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说话,除了对铃儿以外,那个傻丫头老是念念叨叨的,而自己却怎么都不觉得烦。
临阵杀敌,他的脑海里却满了那个小丫头的模样,一颦一笑,烙刻在心间。
另一名看起来较流气的剑客开口,“那也省事,你可是连续三年蝉联追杀榜榜首,一百万两黄金的悬赏啊,怪不得我们了。”
雪聚别过眼睛不去看他们,冷漠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你们够资格杀我吗?”右斜刘海随着春风轻颤,
五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刀剑也在那一刻缓了下来。雪聚的手指一挥,他们伫立在那里。
铃儿惊恐地望着他们,正疑惑他们怎么不动了,雪聚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走!”大手环过铃儿纤细的腰枝,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雪聚哥哥,他们……”铃儿的好奇淹没在雪聚的眼神里,铃儿懂得雪聚眼里的讯息,他不希望她再继续追问下去,而他的告诫永远是为了她着想的。
因为身后,那五个人,齐齐倒地,脖子上鲜红的痕迹,血液却没有渗出伤口。普天之下,只有剑气杀人才能做到这么完美的伤口,而练到剑气的境界的,除了剑圣,也只有他了!
呼吸突然变得紧促,铃儿疲惫地往雪聚的怀抱里挤,痛苦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雪聚低下头,“怎么了?”
香唇蠕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痛!”
铃儿痛苦的神色令雪聚的心在那一刹捏紧,他掐指一算,“可恶,四月初四!”他双手横抱起铃儿,使尽全力,往恶魔小筑逼近。
昏暗的油灯下,铃儿微弱地喘气,脸色苍白。树枝浮动,投下狂舞的魅影。
雪聚为铃儿运气,替她疏通脉络,两人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下颤动。银白的外衣轻扬,春天浓重的露气,沾湿了两人的肌肤,冰凉的触感正好缓和了因运气而产生的热量。
末了,铃儿倒在雪聚的怀里,虚喘着,“雪聚哥哥!”
雪聚拉过床角的被子,为她盖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靠在自己胸口,“好点了吗?”
明眸含泪,铃儿抓紧了雪聚的手腕,“我好怕!”
雪聚心疼地抱紧了铃儿,“不怕,雪聚哥哥陪在铃儿身边,雪聚哥哥陪着铃儿!”他深邃的眼眸里也漫上水波,古往今来,英雄泪只为女儿流。
铃儿虚弱地张合着嘴,“铃儿不怕死……”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盈动的眼神注视着雪聚,“铃儿只怕,铃儿死了,就没人陪着雪聚哥哥了……”她知道雪聚很孤单,一直都很孤单。
夜风拂过,雪聚颔首,吻上铃儿的额头,“那铃儿就要好好活着。”
窗外,黑色的天边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个丫头,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落入了温暖的被窝里,铃儿幸福地往雪聚的胸膛上蹭。隔着薄薄的内衣,传来的男人温暖,着实让她觉着心安。
两年的同榻而眠,没有越轨的行为,曾经风流如他,却想好好地照顾铃儿,仅此而已!红尘孽债,唯独情字,又岂是臆测得了的。
“我们是不是又要离开了呀?”铃儿深埋在他的胸口,青丝长、多且乱,言语间吐露着不安和淡淡的哀愁。两年间的生活,即使再不放心思,她也了解,每一次的敌人来袭,便意味着一次离家行程。
他低头,却看不见小丫头的模样,只是伸手用五指替她梳理发线,从发根梳理到发梢,连带着按摩疏通经络,为她调养身体。
“你身子虚弱,我们迟些时候再走。”两年的时间调养身体,传授武功,炼制丹药,却不见的她身体的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趋势,东方吐白,寒气还覆盖着草地,凝成晶莹水滴自叶间滑落,嫩绿的、枯黄的杂草交错着,昂然的生意。远处的山谷间云雾缭绕,看不清其间的景色,如临仙境的幻觉。
一股凉风袭来,拂过裸露的锁骨,羸弱的身体一阵轻颤。
“怎么不多睡会?”
睁开清澈与泉水一般的眼眸,带着点点笑意。
他单手托腮,双腿斜叠,虽为男子,一身完美曲线也极尽妖娆蛊惑。
铃儿恍然回神,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鼻梁也略微泛红,呼出一口白雾,“睡不着!”
双手支撑着的平衡被雪聚突然的拥抱打破!
他霸道地将铃儿拥入怀中,“傻丫头,着凉了怎么办?”拉出自己的毛毯,将铃儿严严实实地包裹好。
身为已故神医莫玄的唯一嫡传弟子,他也觉得十分沮丧。
铃儿笑了,来自她口中轻呼出的热气,让他感觉到铃儿的笑容。与此同时,他也轻咧薄唇,唯美儒雅。
呼吸逐渐变得沉稳有规律,他轻拂铃儿的脖根,这里是她的痒处,见她没有反应,便双手托住她的后脑,将她安放在枕头之上,盖好了毛毯。
走到门边,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她睡觉的可爱模样,欣慰含笑。对她,自己只有极尽的不舍。
从来只有女子洗手下厨房,而在上官雪聚这里,一切定律似乎都不受用了。
他熟练地从菜园子里摘下青菜,洗尽,切碎!锅里的猪油从白色凝块化为透明液体,直到冒起气泡,他把青菜尽数倒入,驾轻就熟,比他的剑法还要纯熟。
不久,小茅屋里飘出了阵阵清香……
“雪聚哥哥!早上吃什么?”一头乌黑长发两边垂肩,宽松的由雪聚的衣服改成的睡衣,因为身子娇小,所以是挂而不是穿在她身上。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糊地问跟前的雪聚。
两年多以来养成的习惯,再违背常理,也已经是更改不了的了。
雪聚笑盈盈地回头望了一眼铃儿,“炒青菜,白粥,还有昨晚剩的兔肉!”
打了个深深的哈欠,铃儿无意识地往回走!
“哎,小心!”“噢!”雪聚的声音刚结束,铃儿的痛呼随之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