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仰云走后晓钗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和人说话,每天不是愁眉便是叹气。啸槐是一个大男人再说镖局里每天有那么多的事要忙,根本不可能顾及到她。翠云虽然热心,可里面的事也全靠她一人打理,又是带孩子又是理家的现在又要照顾晓钗。晓钗心里很过意不去。
翠云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以后过来打算找晓钗谈谈。
“舒妹妹,怎么天天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我们招呼不周,让舒妹妹受委屈了。有什么话尽管和我们说,别拿自己当外人。”翠云笑道。
舒晓钗忙道:“嫂子说的什么话,晓钗怎么会这么不知好歹呢。槐哥和嫂子对晓钗都好极了,晓钗怎么会委屈。”
翠云道:“可自从你表哥走了以后你就没有笑过,我看着也心急。你又不大爱说话。”
晓钗道:“让嫂子操心了,晓钗没事。”
翠云叹道:“哎,你还在为家里的事操心吧。也没什么,不是都还有你表哥么。舒妹妹面相生得好,是个有福气的人。要想开点,我在这里也没个说话的姐妹,妹妹不嫌弃的话有什么尽管和我说。还是只有女人懂女人的心事。”
晓钗沉默了一阵子没有说话。翠云见她这样心下也着急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晓钗不原开口,自己也没法子。
晓钗无力的笑笑:“嫂子放心,晓钗真的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
翠云也想,但愿吧,过段时间就好了,见晓钗三缄其口,也只好笑笑:“那妹妹休息一下,若是闲屋里闷出去走走也行。一个人不方便叫两个镖师跟着你。”
晓钗笑道:“我又不是镖,要镖师护送做什么。”
翠云见她笑了也放下一半的心:“反正别太拘束了才是,这里不是侯门公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方便。要出去给我打个招呼就是,就是别走远了。”
晓钗点点头,她是真的想出去走走了,便起身道:“那么嫂子,我出去走走吧。”
翠云道:“好啊,早些回来就好。我叫两人跟着。”
晓钗忙道:“不用麻烦了,我走走就回来。”她走出了凤新镖局,镖局正对着就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晓钗很快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中。她没有心情看风景,没有心情买东西,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在人群中她有一种失落感,有一种无助感。就像她生来便不知自己是谁一样。三哥可能要到家了,还不知道面临怎样的处境,刘家会逼他,姑姑会逼他。自己却要躲在这个地方,默默的过日子。晓钗有些不忍。她觉得自己神情恍恍惚惚的,以至于将每个青年男子的背影全部当做了仰云。无数个仰云的背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晓钗受不了这种感觉,她不知道生活里除了依靠仰云以外还能依靠谁。
她拖着虚晃的步子,来到一个算命先生的摊前。算命先生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晓钗还没说明来意,那算命的先开口了:“少夫人命格不好,幼年失父失母,皆因为夫人的命太硬了。”
晓钗将这两句话听了进去,忙问道:“是真的吗?”
算命先生捋捋胡须笑道:“老夫骗少夫人做什么。凡是关心爱护过少夫人的都会因少夫人的而遭来横祸。”
晓钗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那有什么补救的法子?”
“遁入空门,别无它法。”算命先生不紧不慢的说着。
晓钗两眼空空洞洞的,离开了算命先生的摊子,三哥不要她走这条路,看来她最终还是要走的。或许只有这样,三哥才不会因为她而受大家的责难。晓钗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镖局,只和翠云淡淡的说了两句话便回房闷坐。她想起了很多事,包括父母的丧命。以及第一次来到靳家,后来的嫁到刘家。晓钗几乎将这些年来所发生的大事通通想了一遍。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在靳家呆的那段日子,最长久也最难忘,可以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晓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又想起宛心来。哦,多么可怜的宛心,命运并不比自己好多少的宛心。她知道只有自己完全的退出,宛心才会跟着三哥。她很想能像宛心一样,毫无保留的一心爱着仰云。她早该这样做了,只要她爱的人她挂在心上的人还没有因为她而受到更大的灾难。
晓钗找来了纸笔,给仰云留了一封简短的信。信中写得很明白,她想去一个清静没人打扰的地方,那里再没有尘世的繁杂,那里不再有红尘俗念。晓钗将一切想开后似乎感觉轻松不少。她叠好信纸,就放在自己的枕边。开门走了出去,翠云意外她都想开了,两人还聊了好些话,直到下午的时候,晓钗离开了镖局,当人是在众人皆不知的情况下,她也没带走任何一样东西。
晓钗经过路人的指点,爬了好几座山才到的菩提庵。晓钗对着释迦牟尼的金身佛像虔诚的拜了几拜。她一心要把这里当作自己最后的归宿,最后主持出来了简单了问了两句:“佛门一进万事空,施主可都想好了。”
晓钗虔诚的说:“想好了,还请师傅为我剃度。”
主持双手合十念道:“进了我门,便没有回头的路。”
晓钗知道自己再没有回头的路了。主持见晓钗这样坚定,也只好答应收下她,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便为她剃度。当那留了十八年的头发一绺一绺飘落下来的时候,晓钗闭上了眼睛。此刻她很想心如止水,可是往事的一幕幕还是不经意的从脑海里跳闪出来。
主持见仪式已完毕,便对晓钗道:“以后你的法名就叫做静心吧。”
晓钗对着主持拜了两拜很自然的接受了目前的这个身份。
最早发现晓钗不见了的是翠云,她煮好了莲子羹本说要请晓钗出来吃的,可是进房后却不见人影,又见屋里收拾得好好的,她随身带的东西都还在。也没多处想,甚至也没发现枕边的信。只当她出去散心了。
可是等到天快要黑的时候翠云依旧不见晓钗回来,便知情况不好。忙找来啸槐商量:“他爹,这该怎么办,舒妹妹不见了。”
啸槐正喝茶,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瞪着眼看看着自己的妻子:“你说什么,什么叫不见呢,她那么大的人了能走到哪里去。”
翠云着急的说:“舒妹妹说要出去走走,我也答应了。”
“你让她单独一人出去呢?”啸槐忙问。
“她又不让人跟着,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下午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翠云越想越害怕。
啸槐马上叫来弟兄们分头去找,又问翠云:“她的东西有没有带走?”
翠云道:“我刚去看了,东西都还在,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整整齐齐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纸条信呀的东西?”啸槐急忙问道。
翠云道:“这个我倒没留意。”
啸槐心想妻子本没有读过多少的书,没多大的见识。因此也不问她了自己来到晓钗住的房间。果然如翠云所说,收拾得很整齐,很快的他就就枕头边发现了晓钗留给靳姐夫的信。啸槐略思索了一下,便拆开来看,读完之后他面色如土。他害怕的是晓钗会寻短见。忙出去召集弟兄先去水边寻找,包括井边。
翠云心下着了慌忙问道:“舒妹妹怎么会走这条路,她若是死了我们怎么向姐夫交代啊。”
啸槐心里正是烦恼,于是责怪起翠云来:“你怎么连个人也看不住。都怪我没有好好的交代,她要出去也得暗中派两个人保护着,镖局里难道还缺这么两个人么,倘若有个什么不测……”啸槐说到一半又忙停止了。他又将那信看了几遍,心中便想,或许晓钗不是寻了短见,而是遁入了空门。想到这里啸槐不禁心里一寒。
果然,派出去的弟兄都没找个关于晓钗的半个影子,啸槐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先让大家暂时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去附近的几座尼姑庵里寻访寻访。
翠云心里有愧,忙对啸槐说:“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舒妹妹。”
“这怎么能怪你。倘或她真安了这个心谁也没办法。现在我也不求什么了,只希望她还活着,也能给姐夫一个交代。我还记得她刚到我们家的那时候多么天真活泼的一个少女啊,现在被折磨成这样,是怪她的命不好,还是怪她的运不好。”啸槐叹道。
翠云道:“我只是个粗笨的人,也没舒妹妹有文化。可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啸槐道:“与这些都无关。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真是进了空门太可惜了。后面的路还长着,若真寻了这么的一条路,也就没有将来可言呀。真正可怜,可叹,可惜。”
啸槐的那帮兄弟不是吃白饭的,花费了很多心思总算探到了晓钗的下落。可她并不愿意出来见众人,再说她已经落发成尼,啸槐也只好作罢。不过深深的替她惋惜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