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胡乱琢磨着,我嘴上却说:“你先回去忙吧,我打扫一下卫生,一会儿就下去。”
小周说:“姐呀,卫生用不着你打扫,我们有专职保洁呢。”
我说还是我自己来吧,地板被我弄脏了,让别人动手多不好意思。
小周笑得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她说:“你是不是回房间后又吐酒了?没事的,要不然我来打扫就行了。”
“又吐酒了?你的意思是……”
“是啊,我知道你吐酒了。”
“你怎么知道我吐酒了?”
我神色一定很阴,小周收敛了笑容,支支吾吾地说:“你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上去醉得不轻,一进门就吐,还把……还把大厅里的红地毯给弄脏了,不过没事,换一块就成了。”
我问她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周说:“是你一个人回来的啊,摇摇晃晃,脚下都踩不稳,一看就是喝醉了,我上去扶你,结果你就收不住了。”
“是不是吐你身上了?”
小周又笑了,说没事没事,早就洗干净了。
这下临到我难为情了,红着脸撒谎说自己只是跟几个要好的同学聚会,动起了真感情,就喝多了。
小周说没事,人之常情,只要能安安全全回来就成,你赶紧去吧,别让人等急了,边说边接过我手中的卫生纸,进房间“排污”去了。
我心里一暖,本想着说句歉意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说了句那好吧,就下楼了。
出了一楼电梯口,我站定没动,朝着大厅望去,这一望,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吓飞了,坐在休息区的竟是他——昨夜里那个要跟自己睡的“老大”。
我靠,这货是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呢?
他来找我干什么?
这种心黑如碳,外表光鲜的家伙还是敬而远之的好,说不定又想耍啥幺蛾子,还有昨夜里发生的那些真真假假的怪事情,一想就让人觉得肮脏至极……
我越想越怕,刚想转身逃掉,突然听到他高喊一声:“等一等!”
他这一声喊极具杀伤力,我竟然被定格了,直到他走到我跟前,缓下声音说:“小妹,你可不要把哥想得太坏了。”
“谁是你小妹?别跟我套近乎!”我也表里不一起来,心里怕得要命,嘴巴却硬得像铁。
“你呀,你就是我小妹呀,亲妹子。”
我这才敢正眼看他,只见他衣着端庄,边幅修整,只是脸色苍黄无光,看上去有点儿蔫,好像真的被抽了元气一样。
“你用不着跟我套近乎,说吧,你想怎么着?”
“妹子,对不起,昨天晚上玩过火了。”
“别妹啊妹啊的,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互不认识,毫不相干。”
老大叹息一声,说:“妹子,你不要那么倔好不好?给哥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我冷着脸,说:“用不着!”
他说妹子你放心,在章华,谁要是敢动你一指头,我就要了他的小命。
我说行了行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就是对我的关照了。
“妹子,昨夜里的事请你原谅哥,哥是有眼无珠,罪该万死!你要是不给哥面子,那好吧,我就自行了断。”老大说着,不知道从那儿摸出了一把弹簧刀,弹出刀片,朝着自己的右眼猛刺上去。
我哪见过这阵势,双手死死拽住了他攥刀子的那只胳膊,连声说:“好……好……我原谅你……原谅你这一次。”
“你真的原谅我了?”
“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要我告诉你了,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我摇摇头,说我喝多了,半点都不记得了。
“那好吧,我告诉你。”
老大就把他记忆中的过程原原本本向我描述了一遍,竟然跟我印象中的大相径庭——
昨天夜里,我们一起走进了一大片黑幽幽的树林子,老大双手搂着我,感觉我浑身都在打颤,就问我是不是害怕。
我就那鬼神的来吓唬他,可半点都没起作用,他照样色心荡漾,没完没了的纠缠。
他色胆包天抓住了我的手,往下一拽,大概是想按到他下端的硬处,嘴里恶狠狠地说着:“就算你是狐,是仙,是蛇精,老子今晚也不放过你,不信你试试,猛虎都已经出山了。”
“不……不要这样,实在不行,就去我家吧。”我拼力挣脱着。
老大一听我答应带他回家,停下了动作,问我:“你哥真是傻子?傻到了什么程度?”
我没搭腔,将计就计,转身朝着树林子走去。
老大跟上来,不停地叽咕着,说我大概真的是喜欢上你了,这他妈敢情就叫一见钟情,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我耻笑他说:“你就别耍贫嘴了,一个呼风唤雨的人,怎么会爱上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呢?”
他说:“你要是不相信,咱今晚就试婚,不过我还是担心你哥哥,他会不会摸黑把我给宰了?”
“没事,他傻得厉害,是非不辨,香臭未知,像个活死人。”
我引领着“老大”,穿梭在黑幽幽的树林子里,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一路前行,不时传来野鸟的鸣叫声,听上去很生动。
三转两拐,果然就看到了一圈白色栅栏圈围起来的二层竹楼,上面的一个房间还亮着暗红的灯光,这大概就是周汉光说过的那个住处了。
慢慢走近了,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立在竹板门外,见我们走来,转身就钻进了一个算是西屋的草棚子。
老大问:“妹子,看来你哥他还真是傻得不轻,见了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说他虽然傻,但对我特别好,要是我不回来,他就一直站在那儿等,我一夜不回,他就等到天亮。
“看来傻子也有情有义,对了,你们怎么能让他睡狗窝里呢?”老大边说边朝着草棚望了望,或许他是担心傻子会发动突然袭击。
我叹口气,声音黯然地说:“跟你说实话,其实他算不上是一个人了,就是一条看门狗。”
“操,你这熊妮子,怎么骂你哥是条狗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