽开，“我哥好好的，怎么会死？”

“是真的，是真的！”林青华委屈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脸，可泪水还是大片大片地浸湿了衣襟，“思量被柳忖畑的人杀了，他倒在我面前……”

慕云则的头一下子变得紧绷起来，像是被人安上了紧箍咒，而林青华的哭声，就像是不断地在念经文，哭的越是大声，他的头就越是紧绷，好似要变形了一般。

“爸……”看见慕云则的脸色不对劲起来，慕思繁挽住了老爸的胳膊，“你……我们先确定事实再说吧……哥哥……哥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我走的时候……思量的瞳孔都放大了……”林青华用力地抹着眼泪，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爸，你一定要接受这个事实……思量不在了……我也会照顾你的……”

“说什么照顾！”慕思繁突然大吼起来，她红着眼睛看着蹲在地上的林青华，“妈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说这些话刺激的？你现在还想让我爸也变成这种样子，是不是？我告诉你，慕思量就算不死，他也一直都不会回国孝敬父母，我们就当他死了，没什么好伤心的！什么照顾？你大着个肚子，怎么照顾别人？你滚回你的日本去吧！别在这儿拖累我们！我们家不缺佣人！”

林青华抬起头，满脸眼泪地看着慕思繁，她没想到慕思繁竟然会这么讨厌自己，以前也不过是看不顺眼而已，现在思量不在了，慕思繁竟然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地就刺进了她的心里，她抹着眼泪站起来，转身跑了出去。

“青华，青华！”慕云则跨步要出去追，却被慕思繁拦住，“爸，你去追那个女人干什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种女人就该把她赶出去。”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回荡在病房里，慕思繁反射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被打得耳朵直嗡，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慕云则：“爸？你打我？”

“你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了！”慕云则冷冷地看着她，“青华是你嫂子，而且她一点错也没有犯，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打你又怎么了？从小到大我没有打过你，我以为你会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叛逆！叛逆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昧着良心这么伤人的话！我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不要管管吗？”

“好！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管够了吧？慕云则，我不要做你女儿了！做你女儿真他妈倒霉！随便你们要死要活的吧！我不管了！”慕思繁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慕云则没想到慕思繁竟然会对她说脏话，一口气上不来，梗在那，硬生生地倒了下去。

“云则！”韩碧尖叫一声，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却不想扯动了输液瓶，输液瓶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引起了护士的注意。

“怎么了？”护士跑进病房，看见输液瓶倒了，地板上躺着一个男人，看表情像是心肌梗塞，她连忙去叫医生。

慕云则被送进了病房，韩碧被护士扶起来，重新躺在了床上，护士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夫人，您的家属呢？”

“都走了。”韩碧抹着眼泪，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前半辈子一直在享福，却没想到后半辈子却出了这种事，老年丧子不说，云则又有心脏病，要是出了点什么差错，这会是她一辈子的恨。

“夫人，您没有别的家属了吗？要不要通知别的家属？”韩碧一进医院时，这个护士就认出来了，这女人不就是瑞恩公司CEO的老婆吗？他们家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就连瑞恩的CEO也接连进了病房。

“你能帮我把我的手机拿来吗？”韩碧擦了擦眼泪，看着护士。

“好。”护士点点头，走出了病房去拿韩碧的手机。

韩碧拿到手机后，犹豫着不知道要打给谁，她一个个地翻着电话薄，却发现平日里联系的人虽然多，可到了关键时候，却一个人也叫不上来。慕季节？听说他去了美国，目前是联系不上了。思淳？他也不知去了哪里，对了！思繁知道，思繁知道他的去向！

韩碧眼睛一亮，立即给慕思繁打电话，但是很让人恼火的是，慕思繁立即挂了电话，紧接着就关机了。她一遍遍地听着那边的关机提示，泪水就落了下来：“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啊！”

“没……没关系的。”护士摇了摇头，突然觉得韩碧很可怜。

林青华飞奔出了医院，她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她，都在看她这个失败者，她的背包背在身上犹如千斤重，里面装着慕思量的遗嘱还有他们所有的财产。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思量回来。

曾经熟悉的A市现在竟然变得这样的陌生，陌生得让她站在街头，却不知往哪儿去。就在这时，她的肚子一阵阵腹痛起来，不得已蹲在花圃上，一阵阵地呻吟起来。

过往的行人纷纷朝她看去，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忙的：这女人大着肚子，又不像要生了的样子，说不定是讹人的。

冷汗大颗大颗地从林青华的额头上落下，她穿着宽松的棉布长袍，背后的袍子已经被汗湿得不像样，露出若隐若现的内衣。

她求助般地看向路人，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但没人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