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我忍不住再次开口,却依旧被他硬声打住,“你先听我说!”
“你先听我说!”这种时常被打断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我很不爽的大声吼回去,“你先听我说了你再说!”
他完全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我如同看见了鬼,估计是没想到在这种深情款款的时候我还能这样吼他,完全傻眼了。
我撞了撞他肩膀,问他,“怎么?你不想要我了?想甩了我?”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像个十足的小太妹,并且还是个很没有性格操守的小太妹。
他摇摇头,还没从失神中走出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想放了我和我的哥哥,让我们远走他乡?”
他依旧摇头,目光在我的肚子与我的脸上来回穿梭,看我的眼神显得有几分恐怖。
“你的意思是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再让我和我哥哥远走他乡?”
他额头隐有青筋暴跳,没有回答,但已经俨有发怒前的征兆。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让我们远走他乡?”我不屈不挠。
“你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远走他乡?”他终于忍不住暴躁出声,“你究竟该死的想去什么地方?”
“想去你心里。”
他蓦地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静静凝望,眉宇间驻留的深情,如刻画进入心,情已入髓。
“慕容孤赫爱上夏清璃是在十一岁那年,可是夏清璃却晚了十二年爱上他,你说,他会不会觉得不值?”
他抬手拂过我的眉,身上传递来淡淡温暖,如和煦三月半春风,带着儿时懵懂的爱情,美好亦如梦境。
“不会,他觉得很幸福。”声音,轻如游丝,沉若春藻,仿佛风一吹就散。
“若我选择爱他,便不会辜负,可是至始至终,之于爱,他似乎从未给过相等的信任,难道夏清璃就那样不值得被信任?”
他眼神一暗,没有解释,没有争辩,而是垂下眼睑望向别处,有风吹来,自他袖底荡了个圈,托着衣袂翻飞,本该是天蓝色长衫,竟隐隐荡出了水色苍凉。
我心突生出几分落寞,那挥之不去的凉,已隐隐入心。
“自你入狱那日起,我就在想,若你真就这么死了,我想我一定会很伤心,我伤心的并不是你死,而是伤心我们一起经历这么多,我居然连把爱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可是现在,我却害怕再把爱说出口。”
他薄唇轻抿,眉宇习惯性的皱着,垂眸,一双深邃又流彩逼人的眸子,藏匿于无形中。
“其实,也许你早就知道我心中所想,不过是不确定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试探,试探我是否爱你,爱你有几分;又或者是你木纳,直到现在仍不明白我的心意。可是,我始终觉得你一直懂我,只是装作不曾懂过罢了,所以才为自己的试探找了一个美其名曰的借口。”
慕容孤赫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仿佛无形中全部被抽走,抬眼,平日里琉璃般清透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霭,眉宇间,竟生出几分虚弱的倦意?
虚弱?我满心困惑,一向身强体壮的慕容孤赫为何为出现虚浮之态?
还来不及问出口,他身子一软,就要望旁边倒去,若不是我出手及时,一个抬手拉住他手臂,他险些摔倒在路边的花圃里。
“你怎么样?可还站得住?”我一边扶住他,一边急声询问,他突如其来的晕倒实在令我很是无措。
在我印象中,壮得几乎可以和牛想相提并论的慕容孤赫,是绝对不应该在他的人生你出现晕倒这一事件的!现在居然说晕就晕,让我如何接受得了?
“我没事。”他低哑出声,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伸手试图推开我,可推了几次,却几乎都没什么力度,他虚弱的程度,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你放开我!”他见几度推不开我,很没力度的咆哮一句,冷眼瞪着我,好像我现在扶着他是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我放手你确定你还能站的起来?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对我颐指气使,我真是懒得理你!”我不管不顾,不去看他那要杀人的眼睛,直接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向前移动。
起先他还不肯走,杠在原地活像个木头桩子,我现在可精力充沛得很,他一个柔弱的病患哪里强得过我?我两手一紧,死拽着他拖着就走,拖了两步他似乎觉得很没面子,又倔不过我,终于规矩下来,就这么任我扶着,不再叫嚣了。
“喂,你是不是病了?”我一边架着他走,一边轻声询问。
“朕看起来像会生病的吗?”他高傲的仰着脑袋,冷冷睨我一眼,甩出四个字,“莫名其妙。”
“啧……啧……”我憋憋嘴,冷眼睨回去,“刚刚不知道谁还差点在花圃那边摔个狗吃屎来着,现在居然翻脸不认账?”
他脸色有些难看,眼睛平视前方不再理我,男人的自尊心真是莫名其妙,晕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是在他们听来却像是天大的耻辱,谈都谈不得。
我憋憋嘴别过脸去,不再去掏他的伤疤。
两个人就这么走着,一路无话,途中遇见宫娥太监们无数,还有后宫佳丽三五群,他们无不被我们俩这种手挽手亲密赏花游园的举动所震慑,看我的眼神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可是脸上却又不得不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些好听的奉承话,她们演得辛苦,我看着也累,真不是件省心的事儿。
待把她们都打发走了,我勾着指头开始数数:“一个,两个,三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