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盏用琉璃做出来的绝世瓶子，安静而凄然，美丽却又残忍。

却也易碎。

拜玉儿脸都气白了，可也无可奈何的等着她的后话，“你想说什么？”

“拜玉儿，少跟我来你那套说词，理所当然？你理所当然的事就是在我当你是好姐妹时，勾引了高直。”她唇角绽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就像一朵即将枯竭的花，在绽放最后的美艳，“然后站在这里对我趾高气昂。”

“理所当然？”拜玉儿打断她的话，道：“高汶你也不要跟我讲什么理所当然，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公主，万人之上，凭什么我什么都要无条件的给你，还记得吗，在我们十五时，曾经青淄国的王子曾到黎国来向我提亲，可是后来怎么了，我本可以嫁去青淄国，不是王后也会是一个正王妃，可是却是因为你，我成了高直的侧妃，无论我的父亲如何恳请他，他就是不愿意将那个正位给我。”

高汶一笑，“原来你还记得。”

“我为什么要忘！”

青淄国王子确实来提过亲，可是她也不知道一场宴请，青淄国的那位王子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向宁安帝提亲，要娶他的公主女儿。

“所以你去勾引高直？”

“我说过是他来勾引我的！”拜玉儿断喝她，重申自己的话，“你可知道是他送我世间最珍稀的珠宝，他说只有它配得上我……那时的你还傻呼呼的在宫里等着他。”

她一脸得意，高汶平静得看不出任何异样，“所以你承认你们是狗男女。”不是问话，而是肯定，拜玉儿气得脸都白了，一跺脚指着她，“高汶，你无非就是仗着你的身份，高直不爱你，他谁都不爱，他只爱权利，就像他曾经跟我说过，你不过只是个棋子。”

“你何尝不是。”高汶噎回她的侮辱，“所以拜玉儿不要在来了……你看看我。”她伸展开双臂，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苍白无力，“我没力气去跟你斗什么的，你还是这里最尊贵的人，只要你依然对着那个冷血男人卑躬屈膝，你还是这里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希望你日后的下场比我好些。”

夜，满天星辰。

月下，她释放着最勾引人的妩媚，媚眼无丝般的看着他，“高直，为什么你没什么变化，都十年了。”

“汶儿，你喝醉了。”高直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傍晚来看她，就见她在亭下独自饮酒，他立刻上前抢下酒杯，说不许喝，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喝什么酒。

本以为她又要与自己吵闹起来，可是这次却异常乖顺的对着他笑，叫着他的名字，陪我坐会吧，我不喝了，你喝。

说着就将酒杯斟满凑近他嘴边，坐进他怀中，直到现在。

她抚摩着他的额头，没有一丝皱纹，她拉起他的手摸在自己脸颊上，“是不是没有以前嫩了，不好看了。”

“不是，你还是那么好看。”高直觉得月下的她蒙上了一层幻化着的迷色，刹是好看，脸色也见苍白，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染开来，“你是最美的。”

天下之主最高的赞美，想必没有其他女人没这等殊荣，“恩。”

醉话带着能柔软人心的魔力，“高直，你以前比女孩子还好看。”她捧着他的脸，真的看着一件美丽的东西会醉，可她是心痛，“我以前真是喜欢惨你了。”

“汶儿，我爱你。”

她一根手指堵住他轻启开的唇，“听我说完吧。”

“做你的皇后，我从十岁做到十八的梦。”她笑着，泪不知不觉得落下来，一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他感受不到那种冰冷，也感受不到她话中的痛苦，“可你又不喜欢我，无论我怎么努力，你就是不喜欢我。”她嘟起小嘴，就像小时讨不到糖吃时的样子，赖在人身边撒娇，“后来，就算了，我也想通，不喜欢就不喜欢呗……谁能让人都喜欢自己呢。”

他捏紧那双抓着自己的小手，声音哑哑的，又带着坚定，“汶儿，不会了，在也不会了，我在也不会教你伤心了，我爱你，汶儿。”

她点头，权当听着高兴吧，就当圆了自己的一个梦。她唇拖曳着妖冶的鲜红，那是种咬痕，松开嘴时，已鲜红欲滴，她倾身吻上了他的唇，“高直，其他女人吻过你吗？”

他哑言，这些年，还有什么没经历过，这宫里的女人是变着法的讨好他，何况区区一个吻。

而且她是那么生涩，“汶儿。”可还是这样的生涩与散漫姿态让哀叹欲罢不能，他捏紧她的腰，想更近一步，可她却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彼此距离拉开些。

“有吧。”

他无奈点头，高汶满意点头，“那和我的吻比起来有什么区别。”

他瞪在眼睛看着她，想着她下面的话，“没什么区别，那为什么要这样来囚着我，要用女儿来要挟我。”她将女儿的声贝提高，就像要震进他的心里。

女儿，而不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锦绣出生时有多可怜吗？”高汶的泪适时落下，眼神落真的看着他，高直的身体明显一僵，“那么小，连稳婆都说早产的孩子不好养活，可是是萧湛将她救活的，我没有奶水，他就去找羊奶，甚至是狼奶。我们一家真的很幸福。”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中精光流转，“你是说她是早产？”

“早产多久？”

高汶抚上他的额头，“高直，当年我就说过，万一呢？”

“锦绣是二月出生的，早产了半月有余。”

他碰她时，他记得那是四月中旬，那二月出生，早产半月有余也就是二月初。

他的孩子，怎么可能？

就那么一次！

“高汶你在与我攻心？”他修长的手指掐上她的下巴，“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高汶依然安静的看着他，“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也觉得自己的父亲姓萧，你，真的，在她眼中不算什么……我只求你待她好点，她还小，经不得你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