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薇儿……”才刚出来,便听见带着面具的三皇子口中呼唤,我食指贴唇做了个静声的动作,他已经兴高采烈的来到我面前,取下了面具。
“夫人刚刚歇下”我压低了声音,他有了抱歉的神情,一刹那,又恢复了笑脸,拉我冲那篝火处走去,走近人群才知见到的都是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不明其原由,让我心生疑惑。
“戴上”他伸来双手将那日送我的面具罩住了我的面容。
“三皇子这是做什么?”开口询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随后他独自离去。
来到我面前的却是一女子,带着面具,认不清她的样子,只见她握起我的手,在掌心放了一根红绳,随后合紧了我的手掌
“这……”
“这是我们察尔族的月老,红绳的另一端便是你的有情人了”听着这天真的理由,不由让我暗暗一笑,笑出了声音。
“那若不是呢?”我故作不相信之态。
“真真假假才是人生呀”她嘴角一笑,熟悉的笑容,察尔晴?也许她是相信这个的,看着她转身我低头松开手掌,看着那红绳,月老?还是让我不禁笑了又笑,沿着红绳看去,并不见它伸往何处,耸了耸肩膀,走向一方安静的地方,并没有随着我的脚步而有所限制它的长度。
已经有些远离那吵闹的一方,折腰坐在了草地上,抬头见到的是一片朦胧,没有昨晚的星光群耀,圆月的四周都已经被朦胧罩住,时而清晰,时而的模糊,天气多变,有了点点下雨的征兆。
‘今晚的天空比起雪中看梅,哪个更好看?’我拢起双膝,双手托腮自我欣赏的问他,他再次转眼看我专注的神情,忍不住被我感染,同样观赏我口中提到的夜景。
‘都好看’他简单说了一个令我诧异的答案,带着惊奇看向他,他平静的面容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这个笑有多久没有看到了,仿佛是一个遥望而不可以的事情,受他影响我却也是不自觉浅笑了。
看着眼前,这些在星空下经历的一切在脑中不受防备的划过,似是流星般的匆忙,那张简单的笑脸也像是映在了天空之上,抬头便可触目,笑意浅浅的出现在了嘴角。
正当沉醉的时候,闻见靠近的脚步声,侧首,见另一端的红绳已经握在他的手中,我站起了身子他已经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我面前,“月老”会不会带他来见我,如果真的那么灵验的话,眼前的人会不会是他?渴望与害怕已经在我胸口翻滚。
看着面具中那仅能看见的双眼,想避之,却又心口不一的不忍离去,他缓缓单手抬起,触及面具,目光直视,但愿面具之后是我心中所想的人,但又怕那一睹之后的失望,一阵纠结,让我畏缩在此刻,就在面具将要摘落的时候,就在一切揭晓的时候,我蓦然转身,一瞬间手中传来了微微相识的温度,越来越浓,也越来越热,烧灼着我浑身的血液,直到沸腾的那刻淹没了我想离去的心思。
微微转身,面具下的面容清晰在我的眼前,真的是他,就连手中的温度都没有一丝的改变。
“韩薇凝,如果真有这样的一根红线,也许不管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他深情默默的看着我,眼中的闪动的是那我一直没有发现的爱意,‘不管在哪里都能找到’,如此温入人心言语,出自他的口中,那些往日隐约觉得的怜悯,关怀,会不会都是真……现在呢?也是真的?
脑中混乱,已被扯入紧拥的双臂,仰头朦胧的月色,“月老”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手足无措吗?还是冥冥中早已安排,现在的触及全身的温度真实无假,东袁瑾宸……你已经完全乱了我的思绪,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他渐渐松开我,亲手摘下我的面具,微微一笑的嘴角,让我不同以往的沉迷其中,越陷越深,毫无深度,就如宫中的沼泽,明知凶险万分,可还是不顾一切的踏足其中,不管后果如何,也不管有多深,都会义不容辞,此刻我却也是踏入那无际的沼泽,身不由己的义无反顾。
靠近的呼吸,贴近的双唇,轻落在我的唇上,如蜻蜓点水,浅尝而止,最后,却是难舍难分,一阵辗转反侧,夺走了我的呼吸,舌尖的润滑,让我全身酥软,瘫软在了他的怀中,不自觉的闭起了双眼,迎合着那沉醉的掠夺。
垂直的双臂环紧了他宽宽的后背,忘却这即将骤雨来临的阴霾……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掉着你那可怜的眼泪吗,你要知道,你们南北国已经在十天前的兵变中从此的消声匿迹了’
‘眼前这个人才是让你国破家亡的人,如果不是他,你会流落至此吗?我现在是在帮你,你却要阻止我’
‘放开我星翠,我要去找父皇母后,星翠你快放手呀’
‘母后!母后’
“轰!”一声雷鸣,惊鸣我心间,熊熊火焰,一声声的惨叫,凌天的警告,都像这雷电一样,划过我脑中,我猛然睁眼,见到的依然是他紧闭的双眼,还有温柔的缠绵,我在做什么?用力推开他紧的双臂,他毫无防备的后退了几步,沉迷中突然的惊醒,满眼的不知所措。
“轰!”雷电刺耳,一阵闪电,瞬间照亮他惊愕的面容,接着是雨滴的冰凉,滴到了我的额头,触到了我的双唇,很快的带走了我心中的悸动,还有他给予的唇温。
我忘却了解释,也不知道可以解释什么?脑中撕裂的痛一股股抵触我的心间,像要窒息一般,咬紧了下唇,即刻转身预想逃离。
“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袁瑾宸无法接受的扯住我手腕,激动的问我,突然失去了转身的力气。
雨越来越大,衣襟被沾湿,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南北国消失于世上的时候,忍受剧痛只为复国,来到东袁第一次见你,只因你是一颗有利可图的棋子,想不知不觉的让你为我所用,所以我才一步步的接近你,稍不敢一点粗心,露出马脚,以免功亏一篑。
后来……一次次的接近,却让我茫然不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该做什么?忘却了韩薇凝只是为南萣瑄而活,而后没有其他的选择,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现在这条血路,却见到了路口,而我站在路口渐渐的没有了方向,眼眶烧灼,泪如崩堤,闭眼阻止流露的软弱,镇定的转身。
“太子是东袁的储君,奴婢不敢高攀”冷言冷语也能将这一切解释的透彻,让人心如明镜,他眼中一丝惊然,目不转珠的看着我,雨势滂沱,盖住了我心中的哽咽,渐渐他额上青筋暴起,怒神显然,握在手腕的力度渐渐加大,疼痛隐隐。
他看我良久,不再言语,慢慢的松开了手掌,身体僵硬犹如雕塑,任凭雨水滑进领口,湿润双唇,刺入双眼。
我渐渐的后退,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他的忧伤容颜,也在雨中模糊,最后转身奔跑。
“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他气势如虎,呼喊制止我脚下的步伐,顿在原地,我知道这不是玩笑,口中坚毅如冰,听在耳中,痛在心口,带着最后的毅力,没作过多的停留,渐渐奔离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