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虫!你出尔反尔!”随后赶来的展卿衣一把拎开幸灾乐祸的迟六,对着彩云飞的背影怒吼。
“我说过不弄脏你箱子里的衣服,又没说不弄脏你的床铺。”彩云飞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回到王府,彩云飞便直奔白梅院,她要确定王妃醒了、没事了,才能放心。
刚跨进王妃的寝房,彩云飞便不得不停住脚步,赵宛静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失声痛哭,而一脸无奈的月落天则在一旁安慰。
“宛静,以后别再吃红叶散了,哪有人傻到用剧痛麻痹自己?”
“不要你管!”
“宛静……”
“你别碰我,你走你走,我娘说得对,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宛静……”
垮塌一声,王妃重重推了月落天一把,力气过大,毫无防备的月落天随着椅子摔倒在地,彩云飞的脚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月落天扶了起来。
彩云飞抬头朝赵宛静看去之时,赵宛静已经停止了哭泣,涨红了脸,似极为害羞地呆呆盯着她瞧。
赵宛静虽从未见过彩云飞,但仅凭这张生脸,便可断定她就是月落天所典租之妾,她是个好脸面之人,初次与人见面就被看到她难得发脾气的一幕,不禁羞愧难当,彩云飞见赵宛静一直盯着自己瞧,比男人盯着她瞧还觉别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恭敬地唤了一声“王妃”便将目光转向月落天。
月落天朝彩云飞微微一笑,安抚道:“云儿,亏得你来,不然宛静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见赵宛静脸更红,月落天又补充道:“云儿,其实宛静是天底下最端庄、最贤淑、最知书达理的王妃,方才你所听所见,统统不算。”
月落天模样一本正经,但口气却显然是在揶揄,彩云飞听懂了,抿唇不语,而赵宛静则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竟然噗嗤笑了起来,招了招手道:“云飞妹妹,请坐。”
“谢王妃。”
赵宛静再次细细打量落座的彩云飞,神情落寞道:“云飞妹妹天姿国色,难怪王爷喜欢得紧,宛静若有她一半的姿容,王爷或者……其他男人,是否就会多瞧宛静一眼?”
闻言,月落天尴尬地咳了咳道:“宛静,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不光看她的姿容。”
“那还看什么?”赵宛静追问,对月落天的说辞并不认同。
“这……”月落天似难以启齿,顿了顿道,“将来自会有人告诉你。”
“宛静不信,王爷你尽会唬人。”赵宛静眼神突地黯然,忽又转移话题道,“云飞妹妹,你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赵宛静没有任何恶意,纯属好奇地发问,但这话听在彩云飞的耳中,却偏偏激起了羞耻的涟漪,或许在九王府其他人眼中,定是她一个有夫之妇勾引了月落天,是以她才成为他的租妾吧?
“回王妃,云飞和王爷素未谋面。”她急着澄清,不想让自己背负一条污名。
“噢?”赵宛静不可思议地看向月落天道,“王爷,你何时变得这般冲动,竟然人都未见就把人家纳进门?昨晚还洞了房,你不是说过……”说到关键处,赵宛静似有所顾忌,倏地住了口。
月落天被口无遮拦的赵宛静说得很不好意思,意味深长地看着彩云飞,道:“云儿你忘了,四十二天前,你我见过一面。”
“四十二天前?”彩云飞大惊,莫非——
“对,那天你女扮男装,救了本王一命。”月落天点到为止,只字未提给了彩云飞一万两黄金的事。
“原来王爷你对云飞妹妹是一见倾心啊?”赵宛静一脸笑意。
月落天但笑不语,彩云飞的小脸却变得煞白,仓促起身道:“王爷,王妃,云飞有些累了,先行告辞。”不等月落天与赵宛静点头,她便像只无头苍蝇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外,一置身于门外的黑暗中,彩云飞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淌落,她一直以为,租妻之事只是一个巧合,如今看来,似乎并不简单,很有可能,是月落天有意为之?
若是她安分守己,不去管男人家的事业,或许她现在还是费家少奶奶,费青帆虽将她典租给了月落天,对她的情义却并不虚假,只是在被逼无奈的形势前,牺牲了她而已。
彩云飞默默躺在床榻之上,泪痕已干,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不论租妻之事是巧合,还是月落天的计谋,事情已成定局,昨晚她已经成了月落天名正言顺的妾,不会再是费青帆的妻。
若此事是月落天的计谋,只能说他运气太好,因为她亏欠费青帆,亏欠费家,是以心甘情愿地为费家做出牺牲,不然,她就是死,亦不会任人典租。
她不恨费青帆,亦不会恨月落天,没有爱,何谈恨?或许两年之后,她该感激月落天,是他让她在短时间内偿还所欠,换得一身轻松,做回最初的自己。
原以为今晚月落天一定会留在白梅院陪赵宛静过夜,可当彩云飞入睡后不久,便突地被人轻轻地抱入怀中,尔后温柔地吻着她的发、她的额、她的眉……一直往下,直至捕获她的娇唇,细细吮吸,深深纠缠,黑暗中,她贴身的衣衫被悉数剥落,她微凉的身子被滚烫的身子缓缓压上,男人的大手轻重有度地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让她酥软、战栗。
“嗯——”反正什么也看不见,彩云飞睁开眼睛轻轻地嘤咛……
“云儿,想他了?”月落天所指的他,自然是费青帆。
“不想。”她诚实地回答,月落天却觉得她没有说实话,心中又沉又闷,不由加重了力道。
“啊——嗯——”彩云飞很是怀疑,月落天是否吃了什么强身的补药,是以才如此不知停歇?她很想请他轻一些,但话还没有溢出便被他悉数吞入口中,辗转纠缠。
又是一个释情燃欲的不眠之夜,彩云飞迫使自己深深地沉醉,王妃用红叶散导致的剧痛麻痹自己,她不懂何故,但此刻她很清楚,她是在利用身体的快感来驱散心灵深处的伤痛与不快。
风影,为何过了这么多年,不见你那么多岁月,本应属于你的心,依然深埋于我心口?
玉钿从守卫手里接过信,朝着王府大门外的河堤处鬼鬼祟祟地张望,当瞧见白衣飘飘的展神医朝着她的方向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一颗少女春心顿如小鹿乱撞,红着小脸雀跃地往彩蝶院疯跑。
“彩夫人,展神医的信!”玉钿把信送给彩云飞后,转身又跑出了彩蝶院,她要找一个又高又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偷偷看看展神医,最好一次瞧个够。
彩云飞展信一看,立刻把信纸揉成一团,毫不犹豫地掷出墙外,一想到昨日被展卿衣甩得团团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昨日刚骗了她,今天又想骗她?说什么他带来了解清王妃残毒的药丸,不过只有她出去取他才肯给,这次绝不骗她……
她不要再上他的当了!
“云儿。”月落天突地出现,手里正拿着她方才扔出墙外的书信,揉成一团的纸已经摊开,可见他已经看过了。
“云儿不想见他?”彩云飞微微瞪了书信一眼,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月落天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把书信重新捏成一团,朝着墙外扔了出去。
“不想。”彩云飞这才轻轻回了一声。
“云儿不见他是好事,但宛静该如何是好?”
“……”月落天的话很是委婉,彩云飞想说展卿衣铁定是在骗她,但当她抬头对上月落天意有所指的殷切目光,顿时无言以对,月落天很在意王妃的安危,她不该拿王妃的性命开玩笑,万一展卿衣手上的确有解毒的药丸,她岂不是间接害了王妃?
“云儿,本王陪你同去可好?”月落天握住她的手问道。
彩云飞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很难相信这个九王爷在自己面前居然没有一点为王的架势与脾气,反而如此尊重她,这种重要的事都试着征询她的意见,她反而更加不好意思。
彩云飞偷偷瞄了一眼月落天线条完美的侧脸,看得出来,他应该很爱赵宛静,只是赵宛静为何会怀不上孩子?难道这与她吃红叶散有关?昨日与赵宛静一见,彩云飞总觉得,赵宛静并不是因为月落天纳妾而吃红叶散……
二人走至王府大门口时,月落天让两个守卫先行退下,彩云飞朝门外一探头,便瞧见展卿衣正慵懒地靠着一棵柳树垂眸踢石,柳丝拂面,青丝飘逸,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风采。
“云儿——”彩云飞正想朝着展卿衣走去,月落天突然站住不动,且拉了她一把,将她的身子翻了两翻,迫使她背靠着门柱,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双手忽地捧住她的小脸,性感的薄唇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地覆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