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太子上一世不过是看错了慕容迁这一招棋。
他是重视慕容迁的,这么多年来,他都将他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兄弟,当成了自己的左右手,想必...从袁锦心嘴里听到慕容迁的野心,他是如何的不可置信,如何的犹豫挣扎。
最后才会舍她一命,来取证她的真假。
但无论如何,被人舍命,她的心中都是不舒服的,尽管太子与她并无任何关系。
"袁小姐还记得我?荣幸之至!"
他挑起唇角,笑得一片坦然,但眼中却未见半分荣幸的意思。
"我们做场生意吧,楚公子富甲一方,一定不会坑小女子的,是吧?"她放下帘子,将袁竣廷与如喜隔在里头。
"袁小姐说来听听!"
他是生意人,俗话说无奸不商,既然入了这个门,他便学会了其中的规矩。
凡事都讲究好处,吃亏的事他从来不干。
"我手中有一些地契和几家店铺,我想转手卖与楚公子,可好?"
这些都是母亲的嫁妆,三姨娘是一个保守的人,从不肯抛头露面,手里捏着这些东西,却从不曾外出瞧过一眼,只是由那些管事的打理。
据说,这些年只见亏不见赚。
既然是这样,那么...留着那些地皮和铺子也没什么用处。
再说,她曾翻过地契出来瞧,那些铺子都地处郊区,经营的都是一些极为平常的成衣生意和玉器生意。
因为长期无人打理,因此,生意是日浅惨淡了。
前几个月,玉器店的店长曾托人过来说,那间铺子怕是经营不下去了。
三姨娘不敢声张,袁锦心却生出了出售的念头,问过母亲,也是同意的,因此,她今晚才会冒然提出与楚修辰做生意的想法。
"哦?店铺的价钱都是按地理位置来算的,三小姐的铺子一定是长年亏损,才会决定出售的吧?既然这样...那么,价钱方面肯定是不理想的!"
他笑得亲和无害,话里行间却是半分都不曾相让。
都说商人市侩,从楚修辰的身上,已是展现无疑,袁锦心睑眉思索了一会,道:"价钱改日再论,待我将地契带出来与楚公子商议一番再说吧,今日我两姐弟都累坏了,就先不谈这些了!"
如喜听了这话,已经机灵的扶了袁竣廷出来。
袁竣廷强撑着身子,托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却在进门之前,又回过头,冷冷的瞪了楚修辰一眼。
这些人...都是要他三姐命的人,他都不喜欢!总有一日,他会长大,会变强,会有一副强健的体魄,会有一副坚韧的心灵来替三姐遮风挡雨...
元宵节一过,二小姐袁锦兰的婚期便定了下来。
依皇历看,正月十八,宜嫁娶、祭祀,兴动土伐木,是个黄道吉日,由魏家送来的聘礼,洋洋洒洒摆了一个院子。
表面上看还算是体面。
只是...那箱子里一打开,尽是些普通的布匹绸缎,珠宝玉器亦是平庸之品,可见韩国夫人接下这桩婚事,心里有多么的气愤不平。
袁锦兰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面上泪痕连连。
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等来那该来的人,她绝望的看着镜子里那张日渐憔悴的面容,心里像是长了刺一般,动一动便钻心刺骨。
身后的二姨娘连连叹气,用手帕揭着眼角的泪痕,安慰道:"锦兰,去到魏家,你这性子得多改改,凡事都要听从当家主母的意思,千万别意气用事,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这个道理,你要懂得!"
梳妆台上,凤钗相印着那火红的烛火,跳跃起舞,身后的丫头将那身大红嫁衣捧在手中已经好些时候了,站得脚都酸了。
袁锦兰呆怔的脸颊突然凌光一闪,一对杏眸死死的拧了起来,银牙咬碎:"对,娘说的对,女儿日后一定会谨记于心!"
说罢,她摘下头上的钗子任那头秀发散落了下来。
身后的丫头、仆妇立即上前来替她梳妆,换衣。
魏家的迎亲队伍整整拉了一条街那么长,敲锣打鼓声响起,鞭炮连连,一片喜气详和之色。
沿街百姓纷纷议论,这是谁家的姑娘出嫁,居然如此隆重?
大红喜帕盖上,一名婆子握住了袁锦兰的手,嘴里笑呵呵的说道:"二小姐,吉时已到,姑爷想必快到了,您先去给父母拜别吧!"
袁锦兰只觉得这人的手掌特别的厚实,手心磨擦间,一块折成小指般长短的纸条便落入了她的手心。
她正想低头去看,那喜婆却笑嘻嘻的将她的手心合了起来,用手型示意她上了轿子再看。
袁锦兰错愕的握起手掌,本能的想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是需要她的。
拜别了父母,那迎亲的队伍又敲敲打打打的沿街向魏府出发了。
二姨娘匆匆的赶到了浅心院,早已候在门外的如喜笑盈盈的将她请了进去。
"三小姐...请你一定要救救锦兰,你若是能救她一命,我日后定会报答你的!"
二姨娘的脸上哪里有半分喜色,她一进门,便不顾身份'扑通';一声跪在了袁锦心的面前。
是的,这丫头神通广大的能将锦兰从山上救了下来,自然有办法保她在魏府无忧。
她这般想着,袁锦心却浅浅的笑了起来,她略作惊讶的将二姨娘扶起,嗔怪道:"二姨娘,锦心不过是一介庶女,哪里有本事管魏府的事,你求错人了!"
如喜此时亦泡好了茗茶送上来,一进门便见到二姨娘又求又跪的,她不免吃了一惊,却又暗中佩服三小姐的七巧心灵。
三小姐早早便差她等在院门口,说二姨娘一会要来访,她起初还不相信,眼下,她不得不心服口服了。
三小姐早已不是以前的三小姐了。
"哟...二姨娘,府里的事都是大夫人作主,您怎么不去求求大夫人!"
如喜机灵的冲二姨娘福了福身子,这话插得不偏不移,正中了袁锦心的下怀,这丫头跟在她身边久了,心思也总算开窃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