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碗筷,用电话请教了李昕洗碗的方法,当然,这期间他被那个小妮子取笑了数次,那得意的笑容差点让他恼羞成怒。
好在,这一次在他小心翼翼下,碗筷总算没有再摔碎了。
看着被洗得光亮照人的盘子,他的内心居然升起一股浓烈的成就感。
好像能为她做点什么事情,他的心底便十分自在似的。
他哼着歌曲从阳台收下晒干的衣服,想也没想便闯进了她的房间。
只是,打开门的瞬间,两人都怔愣住了。
房里的阮维维背对着他,正脱下围在身上的浴巾,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低呼一声,赶紧拉起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
他傻怔在现场,只能直直地盯视着她,刚才那一抹雪白的美背再次映入眼帘,双眸因为眼前的春色迅速升起一抹火热。
身体也在瞬间绷紧了,身体的某处火焰霎时被点燃了。
老天,他已经很久没碰她了。
他想念她的味道。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她似乎能够感觉到男人灼热的视线一直紧粘在自己身上,一刻也未离开。
而且,她的眼睛看不见,耳朵可好使得很,男人急促的呼吸是那么明显,她又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义。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尴尬的现象,是因为她的眼睛不方便,冲完澡后,地板会湿掉,所以她已经习惯围着浴巾出来后,到了房间再换睡衣。
她没有锁门的习惯,但谨守规矩的易燃不会轻易闯进她的房间。
她轻叹了一口气,打破了这一室的暖昧和沉默,轻唤了一声,"冯程程..."
男子一愣,下意识地答道:"你怎么知道...?"一说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阮维维耸耸鼻子,淡淡道:"你的味道,就算是在两百米内,我也能清晰分辩出来。"
他又是一怔,瞪大了双眸,"那你..."
阮维维缩在被子里面,抬起眸犀利道:"昨天在广场那儿,你就跟了我一天了吧?"
她原本想装不知,让他知难而退,可殊不知,他却似越挫越勇,甚至感觉不出一点要放弃之意。
既然两人已说破,他便也干脆利落地承认,恢复了原来的嗓音。
他的把戏,原本就很蹩脚,破绽百出。
而且,潜意识里,他也不希望两人在接下来的时间继续演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看着她毫无表情的面容,缓声道:"我看了你的日记本。"
这一点,他不打算瞒她。
她闻言,身体僵了一下,只是一下,又是淡淡地应道:"所以呢..."
他紧紧地盯视着她,扬起声音道:"很多事你为什么不向我说清楚?"
阮维维将被风吹乱的头发理顺,没有任何情绪道:"冯程程,不是我不想说清楚,而是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让我说清楚这一切,我每次一开口,你都会生气。知道么,你从来没有完整地听我说过三句话,而到了最后,你总是用性来征服我..."
她淡淡的陈述,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却令他的心难受得快要死掉。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惨白。
是啊,她说得没错。
以前的自己总是断章取义,认定了她的不堪,所以,每次一有不好的苗头出现,他都会恼怒异常。
说爱她,却总在折磨她。
他以为自己喜欢上她,她就一定也要喜欢上自己。
他忘了,真正的感情是付出,不是索取。
他望着她看不出波澜不惊的脸色,心里,空慌慌的,像缺了一个角,一种恐惧感没来由地侵袭着他浑身上下。
他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两眼期盼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变的机会,我们能不能..."
不待他说完,阮维维便挣脱开了他的手,摇摇头道,"冯程程,花开只有一次,有些事,回不了头。"
不是斩钉截铁的拒绝,可却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婉言告诉他,她不会给他机会。
冯程程只有不停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才能稍稍平复自己心中的恐惧。
他的眸子不停地转啊转,喉咙忍不住发酸,眼神流转之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床头的某一处,那儿,赫然放着一顶锈着熊猫图样的鸭舌帽。
他猛然间想起易燃所说过的话,一丝希冀之光在他眼中乍现,好一会,他才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这一句,他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有些事,他已学会慢慢来。
因为,有一种人,值得一生等待!
听到小小的关门声响,她这才松开一直被自己紧攥在一起的拳头。
她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无焦距地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他刚才似乎思虑了很久,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放弃了呵...
这样也好,两个人之间相差太多,执意纠缠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
将手放在胸口处,喃喃道:"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为什么,心里,仍然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翌日,她依旧被一阵厨房里面发出的声响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起了身,侧着耳朵往着噪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一靠近那儿,一股鸡蛋的腥臊味和烧焦味混杂着空气中,她不由地皱起眉头。
而厨房中一身狼狈的他看见佳人的出现,抬起眸,正欲说些什么,可待他看清她的样子,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对不起,吵醒你了..."
他只是想煎个鸡蛋而已,可却差点将厨房给炸了。
听到熟悉的嗓音,阮维维瞪大了双眸,小手轻抓着门框,结结巴巴道:"你...你为什么没..."
他勾唇一笑,看到她张着嘴,脸上有点惊讶有点郁闷有点无语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爱至极。
而她没说出口的话,他懂,她是在奇怪他为什么还没走吧?
他清咳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努力将视线调往别处,突然道:"嗯,你要不要先回房间去整理一下?"
整理?
整理什么?
她一脸茫然,突然发现跟他沟通貌似有点障碍,红唇嘟了起来。
看到她仍然呆若木鸡的模样,他轻叹一口气,走到她面前,帮她扣起胸前的睡衣扣子,哑声道:"你的扣子松了..."
她大概是睡眼惺忪起得床,虽然她身上的睡衣是极其保守的款式,可是约莫是因为睡觉之时不小心解开了胸前的一颗钮扣,露出了胸前雪白的一片,很是引人遐思。
她的脸轰的一声红了,反射性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僵立在现场,直到他退离到安全的位置,她才回过神来。
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皱着眉道:"冯程程,你改姓无赖了么?"
他听见她微含嗔怪的语气,莞尔一笑,忍不住伸手勾起她一小撮头发把玩着,看着她红晕未褪的脸颊,意有所指道:"如果死缠烂打能令你重新考虑接受我的话,我很乐意那么做..."
她圆瞪着眼睛,惊呼一声,似是对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感觉到有些匪夷所思,她微有些急切地扯回自己的头发,逃也似的欲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一慌乱,她好像忘了脚边的障碍物,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小心..."
意识到危险,他及时扶住了她,感觉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他轻叹一声,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她,他怕这种情形再多来几次,自己会心脏病发。
将她放到房间里面的大床上坐着,她低垂着的眸子,他并看不到她任何表情,他伸出手亲昵地抚了一下她的头顶,缓声道:"你先换好衣服,我去买早餐给你吃。"
席间,他支着头突然道:"一会我陪你一起到广场去画画!"
她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知道,就算她说不同意,他也会硬跟着来的。
冯程程想做的事,无人能挡。
就比如她已经明显地下了逐客令,可他却假装不知,甚至阳奉阴违。
面对这样的冯程程,她突然感觉有些头痛。
她拿起面包,吃了一口,马上变了脸色,"芒果味的?"
他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道:"嗯,有问题么?"
她搁下面包,猛灌了几口牛奶,眉头打成了一座小山峰。
他一头雾水,只是很快,他便得知了答案,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裸露的手臂上迅速冒起一颗颗小红疹,那犹如雨后春笋转眼间冒出来的速度让他瞬间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会如此问。
老天,她一定是对芒果严重过敏!
他慌乱地掠到她跟前,俊眸盈满歉意,捧着她的手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沙哑着嗓音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突然问他,"冯程程,你了解我什么?"
听到她的问题,他猛地抬起头,涨红了脸,努力地回想,片刻后,终于憋出一句话:"你...你喜欢画画..."
她挑眉,似乎早就猜出了他的答案,她叹气,摇头一口否决,"你错了,我最喜欢的不是画画,是旅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