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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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漆殿门随风摇动,冷冽的风将厚实的棉布帘子吹起,阵阵刺骨的寒流涌入殿中,原本的暖意融融被节节逼退,阴冷的气息荡漾殿中。

秀萍赶紧去将殿门牢牢关好,待转回身慢步前行时,不免看着这高大气势更精致典雅的祥和殿,此时只剩下她们两个老女人,岁月不待人,人人注定有老去的一天,无论年轻时如何的满心怨念,如何的壮志满怀,待到人老气衰,那颗曾经坚强冷硬的心,此时此刻可否仍如从前,老天爷不会给她们重新来过的机会,即便是给了,她的小姐,她的主子,她眼前的这位雷鸣国现今最尊贵的女人,还会这般走过来吧!

“快别再想了,公主毕竟年级小,说起话来甚是欠些思量,您是她的亲娘,哪还能跟个孩子计较这些呢!”秀萍温言细语的开解着,太贵妃抬起头,一声嗤笑,将手伸给了秀萍,由其将她扶起。

“孩子?哈哈,我今天可见识了这个孩子的伶俐。一语惊人,更让我醒悟,秀萍,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您说的是今天之事?”

“我说是所有的事,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一切的事,我是不是做错了,错得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质问我,满是讥笑不屑的质问我,错的让逸凡疏离我,跟我这个亲娘竟然一点都不亲。我真的错了吗,从一开始就错了吗?秀萍,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看着听着,你说,我错了吗?凭什么我就要有这般的境遇,凭什么当初不是我,不是我!”太贵妃突然拔高了声音,目光灼灼的看着秀萍。

“小姐!”一声饱含深意的轻唤,秀萍眼中流露出来的竟然是疼惜,“您有错,也没有错啊!错在他们不该不顾小姐心中所想所念,错在他们为何不成全小姐的那颗心,错在小姐为何要生在那般大贵之家。而您的错?您何苦要这般执着,只会苦了您自己啊!您为何不早些放下那些人那些事,自打您踏上雷鸣之时起,您只是雷鸣的贵妃,受万人尊崇的太贵妃了!”

未想到秀萍的话非但未安慰到太贵妃,反让其大笑不止,笑声中满是苦味,更笑出了眼泪。

“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我这个贵妃做的有多憋屈吗?我付出了多少,暗自又哭了多少,才换来如此尊位,才换来不必被驱出皇宫,得以在宫中颐养天年。我是什么?我不过是东旭用来巴结雷鸣的棋子,不过是给澹台星宇养孩子的女人。哈哈,我费心的照顾他的儿子,又给他生了孩子,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不过贤德两字,就这两个字而已,他的心里可有我的位置?那个早死了的女人份量就那么重吗?他真以为我稀罕皇后这个位置吗,他真以为我樊青竹稀罕他澹台星宇吗,哈哈,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他把心给了那个死了的女人,我的心何尝不是给了别人,哈哈,这才叫公平,这才叫彼此彼此。”

“娘娘,这些话您千万别再说了,隔墙有耳啊!您已经压在心里多年,就彻底埋死在心里吧!无论公主跟逸王对您如何,您还有安王爷啊,他才是您?心里的孩子啊!”最后几个字,秀萍说的近乎耳语,太贵妃瞬间收起了先前的失态,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说道,“对,我还有万安,还有万安!”

叹息人世情薄,更哀叹皇家之情薄贱,就好似今夜苍穹中那如丝如缕薄透轻飘的云,更好似今夜分外遥远清冷的月,踩着已凝冻的积雪,澹台雪娇好似游魂般孤零零的朝公主殿而去,脚下的路仅凭直觉,走错了,也随它去,反正这皇宫一个样,走到哪儿都是凄冷森然。

“公主,公主!”急切的呼唤,萤萤灯光已置身前,一件厚实的皮袍已被披到了澹台雪娇身上。

俏丽娇颜扯出淡笑,还好,这宫中还有个云儿是会担心她、关心她。

“公主,我被禁军押去了,他们问我昨晚的事,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再也没事了!云儿,等天稍暖些时,我们就离开这个冰窖子,再也不回来!”

“公主?是不是那事让皇上查出来了?就算查出来也跟公主无关,是安王的主意,更是安王一手准备的!”

“走吧,我累了!”一声苦笑,澹台雪娇未再言语,举步而去。想必她是孤星转世,故而会有接连这般境遇,罢了,本就不入心,何必难为自己。她累了,真的装的好累,这无情无义的地方,她早就住够了,哪怕将来流落街头,甚至沦落风尘,也好过在这里被绑手绑脚的地方被尊为公主。她现在才是打心里的羡慕冷烈的那个女人,不简单的女人。

御书房中,灯光隐耀,澹台方旭靠坐着龙椅,闭目静思,此时此刻,地道的孤家寡人。远在城中的冷家金当,相依在一起的男人女人窃窃私语着。不想隔日公孙平的到访,让公孙平惊喜,却让血千叶险些爆发。

看着已醒来的冷烈,虽然气色稍差,已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对于仍躺在床上静养的冷烈,公孙平异常的喜悦,更大胆狂言,今日此时他才感觉出,他对冷爷是多么的惦念,多么的在意啊!此话一出,冷烈鄙视讥笑,公孙平无所谓的笑脸相迎,可是,冷夫人的话,却让公孙平的脸瞬间变得青紫。

“夫人为何要用这般怪异的眼神看我?”公孙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因为那女人的眼神真的有些邪道,不停的在他跟冷爷身上乱晃。

血千叶怕怕的将向后挪了挪身子,满眼暧昧的看着公孙平与冷烈,怯怯的回道,“大人莫不是心怡上了我家男人?非我家男人不嫁?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跟孩子们以后要如何抬起头来做人啊!大人千万别声张,如若我男人也对大人有意的话,我允许你们偶尔偷偷情!”

“咳咳,夫,夫人,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险些被茶水呛到的公孙平脸色青绿的说道。

“大人能懂听?”血千叶无辜的问道。

“当然听懂了,所以我?”

“那我说的自然就是人话了!”血千叶理所当然说着,公孙平干瞪大眼,无语更无奈以对。

“哼,是不是人话不说,该打到是真的,如若公孙平真敢如此想,我会先一掌拍死他!”冷烈虽是板着脸威胁着,可是眼里的光彩应该叫宠溺。

此时的公孙平才深体会到,何叫欲哭无泪,何叫物以类聚,他们真是一对极配的夫妻。“两位,我们言归正传啊!今日我可是奉旨前来,一来为探望冷爷,可是代表皇上也代表我自己真心探望,纯纯的探望啊。”公孙平言重声明,待见那女人黑眸闪耀着炫丽的光彩时,哀叹,想他一位堂堂四品大员,竟然会被逼成这样,就差没指天发誓了。

“二来,冷爷所中之毒,皇上已于昨日查明,是媚药,是公主下的媚药。本想让驼神医赶紧对症下药的,不想冷爷醒了,如此一来皇上可安心。再来,皇上也给了公主惩罚。”

“何种惩罚?”血千叶挑高眉头,追问道。

公孙平自然知无不言,将皇上当日的话复述了出来,话落,细细看向那一坐一躺的夫妻两人,冷烈表情清淡,似睡非睡的样子,至于这位冷夫人,那挂在嘴角本该是美丽的笑,却让公孙平打心里发冷。这个差事当得真是不易,他也该赶紧回宫将好消息禀报圣听,以安君心。

“就这么解决了?”血千叶很是不接受的反问着躺在床上装可怜的男人。

“解决了!”冷烈肯定的回道。

“可恶,他就是这样替我们讨回公道,让我们的苦没有白受的。那个太贵妃暂且不说,毕竟人老位尊又积过那么大的荫德,皇上自然不会去查她。至于那个公主,断了她对你的念想,闭门思过,这也勉强过得去。最可气的是澹台万安那个邪男人顶点事没有,我就不信他跟这事一点关系没有,如果说,媚药是澹台万安弄的,我绝对相信。”一通抱怨,待女人静默不语时,那双美丽眼眸渐渐眯紧,里面的光彩变得阴暗。

冷烈猛然起身,火热的大掌将女人的小手紧紧包裹,“你想暗地里算计澹台万安!我不准你胡闹!”冷烈一针见血的揭露着,自己女人是个有仇必报,更会加倍讨债的主,如果认定是澹台万安提供媚药,她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血千叶嫣然娇笑,更叭叽一口亲在男人脸上算是奖励,狮子果然好眼力,“胡闹,我几时说我要胡闹了。有时候,有些事有些人,未必只能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或是什么国法家规才能让其多长记性,必要时暗地里动的手脚,不但让其心乱更会多长记性。”

“不行,别的事我都可依你,独这件事不许你擅动,以防打乱皇上的心思!”冷烈板正女人身子,郑重言明。

“你是说,澹台方旭另有安排?”血千叶反问道,脑中飞速的旋转起来,能查出澹台雪娇下药,怎会查不出更深的东西呢,如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澹台方旭怎称得上一代明君圣主。

“算了,我一个女人家的只管照顾好孩子就行了,那些个烦心事,就交给我们的皇帝陛下处理吧!我们今天就回堡吧,这皇城花花绿绿的,省得你在被什么白娇,红娇的盯上。”女人的立场到是改的极快,这拿腔使调的架势着实气人。

“你现在单单只照顾孩子?难道我这个被你下药的男人不用照顾的吗?想勾我冷烈的心,也得我愿意才行。”男人不满的说道,对大言不惭的女人来个小小的惩罚在所难免。

流言飞语由谁起,自然再由谁止,得冷家驼医诊治,冷堡主所用膳食,犯了相生相克之道,故而昏迷,待查清所误食之物,自然得以化解,虚惊一场。

回堡之后,血千叶的心情大好,先前那闷烦之感烟消云散,更仰天长叹,她要收回先前怨言,看来女人的第六七八感还是有道理,更灵验的很。

大冷天里最舒服的事不过是坐到暖融融的屋中,大家围坐一堂吃着火辣辣的肉锅。饭桌上,冷行风格外盯紧冷家的那位小主子,今日他老人家只拿了两壶酒,省得像上次那般丢一壶。

“怎么了这是,像只遭了瘟的鸡似的,没精打采的!”血千叶冲着对面一直不语的夜狼说道,太过形像的话险些让冷右菜喷,连冷左那张硬梆梆的脸都在抽搐,冷烈到是无所谓,他女人的话,要不就不说,要说一准惊掉下巴。

“无事!”夜狼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

“无事?是闲来无事发闷子,还是单纯的无事?”一旁的冷右好心的问道。

“这日子过得的确闲了些,等天暖了,我要出堡,去门里看看!”血千叶一边给天悦布着菜一边轻松自在的说道,有人却停下了筷子,厉光飞来。

“天悦跟瑶儿,尤其瑶儿还不够你忙的,你给我安生的呆在家里,等瑶儿长大了再说!”

血千叶满是看怪物的眼神鄙视着身旁的男人,这句话可说极妙,待到瑶儿长大?那得长到多大她才能出门?

此时侍卫急来禀报,猎鹰有信传来。接过侍卫恭敬奉上的竹筒,冷烈打开来粗略阅看过后,便递给了血千叶,却对身旁的莫卫说道,“赤烈开国皇帝端木魔杰安葬之处,发现了神秘地宫,赤烈帝派出查看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说是被地宫里的妖魔吞了去。岳父可知端木帝陵寝之事?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出现什么地宫?”

“宝山出现地宫?所谈可否属实?”莫卫反问道。

冷烈肯定的点了点头,此时,看完信的血千叶将信递给了莫卫,见其仔仔细细阅读着信上不太多的字字句句。血千叶问着身旁的冷烈,“赤烈帝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理解成了,有福要跟天下同享了!自己地盘上的东西,不牢牢看紧,竟然广发天下贴。是这个赤烈帝太糊涂,还是太博爱啊!天下贴?难不成他要将其他四国的能人全请去不成?到时候这功劳要如何分,万一有金山银山的要如何分割,才不至于血流成河!”

“血流成河?”莫卫突然重复道,信被其紧紧握于手中,“祖宗的圣地怎能打扰,更不可用生血污了那里的灵气。地宫突然现世,定是宝山守卫不严,被盗贼挖掘进而露出地宫。岂有此理,祖宗的圣地怎可出这等大不敬更该杀的事,他这个皇帝都在做些什么,最该尽的本分,他就是如此做的吗,还敢发什么天下贴,要与外人共同参祥。”莫卫越说越气,手已颤抖了起来。

“兴许,这并非皇陵之物,故此要广招天下能人共探之。”冷烈说道。

“绝不可能,宝山之地容不得外人进入,怎么可能出现什么不在册的地宫,只要他有心一查便知,不赶紧将其重新封死,还如此大逆不道引得外人扰宝山清静,可恶,可恶!”

“岳父大人是不赞成冷家堡也加入了?”冷烈认真的反问道,莫卫严肃的点了点头,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极不赞成冷家堡应这个邀请,可是,他毕竟只是这冷家堡的住客,决定权在一家之主手中。

“我也不赞成,更厌恶这损德行的事!”血千叶的话,让在坐的男人们纷纷看来,他们的当家主母可不是个省心的主,在此事上到真是与其亲爹心意相通,莫卫甚是心慰的点了点头,关键大义上,还是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为何?你不是也闲闷的很吗?”冷烈好心的提醒着,却被自己的女人轻瞪了一眼。

“此一时彼一时,我就算再闲也不会去做这种缺德的事,探查?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人多气壮的去盗墓。这个赤烈帝就是一混蛋,合着伙喊着号的去挖自己的祖坟,你说他该不该杀,若是他现在站在我跟前,我一准抽死他!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他狗屁不知道。反正我不同意,你也休想去参和!”血千叶斩钉截铁下了最后决定,莫卫满是欣喜的点头赞成,冷烈却满脸嘻笑,看着自己的霸道女人。

血千叶的心里却在狂喊,她管不了天下人去不去,反正打死她,她都不待去的。因为她,她怕啊!这个理由也打死她也不会说出来,否则,面子里子丢得一干二净。这世上再凶险的事,现邪恶的人,她都无所畏惧,更相信天不藏奸,待找到合适的手段,等到了时候,坏人便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外力,她的确是打心时的敬畏甚至心有惧意,不愿去想,更不愿去招惹,奈何,事事无常,好似这人世的每一件事都在老天手中操控一般,你不去招惹,冥冥之中偏要让你走这条必经之路,更会送上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的宝贝。

这突来的信未等放下两天,一只雪白的鸽子飞进了冷家堡,这鸽子就是不如鹰,尤其在这大冷天里,同样的消息比鹰晚到了两天半,唉,也真是难为了那只漂亮的鸽子了。主屋卧房中,看过信的血千叶简直是哭笑不得,她要为血刹门如此受江湖抬爱,更入得赤烈帝法眼而放声大笑才是,至于哭,则是信上所提之事,她的血刹门也在被邀请之列,而且信上还附带了假郎中的神机妙言,说什么此次定会是天下间的大事,是血刹门震荡整个天下的大机会,此行门主必往。

“我若不去,谁还敢把刀架我脖子上逼我不成!”血千叶赌气的说着,假郎中信上的必往,她深知其意,绝不是单纯的为了振兴血刹门而必往,这里面可是有她命中注定会有此行之意。

女人如此抵触此事,冷烈自然不会扭着她,反正他对此事也根本提不起兴趣来,赤烈的家事,他们这些个外人参和什么,谁敢保证这里面没些别样的东西,如若好奇大可不必亲自出马,派鹰卫查清便好。

“行了,敢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这世上除了我再无第二个人,你既然决定,那不去便好,你看瑶儿都在看你呢,再如此板着脸的,瑶儿定会觉得她的娘亲丑的厉害。”

“呵,你是找准了机会就往自己脸上贴金,瑶儿才不会觉得娘丑呢,我的宝贝真是越长越俊了,当然是像娘了。”

“要说贴金,我可真是比不过你!昨天说天悦像你,今天又说瑶儿像你,感情这两个孩子的好处全像你,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

“哈,我若说没关系,你还不生吞了我。”

三言两语间,男人女人的话题扯到了别处,也越扯越远,两人在此事上已达成默契,冷家堡不去,血刹门也不去,可一道圣旨将两人的决定推翻,更让血千叶将赤烈帝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赤烈真是娘们兮兮的,他是铁了心的要将他看上眼的英杰人物请进赤烈,借众人之力开启地宫之迷。他竟然给雷鸣发了国书,更邀请澹台方旭也能驾临赤烈或是派使前往,一直见证。这等事圣主怎会屈驾前去,但出于礼节更出于澹台方旭别样的考虑,此事雷鸣也不能落于人后,那份国书里更提到了冷家堡,既然如此就让冷家堡替往。

朝堂也有一番热议,众臣一致赞成此事该应下,却在前往的人选上,有了小小争议,此事不该全托于冷家堡,皇上也可指派朝中大臣或王爷的同行,如此以来更稳妥,万一有什么便利之事?言下之意,可占双份,这等俗话只意会便好,怎能在朝堂之上言传。

有人建议,就有人请缨,这请缨之人破天荒的竟然是澹台万安。皇上先前训斥过,说他不物正事,整日里只会嘻笑惹事,那就请皇上给他一个做事的机会,此事不大不小,给他这个清闲之人最合适不过。澹台方旭一番思量过后,准了澹台万安的请求,格外又派了一个人,逸王澹台逸凡,逸王为人冷静稳妥,此事必会涉及些许险境,有逸凡与安王同行,凡事相互商议,再加上冷烈,三人之行必会稳稳当当。

“不许去,我管他什么旨不旨意的!”血千叶霸气十足的说道,冷烈只一味的哄着宝贝女儿,去与不去虽是皇上的一句话,可是,只要他不愿意,他的女人不愿意,他也有理由甚至打别人代替,故此,任由女人蛮横的叫嚣着。

到是气过怒过清醒过来的莫卫说的话,让血千叶无语的揪结起来。这真是应验了假郎中话里的意思了,必会前往。这可比一入候门深似海,还要深似海啊!她不想去,真的不想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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