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曲子儿时听过,可知它来历?”
“传说两位相爱的男女被迫分开,但难抑彼此相思之苦,所以,那名女子常在月夜时用胡桃叶吹曲子给远方心爱之人听,后来女子染病而亡,被埋子一颗胡桃树下,每当月夜时,那颗树下总会传来曲子声,那名男子历尽艰苦再次找到心爱的女子时,为时已晚,于是,他采了树上的叶子,吹完曲子后自尽身亡。故乡的人都叫此曲为相思曲。”
相思曲,戎稚隐在眸子的泪水跃然而下。石遥师兄三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凄美的故事想必他也听说了。他也会在月夜时吹奏相思,石遥哥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知人善解,予人帮助却从不求回报,被他思念之人不知是谁,如果是自己,那将何其幸运。
伸手挥退侍女,一人坐于室内静思,眼下打听石遥哥的去向最为重要,那名黑衣人将埙遗落于她眼前,应是故意而为,目的就是告诉她,石遥在异域,说不定就在墨都。只要他曾在墨都出现过,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点消息来。戎稚度出浴室,决定换成男装出宫一趟。
戎戈布置在乌国的斥侯都居住在墨都最繁华地,他为人乖张,行事颇无规距,手护卫也是个个如此。戎稚大摇大摆地走地墨都街道上,时不时的在左右店铺查看一番,她承认,有的时候,她比夜昆仑更爱凑热闹。隐隐感觉,后面有人一直跟着,她并未回头去看,因为她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甩掉这讨厌的尾巴。转过街角时,她催动内力,使用风过无痕的招数,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人出现在街角时,意识到自己跟丢了,气得直跺脚,边上男子笑道:“怎样,我有无说错?”
那人心有不甘,道:“有机会属下还会与她比试,以剑**高低。”
“也罢,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走。”
“是”那人应声退开,自行回去。
戎稚站在一个烤饼摊前,出神地看着眼前的烤饼,各式各样的饼,看得她眼花燎乱,心中暗叹,所谓行行出状元,当真是所言不虚,小小面饼都能烤得如此出神入化,几百个饼无一重复,形似番丽菊,曼陀罗,鹁鸪花,状似,拳头,刀币,美人,应有尽有,那美人烤得惟妙惟肖,衣衫上的绣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谁还好下口食用呢。
“公子,要不要来一个?”摊主见戎稚一脸喜色,笑问道。
戎稚摸口袋,糟糕,又忘记带银子出门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悻悻道:“不用了!”欲转身离开,听得一个声音说:“你喜欢那个,我买给你!”
戎稚回头盯着他,惊道:“是你!”
伊孤脸上挂满笑容,戎稚更是喜不自已,上下查看番,生怕自己是一时看错。
“看什么?”
“真的是你,太好了,都还活着。”戎稚兴奋的都想跳起来,甚至想大声宣告世人,她的朋友还活着。
“你是真高兴?”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是自然,我们多不容易。”
“这倒是实话。”
“喜欢那个,我送你!”他指指面饼,笑问她。
戎稚歪着头,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口中虽是这么说,眼睛早已飘到面人上了。
“我知你身上从不带银子!”此刻的她,跟普通女子并无区别,他脸色变得平和,只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挂着香甜的笑容,有些贪婪地看着那些烤面人,许是心里在挣扎,到底该买那个。
“你是如何知道的?”听到他的话,她有些惊讶,回头反问他。
不过她出门的确从不带银子,以前在山上穷是穷了点,只要肯动手,遍山是吃的,下山后城中有许多店铺是冯府的,她向来是海吃海喝完抹嘴走人,再不济,到大师兄府上逛逛,也能混个饭饱,根本用不着银子,可到了异域,地位虽尊贵了不少,但实质并未改观,戎戈穷的丁当响,她照样穷的丁当响。所以,戎戈每次吩咐她办事之前,都会言辞警告:事情办好就回来,办不好就自己找个地方埋喽,别浪费银子买棺材。
他的青眸闪烁着笑意,瞥向她的腰间,道:“哦,你连个钱袋都没有,哪还有银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这个!”她用手指着那个站着的美人。
那人用麻纸给她包好,伊孤付了帐,两人离去。
“你是个女人,为何还那么喜欢美人?”
“我不知道,只觉得好看。”
女人一般是不喜欢美人,美丽的女人更是如此,难道她常期扮做男人,因而本性有所改变?这不知要伤了多少痴情男儿的心了。
“伊孤,我前几月还担心无处寻你,没想到今日这么凑巧,你怎会在乌国?”戎稚小心翼翼地捧着面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得粉碎。
“我本是乌国人,为何不能在乌国?”他勾起唇角,青眸里的笑意十分迷人,神情有些骄傲,大概是因乌国在异域国力强盛的缘故,所以他才会有如此表情。国强则人强,要不他走路不会如此神气,戎稚自觉地直起了腰,只因不想在气势上先输给乌国人。
“你真是乌国人?”她有些失望地盯着他,心想,你若不是乌国人该多好。
他斜睨到戎稚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心想,莫非这女人会恨屋及乌?要真是如此,心胸也太小了些。心不再焉地问了句:“你要到哪里去?”
他这样一问,戎稚才想起要去见护卫的事,唉呀,见到他,高兴的忘记了重要的事情,真是该死。
“我有事要离开,如何才能见到你?”戎稚虽是急着要走,但也没忘了问伊孤住在哪里。
“去灵壁阁找我。”
“那好,今夜子时,我去找你。”匆匆消失于街头,匿于群人之中。伊孤收起脸上笑容,青眸里氤氲着讽刺,转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