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说你要寻死,还说你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诬蔑人家非礼你,小丫头,够毒的你。”他笑得很坦然。
“那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演苦肉计了?”
“这个我也说不清,只能神会,不可言传。”说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正经问我,“说罢,到底想干什么?”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去破那个杀人的案子。”
“你说佛堂村那个案件?”
我点头称是。
他问我怎么知道那案子。
我告诉他是听派出所那个秃顶警察说的。
“那个案子没戏,嫌疑人太多,太乱,又没有可靠的证据,连省里来的专家都没有确切的说辞,就凭你一个警校生,就能给破了?”他口气里流露出一丝轻蔑。
“我要是能找出证据呢?”我反问他。
他拉长了脸,说:“你就别胡闹了,好好呆在这儿,我正在帮你想办法呢,你相信老叔好不好?”
“谁胡闹了呀?我是诚心诚意想帮你,当然了,也是为了我自己,这样下去,还不得把自己憋死啊。”我眼睛一热,泪水差点滚出来。
他说:“你心情我理解,可不能胡闹,不能感情用事啊!”
我说我不是感情用事,要是没有把握,我是不会轻易叫你来的。
他诚恳地说:“闺女啊,你明智一点好不好,闹腾下去对你不利,我也没法下台。”
“你放心,我要是破不了那个案子,宁愿去死!”
“闺女,我怎么就感觉你是在痴人说梦呢!你被关在这儿,没有去过案发现场,没有见过当事人,连基本的案情都不了解,证据从哪里来?”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有些事情只可神会,不可言传,实话说,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我就是觉得能成。”
见我态度如此坚决,他把眉心凝成了一个大疙瘩,低头沉思了一番,然后抬起头,说:“那好,我答应你。”
“你放心好了,一定会成功的,一定!”我兴奋得几乎跳起来。
他却很平静,说:“这样吧,你就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到专案组中吧,我跟他们招呼一声。”
我说不行,我不跟他们掺合到一起。
他问:“你想怎么样?”
我说你给我两个人,但主角必须是我。
他问我要哪两个人。
我说昨天陪我的豆芽菜跟光头就成。
他说你怎么那么不尊重人了,怎么随随便便就叫人家外号呢。
我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呀,只是根据他们的特征称呼罢了。他就告诉我,其实那正是他们的诨名。
事情就这样谈定了,他让我不要再胡闹,安心在这边候着。
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他一直冷着脸,看上去仍有几分不情愿,说不定随时都会改变主意。
他走后,我就绞尽脑汁筹谋起来,制定了一个大概的行动计划。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房门被推开了,大个子站在外头喊:“出来……出来……”
这货,看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唯恐我在诬陷他,连屋都不敢进了。
我跟在大个子身后,腿脚麻利地下了楼,看到还是那辆破旧的警车停在那儿,便开门钻了进去。
“小美女,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要不然就得去堵截毒贩了。”坐在驾驶座的光头抻长脖子,笑嘻嘻望着我。
“有人犯毒了?”
“可不是,那些家伙都是亡命徒,手头有枪,一不小心就给崩了,老子还是个雏鸟呢,死了不值。”光头还是一副赖皮相。
我没理他,对着豆芽菜点了点头。
“说罢,去哪儿?”豆芽菜笑着问我。
我说先去现场吧。
“现场?哪一个现场?”
见豆芽菜一脸茫然,我问:“没人告诉你我们要去干嘛?”
“不是出去兜风吗?”光头插话说。
豆芽菜说:“没有啊,只是临时接到指挥中心的调度,让过来接你,说你要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勒个去,难道“老叔”真当自己在胡闹了。
“姐,咱去森林公园吧,听说那边的荷花全都开了,很养眼的!”光头就像个大孩子似的叫嚷着。
我沉着脸,问豆芽菜:“姐,你知道佛堂村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她一愣,问我你问那个干什么。
我说我想去看看。
她说哪有啥好看的。
我高深莫测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去看看,好像有个声音在喊我,说是要我去救他。”
豆芽菜琢磨了片刻,拿起步话机,呼叫起来:“王所……王所……听见请回答。”
王所长随即做了回应,听豆芽菜问起了案情,就说暂时搁置了,省里的专家回去做技术鉴定了,这命案搞不好要挂了,没头绪。
收起话机,豆芽菜问我:“还去吗?”
我口吻坚决地说:“去!”
光头不高兴了,说:“我说妹子呀,咱特马算老几呀,装啥鸟大头?没有疑点不是更好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豆芽菜说:“倒也是,自然死亡就自然死亡呗,何必往硬凶手案上扯,又不是天天闲得慌。”
“那个人不是自然死亡。”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沉默不语,有时候装逼更能占住主动。
车子刚刚驶进了佛堂村,就有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拦住了我们,冒冒失失地说:“出事了……出事了……他们抢尸体去了。”
我跳下车,问他:“谁去抢尸体了?”
“这还要问了吗?赶紧去吧,迟了就没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头都没回一下。
“卧槽,神经病啊,放个半拉子屁!”光头从车窗子探出头,粗鲁地骂了起来。
上车后,我竟然忘记自己是谁了,命令的口吻对着光头说:“快……快……去殡仪馆!”
光头皱了皱眉,回头望了望豆芽菜,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
豆芽菜意味深长地眨巴了眨巴眼睛,说:“一切听美女指挥,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很明显,她口气里也有一股怪味儿。
“靠!”光头拉响警笛,一脚油门,车子疾驶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