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荷却是先道了恭喜。
"还未与二弟妹道喜,你们二房又要添丁了呢。"
"添丁?"她脸色一顿,跟着又掩嘴轻笑的问:"嫂嫂这话何意,何为添丁?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谁知道呢。"她刮盏轻笑,"该是不敢说,又怕灭了口吧。"
"哦?"齐氏眯眼,"那我可就糊涂了。怎生就听不懂呢?"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孩儿能落地就好。"
孩儿落地?她想拿了孩儿做何事儿?
"自然是滴血验亲,容不得他人再辨别一分。"似看出了她的想法,苏晚荷跟着就盈笑出声。
齐氏凝脸,跟着又放松的一抚发鬓的道:"便是滴血验亲,也不过就是府中哪位爷,风流时留下的孽种而已,嫂嫂与我说这话,怎就听着到像是在问罪呢。"
"问罪到是不敢,只是告知一声罢了。"说着,就凑过去,偏头在她耳边道:"告知那人,我已人赃俱获。"
"呵"齐氏冷哼,随又失笑的摇头不已,"嫂嫂这话,我可就更不懂了,什么赃,又是怎么获呢?"
她直眼盯她,笑得别有深意,苏晚荷却是学着她轻抚发鬓的道:"你说呢?二弟妹觉着我是怎么获的?"
她抚鬓的这个动作,看在齐氏的眼里,像是在暗示什么般,令她脸色瞬变的同时,跟着又赶紧极力稳住心神的哼道:"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在问嫂嫂么?"
"我也在问二弟妹啊。"她的变脸,苏晚荷自是没有放过,到是凝眉间,就又跟着再次的抚了下鬓角。
齐氏转了眼。
苏晚荷却像是有所发现的勾唇一笑,"二弟妹莫不是在害怕?"
"害怕?我有何可怕的?要真依嫂嫂所说,那什么人赃俱获,怎还有如此闲情,坐在了我这闲聊?"
"确实是有些闲情。"她不否认的点头道:"可不是要通传一声嘛。"
"通传?"
见她疑惑,她将安哥儿送前一分的道:"自然是哥儿醒了的通传啊。"
齐氏凝眉。
却又听她盈盈一笑的道:"二弟妹可知安儿是怎么醒的?"
她偏头不稳的冷哼了一声。
"可是连着吃了三天的药,才慢慢苏醒呢。"见她不愿听,她到是又笑道一嘴:"你说如此大礼,我要怎么谢那施礼之人呢?"
"我怎么知道?"
她依然嘴硬的轻哼勾唇,苏晚荷却是连着送她打击的道:"二弟妹也是为人父母之人,最是知道为人父母护子心切的决心,便是安儿,我带得久了,也有些舍他不得呢。更遑论了生身父母了。"
她这话是何意?齐氏拧眉。
她却又道:"有道是,一无所有时,可为他人卖命,有儿有女后,也可卖掉他人性命,二弟妹,你说是不是?"
她盈盈温笑看她。
齐氏却震惊的再难掩了心绪的摇了下头。
苏晚荷却是刮着安哥儿瘦小的鼻子道:"既然她选择了活,又送了我这么大份礼,我自然就要保得她安全出府。这些,在未算帐时,可不能出了半点差池呢。"
"嫂嫂这话,可是好大的一个圈子,恕弟妹我听不懂,怕是不能作陪了。"
说着就欲起身送客。
却听得苏晚荷亦是点头的起身道:"不作陪也罢,我也正在想着要如何收权呢。"
收权?
齐氏冷眼看她。
却见她却是凑在她耳边,轻语的道:"二弟妹给了我这么大份礼,我又如何能不作回报的,陪你玩上一玩?"
齐氏愣怔。
却见她已是勾笑的冲她笑得很是得意,"怎么?不信?"
说着,就离开她耳旁,正直了身子的道:"既是不信,那便等上一等吧。"
"安儿现下已是醒了,我反到不急了,余下的也就慢慢陪你玩便是。"话完,又弹着衣襟,着苏妈妈过来抱着安哥儿道:"好生伺侯着,也给我将人盯紧了,既人以为咱们无人可用,那咱们就用咱们的人给她看看。桃山、桂园、梅林、荷花水榭这些人,可别给我放松的盯紧了。"
苏妈妈唤是,她跟着又哦了一声,"对了。这廊苑的甄管事也别出意外才好,要知道她可是重要人证呢。"
"嫂嫂这是威胁?"
"怎么算是威胁呢?"她疑惑的转眸看她冷笑,"人赃俱获,这可是天大的谋害主母,杀人子嗣的事儿,从二弟妹嘴里听出威胁二字,到实在令我费解。难不成,你杀人就是痛快,我拿人就是威胁。"
"你少血口喷人。"齐氏是再难忍住的扭曲了脸,"你从一开始,就一再试探威胁着我,如此又明着来指我谋害人命,你到是有证据,且拿出来看看啊。"
"自然会拿出来,你急什么?"她笑着走近了她,"你为我布的疑阵,可还在我那院子里上着课呢,以为这点手段,就能让我忙得无暇顾及?"
见她变了脸色。
她却直逼与她面对的道:"既然你这么着急,我也不能认了怂。如此,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你且看看,我能不能拿出冬雪来。"
"你敢肯定她会死,可有肯定她会怀了孕?"哼笑一声,见她青白了脸色,她又掩嘴轻讽。"若不是安儿醒来,配出的解药是真,你以为我会陪你们玩这么久,直到昨天,才让她装病,将她掩饰出府?"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安哥儿,不是昨儿晚上才醒来的。
"猜到了?"见她面色骇然的转了眼珠,她又给一击的道:"如今安儿的药出来了,余下的,我的也快好了。"
两种毒,是也不是?
齐氏惊骇的倒退了两步。
却见她,已是可惜的摇了摇头,"本还想将你这蠢货,再玩弄几天,如今你既如此迫不及待,那咱们就以明天为期吧。"
说着,就斜睨了眼外面站着管事,又叹:"也不知,能不能活着见了明日的太阳。"
不过,她要是敢除了这管事,可就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那管事听得脸色煞白,整个人如筛糠般,向着齐氏看去。
齐氏狠瞪了她眼。
心里确实有闪过杀她的念头。
却见苏晚荷却已是转了身的道:"如此,那我们便立下约定,明日着全府观摩,且看我们两房,到底会是了哪一方,为输家!"
话完,便已着苏妈妈跟着,离开了这廊苑。
齐氏惊得心下翻腾不已。
她既敢让全府观摩,如此这般,若让父亲知了,那还怎生是好?
想着,她又想到了那药可是赵氏给的,若真给放了出来,下人哪就能买到了那药?
若再以此查了下去,那他们会不会,又像了五年前,三弟那般被撵?
若真是像了三弟那般被撵,怕是这京都,就再无她们的落脚之地了。
想着,她又忙向了松鹤院而去。
松鹤院里,赵氏捻着佛珠半响不语。
齐氏却如了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直转不停。
话着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却见赵氏已是阴眼看她的道:"不过就是诈你一诈,你就如此沉不住气?"
诈?
若说安哥儿没醒,她没说两种毒药,也没有暗示的抚鬓角,她可能会真信了她是在诈了自己。
可如今铁证如山,怎就是在诈呢。
"娘,安哥儿确确实实是醒了,难不成,他还能装不成?"
赵氏也有些疑惑的蹙了眉,却仍觉得太过可疑。
若真是抓着了,为何要瞒了这般久?
大可直接说出,逼她们来个措手不及,让她们交出解药,不是更快么?
如此大费周章...
那其目地就只能是,想以此慌了他们的手脚,再以此,再重拿了证据。
想到这,她跟着沉眼拧眉的道:"先暂时别妄动,且看看她下步再说。"
还等下步,下步可就是死局了。
齐氏眼露不满,心里却道,婆婆为着三弟,可是拼着手中的权利都放了。
如今到了她们这房,却只是让他们,暂时别动?
如此大的落羞,怎就能让她甘了心?
想着,她跟着就呵笑一声的道:"婆婆莫不是忘了,那药可是你给的,若让父亲知道了,我们这房也再无立足之地话..."
呵呵冷笑两声,"你是可以一关松鹤院,从此只顾念经即可。可冷天翊呢?会放过你么?可别忘了,两任世子夫人,可都是由你而死呢。"
赵氏阴狠的睁眼,如淬了毒般的眼神,是直射了她的心房。
齐氏吓了一跳,终究不敢再言的低了眸。
那一副不甘的样子,让赵氏冷哼的,冰冷了话语的问:"那我且听听,你又想如何呢?"
齐氏冷眼,跟着就抬眸的将准备暗杀冬雪的事儿说了。
却听得赵氏轻蔑一笑,"便是你杀了她又如何?如今那方若真得到了药源,你杀了她,也不过就死个人证罢了。"药源还在,又是那起子药,大房不知,拿她无法,可侯爷该恨的,还是会恨了他。
"可至少二房安全了不是?"齐氏阴狠的勾唇一笑。
父亲怀疑她,也不过是更恨她一点而已,而他们二房因着无人指证,便是那贱人的骨血也无法再滴血验亲。
又拿了什么来证明是他们所做呢?
赵氏也猜出了她的想法,跟着就又是一个利眼,狠狠的朝她瞪了过去。
却见她已是盈盈一福道:"舍着母亲遭点罪,也好过二房全军覆没的好。"说罢,便似下决心般转身。
正欲离开时,却听得赵氏冷冽之极的声音传了过来,"此事儿,我不希望你们再节外声枝,依我之言,静观其变就好,晟儿那,你也别想去通知了。"
齐氏冷哼的转眼,"婆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将我们当草呢。"
什么意思?
齐氏却再不想理她的向着屋外快步的行了出去。
赵氏拧眉,跟着就着身边服侍的人,前来吩咐道:"且盯着她,看看她到底想做了什么。"
那中年婆子应是,跟着就退了下去。
苏妈妈前来跟苏晚荷说了那边的动静,只道齐氏自那边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动作。
苏晚荷想着松鹤院里的赵氏,一直都是个看不透的人。
而齐氏又经常去了松鹤院,说不得,她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想着,她便着苏妈妈又来低语了几句。
苏妈妈点头。
退下后,就着院中的陪嫁婆子,拿绳的拿绳,拿棍的拿棍。
跟着待大家家伙都齐后,就又大张旗鼓的开始了满府捉人。
她们这边闹得动静不小。
廊苑的齐氏却是再难坐立。
若说刚刚从松鹤院出来,她还能有一丝理智的让自已信赵氏一分。
那么现下,已是再无任何理智了。
苏晚荷已是下令绑人,很显然是来真的。
若说再让她将冬雪移进府来,可再不好不动手了。
想着,她跟着就慌神的着管事前来,吩咐她,赶紧去找了冷晟睿。
管事也是吓得不行,很怕下一刻就该到了她。
福身一礼后,跟着就快快的退了下去。
有小丫头跑来说松鹤院在盯人。
齐氏却听得直冷眼的,着人去将那所盯之人给绑了。
而苏晚荷在得知,她们终于有动静后,这提着心,也就微微的放了下来。
那边松鹤院的赵氏,在得知自已的人被绑后,跟着就一个气极的起身,大骂了一句蠢材后,又忙着人去拦了冷晟睿。
只是齐氏派去的管事早先了一步,冷晟睿在得信后,又忙着自已暗卫去查冬雪下落,让他务必在天黑前把人解决了。
暗卫离去后,冷晟睿才得到,赵氏派人传来的消息。
两厢一个让杀,一个让不得轻举妄动,使得他皱眉难辨的跟着就回了府。
府中松鹤院,齐氏已被赵氏给狠骂了一顿。
冷晟睿进屋时,正欲问怎么回事呢。
那边门房却又跑来,话着京郊庄子来人,说是有要事求见。
一听京郊庄子,齐氏就惊了一跳。
赵氏疑惑看她。
却见她已是白了脸色,哆嗦着,"难不成,是出事儿了..."
赵氏拧眉,跟着就大惊的指着她,着人快快的将人给传了进来。
那京郊的管事进来时,一身泥土破衣,脸上还有着血渍不断的滴流下来。
齐氏看得大骇,跟着就惊声尖问:"这是怎么回事?庄子的人呢?如何了?"
"庄子...庄子的人,已经全被杀了,那看守的人,也被人给截了去。"
管事哆嗦着嘴皮子说完后,跟着就大哭的磕头求饶起来。
齐氏惊骇的到退了两步。
赵氏脸色也有些挂不住的扭曲了起来。
冷晟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却听得赵氏喃喃的道:"怎就把他给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