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不忍心她这么不舒服的躺着,端来热水认真仔细的给她擦了擦身子。
拭去她满脸的虚汗,当然无意外的瞅见她腿上那两条狰狞可怕的疤痕。
她惊讶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细细的瞅着她的伤疤。
很长,很长,虽然已经拆线,但依稀看得很清楚,就是这两条疤痕使得宛筠始终闷闷不乐吧,可是,她该是做过手术才是,怎么还是不能走路呢?
忙碌了半天,终于一切弄妥当,王妈累得直不起腰,毕竟年纪大了,做事手脚不如年轻人那般的利索。
轻轻的推开病房门,毕天傲闪进身,见王妈吃力的趴在她的床头打着哈欠,他轻轻的走了过去,推了推她年迈的身子,示意她去休息,这里让他来就好。
王妈一开始有些犹豫和担心,毕竟这种男人除了工作,似乎根本不懂得怎样照顾女人,但是在他明显的坚持眼光中,她还是无奈的只得离开。
默默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复杂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丽颜。
眼里早已没了平日里刻意伪装出来的冷酷与淡然,而是换了一种平静与安宁,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在无人时,才会慢慢的松懈下来,当然,他这副表情是不会让所有人看到的。
她没醒,只是眉间的褶皱很深,似乎在睡梦中还是不安稳。
她瘦了也比以往更加憔悴。
这是他在仔细端详她的容颜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医生的话犹在耳畔,他承认了他的错误,承认他的确是没有好好的照顾过她。
哪怕只是一天,都没有过的事情。
他毫不留情的把她一人独自扔在乡下,到底是对是错。
他应该恨着她的,该恨她呵,可是,为什么恨着她却还是不忍心她一人生病孤单的躺在这里?
这么冰凉的躺在这里,这么柔弱的呼吸,这么惨淡的容颜...
可是,眸光百转千回,瞬间变得阴骛起来,大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脸色阴沉的吓人,可是...
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这个任性的女人,他的友容会因她而死吗?她会在他送她去医院急救的途中虚弱低喃道"天傲,不要原谅那个女人,永远都不可以原谅她所犯下的错,绝不可以..."
是的,就是友容临终时的一句低喃彻底使他如梦初醒。
他猛地站起身,最后瞧她一眼,确定她无事后,随即毫不留恋的关门离去。
头也不回的离去...
当他转身离去时,并没有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儿羽睫颤了颤,自她的眼角缓缓的流下了一行清泪,沾湿了鬓角...
当泪越积越多,汇聚成河,绵绵不绝,宛筠忽然低声的抽泣了起来,她痛苦的蜷缩起身体,紧闭着的眼不住的颤抖着,嘴里不断的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
她做梦了,还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令她不安的事情,她的眼泪一直没停过,房里静静的,只有偶然传来她哭泣的低喃,在这个夜里却是那么的清晰。
第二天,王妈拎着保温桶来到房里时,毫不意外的没有见到毕天傲的身体,她低叹了声,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门,关上,手里的保温桶里盛着她一早就熬好的营养粥。
宛筠还没醒来,只是眉宇间浮着淡淡的疲惫之色,一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王妈舀好一碗粥放在床头,心里却对毕天傲不负责任的态度暗恼道,早知道这样她昨晚根本不用回去。
而且,回去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房子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来到主卧房,果不其然,里面凌乱不堪,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她大惊的打开衣柜,果不其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是谁会这么做?
别墅里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进来,而且,大门的保全系统很齐全,除非知道密码,这密码只有自己和那个女人知道,连宛筠都不知道,除非...除非是内贼,难道...王妈瞪大双眸,不敢置信,难道是那个多日不见踪影的翠花回来做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唔。"床上的人儿嘤咛了一声,颤抖的羽睫轻颤了颤,那双明亮清透的眼眸就这样毫无预警的睁了开来,神情有些怔忪,更多的是迷茫与空洞。
陌生的环境令她无措的揪紧盖在自己身上微凉光滑的被单,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对陌生环境的恍然与不安。
"宛筠,你醒了。"王妈惊喜的扑了过去,眸里止不住的关心之色的问着她"怎么样?身子舒服些吗?"
昨晚她那模样真是吓坏她了,她年纪已高,经不起她这么一吓。
宛筠侧过脸看向一脸惊喜的王妈,有些迷蒙的问道"我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脑子里昏昏沉沉,总觉得有很多嘈杂的声音环绕着她,令她很不舒服的用手揉着太阳穴。
好痛,好吵,好闹。
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是吗?我去请医生来。"王妈见她苦痛的模样,有些焦急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随即向门外走去。
医生检查了半天,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后,开了点活血散瘀的药之后就离开了。
"宛筠,你脑子是不是受过伤?"等医生走后,王妈这才搬来一张凳子在宛筠的前坐下,神情带着丝丝的困惑问道。
想了想,宛筠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吧。"
应该是吧?不然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