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淡漠寡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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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说起此事,少年曾对他说过,只要肯潜心去办一件事情,那么没什么是办不成的。有人去问柳如飞,她也只是笑笑说:“我曾自认为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但是在少庄主面前我从不敢自居第一。”

那一年,江湖轰动,大家都记得那件事情:十五岁的少年连城亲手捕获盗鬼柳如飞,还意外将其收为己用。从此绝城山庄正式交由连城打理,众人无话,一概臣服。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风叔叔的苦白受吧?”韵蓝清脆的声音将风不羁从漫长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是的,这件事当然不能就此罢休。他受些皮肉之苦倒是无妨,怕的就是那些人有什么阴谋。是以他也将目光转向连城那儿,静待他的决策。

“连兄,依我看那些人必定有所图谋,而且他们所图怕还与唐门有关。”尽管清远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可是向来善于藏拙的他还是客气的问了连城的意思。

连城略一点头,继而接着低头沉思,像是在祭奠那些已经消失了的小黑屋子一样。

据风所言,那些人要让他交出唐家堡的地形图,看来他们是冲着唐门来的。但是看情形他们对唐家的事情不甚熟悉,因为综合风和傲雪两人之言,他做出了如下推断:在唐门中人赶来营救唐离三人之时,黑衣人趁乱将昏迷中的风带走,之后还对他进行了拷问。可见是将风当成了唐门先行赶来营救的人。这起码说明他们对唐家的人并不熟。

再者,尽管唐离是为唐门中人所救,但是他却并没有回到唐家堡,而是住在了那个隐秘的宅子里。加之唐二他们怪异的祭奠行径,还有剑阁附近被炸的马车。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唐家堡内恐怕也不太平,所谓庞大复杂的唐门当然不会那样风平浪静了。

良久,他终于再次出声:“去问问唐离就清楚了。”

“嗯,好,那我们赶紧去找他吧。”韵蓝一听就要扶着风不羁去找唐离,可是刚走了几步,她就又停下了,“唐离?就是那个传闻不依常理出牌的唐门少主了?连大哥,我们去哪儿找他啊?”

清远无奈地看着这个太过“单纯”的师妹摇了摇头,“看你走得那么急还以为你知道呢。”

韵蓝委屈,“人家在洛阳的时候本想找个机会让你带我去看看他呢,谁知他早早就走了,还带走了傲雪姐姐,所以我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吧?”

听了这话连城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大踏步离去。

其实要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话怎么也轮不上她啊,这丫头一句词不达意的俗语用的犯了大家的忌,清远再次摇头:“你呀你,唉……唐离不就在傲雪姑娘现在所住的宅子里嘛。”然后跟在连城背后走了。

“哦,的确应该在那里。可是连大哥为什么突然生气啊,人家又怎么了么?为什么我每次说什么都是错的?真是的。”韵蓝生气地跺跺脚,赖在原地生闷气。

“走吧,蓝儿,不然就赶不上大家了。”风不羁好意提醒。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懒得管。

“喔。”韵蓝应一声,扶着风不羁跟上去。

蜀中虽没有古都洛阳的富丽堂皇,可是几条主街向来也热闹的很。而且蜀中的人会享受,有差事的没差事的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倒颇有些世外桃源之风了。

连城一人在前面不疾不徐地走着,虽没超大家多远,可也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他最近心情不好,这大家都看得明白,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呢?个中缘由韵蓝当然不明白了,风不羁也懒得明白,剩下的一个聂清远却是明白的,只是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说。

其实在连城去找傲雪的后一天聂清远也独自去找过傲雪。打从他看到这个女子起,心中就多了些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愫。

作为江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青年才俊之一,加上聂家的地位、出色的仪表、卓绝的才情,清远年纪轻轻就已是众人艳羡的乘龙快婿、是以打从几年前上门求亲的人就已经是络绎不绝,什么三大姑、七大姨统统来家里探过口风,可是他本人向来于结亲之事颇为寡淡,以潜心习武为由将那些人一一回绝了。

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不好意思再来了。可是偏有些人愤愤不平,就在背地里白话他,说他眼高于顶、目中无人。

这话传出去之后聂母着了急,逼着他给个说法,他淡然道一句“结亲之事孩儿自己自有主意”便封了母亲的口。聂母琢磨半晌,喜上眉梢,当即告知聂父说原来儿子喜欢上了华山派掌门的千金。于是夫妻大喜,觉得门当户对,再好不过了。两人从此也就不再管他了。

清远无奈,但是由此得了自由,是以也就没有在父母面前解释什么。只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对师妹只是怜爱,兄妹之间的怜爱,并无它意。但是在遇到傲雪之后他不再那么“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了。

在洛阳时他就时时将她牵挂于心,一刻不见就心下空空然,可是见了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自诩清高的少侠就此多了负累,来去不再自由如风,心里因着小小的牵念而多了一些甜蜜,亦多了一丝苦涩。甜的是可以天天看到她,苦的是在他之先她就已经遇到了另一个青年才俊,连城,且最令人痛苦的还是看连城的样子对她也是极为上心的。可是,情不由人,不是说你想喜欢就喜欢了,不想喜欢就不喜欢了。罢了,也就由他去吧,反正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凭什么他就不能喜欢。

傲雪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就此霸占了他的心神。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成了他的喜、他的忧,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

洛阳大盛首饰行精挑细选的玉簪子,洛桥边的等待,她走后的无边失落,得知她死于非命时的六神无主,这一切的一切统统告诉他自己如若感情是毒,那么他已经中毒太深。

明朝是无法预知的劫,深情是我们无法承载的重担。

所以当清远得知傲雪仍安然无恙时,他乐了好几个晚上:你若安好,我便欢喜。

连兄说亲耳听到那小姑娘唐寒烟叫她娘亲,他虽也一时心下落落,却终是不大相信的,小孩子说的话怎能做得数?连兄太迂,因为有一句话叫“关心则乱”。细细思量了几天,他终是无法自已,决定偷偷跑去看她。

他也不求从她那儿得到些什么,只愿看看她的人,听听她的声音。

可是没想到听来的竟然真的是她已经嫁做人妇的消息,而且还是由她自己亲口吐出,并由他自己亲耳听到。

是啊,终究还是错过了么?难怪连兄这几天落寞寡言,怕是也已经证实了这消息的真假。

他心碎,但还是含笑祝福她:“呵呵……雪姑娘,只要你过的好我们就放心了。”

敷衍着聊了些琐事,他告辞,转身打算离去,她却又在后面唤他。他只得收拾起凌乱的心境,强装笑颜,回望。

“连大哥他……他,还好吗?”高大的合欢树下,风扬起了女子的长发,女子抬手,轻轻抚顺额前的乱发。好美好,好娴静的画面,却无端端刺痛了他的眼,所以他只能赶紧将其闭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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