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这就给她做点补品,补补她那小身子,一看最近就没怎么吃饭,比上次见瘦了不知多少!”张姐忙点头应允:“您今晚也留下来吗?”
闽京城听到这,掀起了唇角:“这里以后会是我和她结婚的新房。”说完不由加快了上楼的步子,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夏凉梦正窝在露台的软塌上,身上围着一层层的毛毯,静谧的由着雪花落在她身上。
房间里的温度,都被她开着的露台门而沾上了外面的凉气。他摇摇头,进了更衣室,半晌拿着一双白色长毛短靴走了出来,家居拖鞋的样式,厚重的毛毛,看着就很暖和。
他迈着步子走过去站在软塌前,不理她异样的眼神,弯身从毛毯里抓出她精巧白嫩的纤脚,细心的替她穿上短靴,将家居长裤塞进短靴里。待穿好后仰头看她,声音是化不开的宠溺:“以后在家里穿这双。一穿一脱麻烦的很,看你还怎么赤脚。”
“我想要进京城传媒,你帮我和摩登解约。”夏凉梦由着他抱着她的纤脚坐在身侧,懒洋洋的提了条件,眼里是散不尽的仇恨。
“三十年合约也真够你受的,好好的干嘛签这么久的东西给陌生人。”闽京城抬起手搁在她肩上抚弄着她弯弯的发卷。
“那是因为我从没想过要回来,所以想努力的得到更大的回馈。”夏凉梦直接回了一句,感觉肩上的手一僵,有种难以名状的快感:“你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只不过是要困我三十年,而你要困我一生。”
闽京城果然收回了手,双手搭在她纤细的腿上,微微用了力:“梦梦,你就是这么贪心。你一边想依仗我毁了他们,一边又想从我身边全身而退。你认为可能吗?”
“我都没要求你爱我,你还和我闹别扭,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夏凉梦听了身子僵了一下,不自在的动了动双腿,却被他箍得更紧。
“你不是一直向往携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吗?”
闽京城淡淡的说了句,拢了拢她的双腿,紧贴着腹部。抬眼对上她的细长的眼眸,黑色的瞳孔发出黑亮的光芒:“别试图离开我,我便会给你一城池的溺爱。”
“我给你,不求你回赠。梦梦,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夏凉梦踟蹰的对上他的目光,那黑色瞳孔像是一个漩涡要深深的将她席卷了似的。
还记得她以前总规劝身边的闺蜜,爱谁不要爱上闽京城,那家伙吃人不吐骨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讨厌他的呢?应该是他莫名其妙的一星期换一次女友,而且还三番五次的脚踏两条船,她便竭尽一切可能的败坏他。
那时候但凡一个人在他耳边传了关于他的坏话,他就会说:是从梦梦那听来的吧,她就见不得我好。
所以此时他看着她说着这么煽情的话,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心想:这就是那些女人甘愿被他抛弃也要前赴后继的原因吗?
那可真可怜,给了希望,又回馈绝望,这就是闽京城对他人的爱情。这句话于她而言,更像是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这便是闽京城之于她的感情。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年在他身下时,他咄咄逼人的灼人语气,更忘不了他柔情的劝她回到他身边的原因竟是知晓母亲死去的真相。
明知道她会痛苦,却不早一点告知她,非要等到她遍体鳞伤来依附他生存才罢休。他真不赖不是吗?这么容易的拿捏她的思想,她就像是一个木偶由着他的指尖来随意的操纵……
露台门这时发出咚咚的敲门声,张姐的声音在外边传来:“先生太太吃饭了。”
夏凉梦猛然惊醒似的移开了视线,却发觉闽京城弯着唇角的笑意,正要问,听见他说:“闽太太,该吃饭了。”
夏凉梦急忙抽回被他抱着的双腿,慌张的站起身,快步走出露台打开门,看着张姐一脸的笑容,快步钻进了洗手间里。
闽京城抱着毛毯在身后跟上来,经过张姐身边时,竟眨了一下眼:“表现不错,加工资。”
夜里,夏凉梦翻转着身子怎么也睡不着,耳朵里像是出现幻听,一闭上眼便觉得有人朝她走近,睁开眼却是黑漆漆一片。
要么就感觉周围像是有蔓延过来的血河,让她不敢移动分毫,豆大的冷汗很快聚集额头。
她抬手捂着的刀口的位置时,又隐隐觉得有人附上了她的手背。
几次惊吓下来索性恼火的抓了抓头发,开了灯,围着被子倚靠在床头。
闽京城在门口敲门:“梦梦,睡了吗?”
夏凉梦一听立刻抬手关掉了台灯,忽然感觉有东西搭在手背上,她急忙甩了甩手,惊叫着喊了一声,捂着耳朵,小脸吓得惨白。
闽京城听见喊声忙打开门冲进来,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抱住她颤抖的身子,听着她在怀里喊:“有人,有人碰我手背……”他皱着眉抬手按开了台灯,地上是一条白色的毛巾。
闽京城下巴抵在她松软的发丝上,长吁了一口气,发出一声闷笑:“再让你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凉梦看着地上被她刚才甩掉的毛巾,愣怔了半晌,抬手抵在闽京城胸前支开他,圈着被子裹住吓出冷汗的身子,靠向床头,声音有气无力:“我没事了。”
闽京城拍了拍她的脸颊,轻笑一声:“还嘴硬!梦梦,你可以害怕……一时间出现这么多事你承受不了是应该的,没必要强装着镇定。”
“是吗?我可没觉得荣幸。”夏凉梦蹙起眉,声音不觉冷然:“倪苏芹死的时候我也没害怕,现在更不需要。”她眯着眼,身子紧绷在一起:“别用这么可怜的语气和我说话。闽京城,我还有妙安,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就算是怕,也是在沐华茜死后!我怕上帝不长眼给她安排天堂里去!”夏凉梦愤愤的说完便停了口,烦闷的闭上眼身子上下起伏。
闽京城一声不吭的望着她额头上因为惊吓而冒出的冷汗,沉默蔓延在两个人之间。过了良久,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脑袋,轻柔了抚去她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恍若未语:“你还有我。”
然后便退离了她身侧,夏凉梦听到他从床上起来的声音,等了半晌也没听到他将门关门。
她皱着眉仔细竖着耳朵,直到听到连续搬东西发出的声响后,夏凉梦慢慢睁开眼,长沙发移到了床侧。闽京城有点气喘的躺在上面,黑色的真丝睡袍领口大开,露出紧实的肌肉,他挑了挑眉:“结婚之前,先这么睡好了。”
“不要!”夏凉梦几乎是立刻否决。
而闽京城只是抬手调暗了点灯光,背对着她调整了睡姿,良久,说:“晚安。”
夏凉梦沉默的盯着他的背影半晌,和她颜色一样的短发,软趴趴的搭在被子上,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半晌开了口:“闽京城,你还是别对我这么好,我已经没心了。”说完钻进被子里,同样背对着他躺下。
闭上眼,听着身后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很容易的入睡了。
清晨,迷迷糊糊的还在睡梦中,就感觉脸颊上传来阵阵痒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来爬去。夏凉梦转了转身,感觉也没有消失。迷蒙的睁开眼时,入眼的先是白色的狐毛,再就是闽京城那张挂着懒洋洋笑意的脸。
闽京城穿着正式的白西装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白色披肩,软软的长毛便在她脸上来回滑动。
看到她睁开眼,也依旧乐此不疲的晃动,无视她目光露出的愤怒。
夏凉梦一把抓下,没好气的瞪他:“闽京城,你到底要干嘛!信不信我剁了你的爪子!”
闽京城摊摊手,抬起长腿搭在床上,拿脚轻踹她:“起来,和我去个地方。”
“我现在是个疯子,你最好别惹我。你不记得你那位新欢怎么说吗?我可是该送去精神科的人。你这样堂而皇之的要带我出去不怕我随便拉个人杀了?”夏凉梦往后退了退,远离他乱动的长腿。
“亏你还对她有这个印象。”闽京城歪了歪脖颈,解开难得扣得整齐的领口,锁骨处赫然贴着一块白色纱布:“梦梦,你什么时候开始属狗的,我怎么不记得?”
夏凉梦立刻扔了个枕头过去,被他一把拿下,抱在怀里:“乖,别磨蹭,我们赶时间。”
夏凉梦骂骂咧咧的下了床进了浴室,闽京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抬手抚上贴着的纱布,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一下一下的摩挲。沉寂了半晌,嘴角不自觉上扬。
车子开到民政局门口时,夏凉梦还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两眼发愣十指紧扣。
闽京城替她打开车门,她依旧紧盯着前座的椅背不知在想什么,白色的狐毛披肩懒懒的搭在肩上。眼看着往民政局进的人越来越多,他轻声叫她:“到了,梦梦。”
夏凉梦这才回神似的看了他一眼,眼睛瞥过民政局的牌匾时,一愣,迈开步子下了车,披肩滑落到车座里她也未发觉。
她看了看门口络绎不绝的情侣,又看了看闽京城风清云淡的脸色,出声问:“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闽京城探进车里,替她拿出披肩,深情的替她围在身上,两人都是穿着纯净的白色,站在黑色Maybach旁边,郎才女貌,格外引人注目。
他忽然凑近她,亲了亲她的耳朵:“来这里,除了领证还能做什么?”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沙发睡着不舒服。”
夏凉梦身子明显一震,闽京城会和她来领证,显然是她始料未及的。不用说乔家不乐意取她这样的人进门,以闽家在B城的地位,又怎么会同意她这样身家的人嫁进去?
只是结婚,她或许还有点谱,没有证件圈住的两个人早晚会因为他厌烦而分道扬镳,可现在……又算是什么?难道遭遇完乔家的人讥讽还要面临闽家上下的步步相逼?她可没时间做这些事了,想到这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你别胡闹,你们闽家不会允许你这样随随便便的做了这个决定。闽京城,你要结婚玩我陪你,开这种玩笑你适可而止。”夏凉梦说着就要钻回车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