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迎紫帝!"
拓拔野佛了佛袖袍,面容冷峻,眸子如墨,负手朝城门方向而去。
阵阵清风高高的扬起景瑜的披风,他高居黑色战马之上,手持着宝剑,笑容浅浅。
"大夏皇帝陛下!"
"恭贺沧浪国新皇登基!"
拓拔野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流离失所的野孩子,摇身一变,他如今乃是黄袍加身的沧浪国的新君。
一个五岁的孩童,临危受命,独自撑起一个泱泱大国,内外的事宜属实让他焦头烂额。
先皇驾崩,内有忧患,大臣驻足观望,值此之际,大夏兵临城下,能御敌的郑将军重伤昏迷,他当机立断大开城门,向大夏递交了降书,以确保万千子民免于战乱流离之苦。
自此,两国鼎立的局面瓦解,天下归心。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又一道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在沧浪国的空中。
负手望着跪拜在地黑压压的一片,身边却是空荡荡的。
"她人呢?"
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抱负,他统一了天下,从此,再也无人能阻碍他们在一起。
拓拔野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她';是指得谁。
"皇后娘娘已被安王救走,大约一个时辰前,离开了皇宫!"
"什么?离开了?"景瑜微微一愣,脚底有股冷气直冲上头顶,"萧将军,后续事宜交付于你,朕去追皇后!"
丢下这一句话,他便跨上一匹大马,扬长而去。
如果鸢儿离开,她必定会回大夏寻他,想到这他快速的打马,疾驰而去。
彼时,莫梓鸢正坐在回大夏的马车内。
景澈充当马夫驱车,而她斜斜的靠在软垫上。
马上要见到景瑜了,感觉两人分开了几个世纪了。
想不到拓拔逸会将她放掉,这让她始料不及,虽然重获自由能与景瑜团聚,但是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疾驰的马车速度缓了下来,慢慢的更是停止了前进。
将马车帘子掀开,见景澈昏迷在了一旁,脸色苍白的吓人。
"安王,你怎么了?"
将他扶起,手心触及一片湿热。
他的背部满是鲜血。
上次中了一箭,难道伤口又裂开了?
她心里一紧,探向了他滚烫的额头。
发烧了!
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又掐了掐他的人中。
"景澈,你醒醒!"
他仍是没有一点动静。
"景澈,景澈!"
莫梓鸢有些慌乱,不住的呼喊他。
她激动的呐喊声惊得原本静止的马匹突然仰天长啸一声,随即没命的狂奔了起来。
从王妃到皇后,她的身份都是相当的尊贵,哪里有亲自赶车的经历。
上辈子,历经了千辛万苦,仅仅只是学会了一个骑马。
发疯了狂奔的马匹,不省人事的景澈。
恐惧和无助盘踞了她的心。
景瑜。
你在哪里。
马儿仍在极速的狂奔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原本还想试图将马匹稳定,却被马车颠得头晕目眩,极是难受。
眼见那发狂的马儿就要撞上一处山壁,莫梓鸢心脏一缩,使劲的摇晃着景澈。
"景澈,你醒醒!"
她试图抱起昏迷中的男子,可他实在太过高大,她如今身怀六甲,根本使不出全力。
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吗?
景瑜,来救我!
她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可是你山壁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撞上,莫梓鸢闭紧了眼。
感觉腰间一紧,一只大手抱住她跳下了马车。
为了不让怀里的女子受伤,他将她整个人护在了怀里。
于是,莫梓鸢什么事都没有,原本伤口就裂开的景澈却是伤上加伤,再加上仅靠着一丝残存的意念苏醒过来救她下了马车的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景澈!"
将他的衣袍掀起,莫梓鸢惊得背脊一阵发寒。
他原本的伤口并不算大,可如今却有了碗口那么大,而且还溃脓了。
一看便是没有好好打理,导致伤口在急剧的恶化。
她想,景澈定然是在虎门关的时候见自己失踪,后被拓跋逸挟持便一路悄然追踪而来,拓跋逸一直将明月宫围得水泄不通,所以直到今日郑彦星逼宫,他才乘机入了来。
其实,他根本没有时间打理他的伤口。
景澈,你这份情意,让我如何偿还。
良久之后,她只是无奈的一叹。
眼下,她需要药,他这伤不能再拖了。
放眼望去,四野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人迹罕至,别说是人,连鸟都没看见几只。
正想着,突然有个男子闯入眼帘,那男人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但仔细一看,她身材曼妙婀娜,必是一美丽的女子所扮。
"姑娘,姑娘!"
莫梓鸢急切的朝那女子的方向招手。
那女子一听,眉毛一拧,又些气愤的大步朝她而来。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莫梓鸢扯了扯嘴角,"姑娘天生丽质,岂是这一套男子的装束所能遮掩的。"
这马屁拍得那女子眉眼一笑,先前的郁气敛去。
"算你还是个有眼力的!"
"姑娘,我弟弟受伤了,你能不能..."
"二当家的!"
莫梓鸢的话未说完,便被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打断。
"毛毛躁躁的作甚!"
女子给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个白眼。
"二当家的,小的看你出来了半日,怕你落到夏狗的手里!"
"多管闲事!"女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那个男人望了一眼地上昏迷的男子,又望了一眼身旁他身边的女子,小心的问了句。
"二当家,这两人是?"
女子勾唇一笑,"他们是我捕获的猎物,带走!"
"是二当家!"
莫梓鸢满头黑线。
敢情是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女土匪了?
而且刚才她还试图向女土匪求救?
从他们的言谈中,似乎恼恨夏国的人。
莫梓鸢本欲挣扎,但是景澈如今伤势颇重,更是昏迷不醒,而这些土匪似乎还不止两个。
"老规矩,将这处理干净,弄成落入悬崖的假象。"
莫梓鸢心里一紧,"你们想干嘛?"
那女子勾唇一笑,露出一朵梨花。
"看你们穿衣打扮,想必家境殷实,姑娘我最爱劫的就是你们这些富人!"
如她猜测一般,他们果然是土匪。
"姑娘,实不相瞒,这外头正在打仗,硝烟满布,我和弟弟都是普通人,一路逃亡而来,身上的衣衫也不是我们自个的。"
"普通人?"
二当家执起她的手,"原来还会武功?"
莫梓鸢暗道不好,倒是忘了这茬,原本想着他们不喜大夏,又仇恨富人,她肯定不能暴漏自己的身份。
若是让他们知道,她就是最恨的大夏的皇帝的老婆,还不把她大卸三块了。
"姑娘,我和弟弟从小身子弱,所以跟着村里的先生学了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之用。"
"你弟弟?"
二当家不经意的瞥了瞥紧闭着眼的男子,她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丰神俊朗,俊逸脱尘的男人。
心脏微微一缩,脸却是不自觉的红了红。
莫梓鸢见她俏脸微红,傻傻的盯着昏迷的男人,心中一叹。
这景家的男人都是妖孽,无论是谁,都能把姑娘迷的不要不要的。
"是我弟弟!"
"看你们不像。"
"其实,是我夫君的弟弟,我们在逃难的路上跟我夫君走散了。"
二当家又将目光移向她隆起的小腹,"你的话,破绽百出,不过,无所谓,只要你家人拿银子来换你,本姑娘便放了你们。"
谋财不害命。
莫梓鸢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她哪里有什么亲人。
接着故作委屈状,"二当家,这战争残酷,我除了我夫君和他这弟弟之外,再无其他的亲人了。"
二当家一听,当即跳脚。
"什么?没有亲人?那本小姐千里迢迢将你们劫持,竟然是白费力气?"
莫梓鸢嘴角微微一抽。
"我们没钱,二当家的能不能放了我们?"莫梓鸢环视了一圈这帮土匪的根据地,难怪要打家劫舍,看这情形实在过的不怎么样,"留在这,也是浪费你们的粮食,对不对?"
"对,你们活着浪费粮食,死了倒是可以给我的小黄加菜!"
纳尼,她要杀他们喂狗?
真是看不出这挺俊俏的一个姑娘,手段还真毒。
"来人,女的给剁掉,这个男人,送到我房内。"
什么?
女土匪要杀她?
女土匪要强上景澈?
两个消息太过劲爆,以至于有人来架着她的时候,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等等!你们不能杀我!"
"..."那些人不管不顾。
"杀了我你们就拿不到钱了?"
说到钱,二当家终于开口,"你不是没有亲人吗?"
"赚钱靠这儿!"莫梓鸢指了指自己的脑,随即道:"我若给你们赚了银子,你能不能放我们离去?"
"哦?你有什么本事?"
"我的本事,大着呢!"
几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心劝道:"二当家的,不如当她试试?她这么有把握,没准能发笔横财,弟兄们都快没米下锅了!"
二当家犹疑了一番,才答应了。
"行,那姑奶奶暂且饶你一命!"
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补充道:"我这弟弟受了伤,能否给点药草。"
"我们清风寨什么都不多,药草却是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