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之际,他发现一双欲火焚烧的眼睛贪婪地盯着起舞的侍卫,跳干舞的侍卫个个身体强壮如牛,裸露在外的胸膛映着火光,确实很诱惑人。这个女子是刺伤贝皊妃的刺客,此时她的脸与左右的脸一般模样,穿的也是左右的衣衫,当然,她的脸是左右动过手脚的。他只喝了半盏茶的功夫,便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眼前,可见左右的易容术多么恐怖。
这女子年纪尚小,眼里的贪婪不亚于饥渴已久的妇人。一道火辣辣的眸光扫了过,女子转眸正好碰上,极尽所能地勾引那个男人。
夜昆仑注意到,男人是幽门弟子中最狠毒的一个,夜昆仑朝他笑着点点头,那名弟子谢恩过后带走妇人,转到众人身后的岩石群里。他并未让门下弟子禁欲,有些事情,只有变成真正的男人,才能做的更出色。
女人压抑的吟叫,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声,让荒漠里的沙也都觉脸红,轻轻滚动。轻风吹过后,沙下露出半片衣角。
“都是你挑的好地方!”
“怪我作什么!”
“你叫堂堂……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他俩在生孩子么?”
另一个声音沉默半晌,怒道:“谁知道他们在干嘛!”
“如果是生孩子,那我也要!”
沙下传来女子嘤咛的娇呼声,然后是低哑的怒喝声,之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沙漠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石室顶上传来的轰隆声震耳欲聋,戎稚呼吸一紧,额上沁出一层汗珠,黛眉紧蹙,面色痛苦地哼了一声。
唐轩十分不满,但还是停了下来,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眸光忽变。
戎稚伸手摸了一下后颈,沾回一手的血腥,唐轩急忙抱开她,用自己的衣袍盖好她的身子,一柄碎了的琉璃如意放在锦枕下,用枕头盖着,刚才戎稚挣扎躲避时,不小心推开了枕头,碎片割破她后劲的肌肤。
别的女人若是流了血,他只会越加兴奋,但戎稚却让他没了欲望,也许是他太在意这个女子的感受,毕竟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十二年的人,让她心甘情愿地跟自己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若要强来,何必等到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
石室一阵阵震动,似乎千军万马从室顶经过,唐轩怒极,大声喝命侍卫上去查看,倒底是什么东西在上面喧闹。
戎稚用手捂着颈后的伤口,唐轩从怀中掏出一方香帕,倒了些许金创药,按在她伤处止血,划痕不深,止血过后稍稍包一下就好。这些都是唐轩亲自动手,他极为骄傲地叹道:“本王还未替女人包过伤口,稚儿,你该觉得高兴才对!”
自做多情!和夜昆仑一模一样!她想起夜昆仑将她按进水里替她洗脸时,也自做多情地说了这样一句话。男人都这样自做多情么?
戎稚淡声道了谢,心里却暗自幸庆自己的躲过了一劫。
唐轩从一旁的榻几上拿起一件新衣,漆黑如墨,衣袖宽大,却十分厚重。戎稚瞟了一眼,知道衣袖里是何东西,也许明天会有场厮杀,她猜测唐轩怕顾及不周,所以才赐还她利器,好教她也能自保。
她捧着衣服,左右为难,是该穿了离开,还待在室中?
望着戎稚半羞半娇,又有些戚色的脸,唐轩暗忖道:夜昆仑是媚毒发作时占有了戎稚,未必清醒地领略到她与其他女人不同之处;更为确切的是,戎稚承袭了雪狼古戎族女人一种奇异的特点,天生内媚;这种女人在床弟之间被喻为天赐尤物,凡是见过她容颜的男人,都会被她内在的媚性吸引,虽然她自己全然不知。
石室上方又是一阵轰鸣,室顶的石逢中透下细沙,若是这样的震动再来个一两次,沙下的人都该砸成肉饼了。
侍卫在石门外求见,他起身出去,侍卫将探来的消息一一回禀,原来在石室顶上撒野的是夜昆仑的人和骆驼!这看来这混蛋不死,他不能安心,明天好教他们统统死在这魔域地下城里。
戎稚听见侍卫的回话,神情为之一震,她抬头看了石室的顶端,心里暗自叫苦,他也来了这里,他若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地与别的男人躺在一起,还不怒火冲天?拾起那件黑衣穿在身上,为自己刚才的所为感到恶心。
“放狼烟!”
唐轩吩咐了一句。
戎稚立刻掠了过去,急道:“别,别这样做!”
他说的狼烟是好几种毒草做成,烧起来时冒出的毒烟比瓦房殿的那种还要厉害几倍,这些天跟着他,亲眼见识过这种毒烟恐怖,为了肃清魔域附近的闲杂人等,他曾命人点起狼烟,恰巧路过的一支三百人的驼队瞬间毙命。时值深夜,旋风又多,若燃起狼烟,黑石滩会变成死人滩。
唐轩面露笑意,但乌眸里射出的寒意让戎稚退后一步。他挥挥手,侍卫立刻退下。
“稚儿,下次不要在本王生气的时候替别人求情,尤其是本王不喜欢的人!不过,然你开口救了,本王让他们多活一晚上!”
戎稚吁了一口气,明天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唐轩也太过自信了;神思一转,想到唐轩鬼魅一般古怪的武功和高深的内力,又觉得他有自信的资格,禁不住黯然神伤。
“天色还早,回去歇息罢!”
他揽着戎稚的肩进屋,衣袖里飘出的香气勾得戎稚腹中翻江倒海,她顿住脚步,委实无法忍受,挣开他的手躲到墙角呕吐,半晌才停下,一旁的婢女递来茶水让她漱口。
“不舒服?”唐轩问道,他始终站在石室门口,未挪过一步。
“没事,衣衫熏的香太重,我闻不了。”她解释道,脸色蜡黄。
“来人,送公主去夫人的房中歇息!”
婢女领命后带她转过拐角,到了另一处清幽的石室。
石门开启,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扑面而来,戎稚挥退侍女,环视屋中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紫砂壶,玉杯盏,锦衾罗裘,荷绣香靴。菱花镜前胭脂水粉,翡翠珠环;床前矮几上搁着一本书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