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俏等人到了皇城外,刺鼻的血腥气涌进鼻端,放眼望去到处是残破的尸体,头颅、断肢比比皆是,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尘土,武器随处可见,此处,完全成了一片修罗地狱。而燕三、文钦等人虽是疲累,却还在顽强的战斗着。
再瞥见皇宫方向,但见宫门洞开,还有少量的人朝里面涌去。
父王,你没事吧?!阮红俏心里隐约有些担忧,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不会因为一个想法而惶惑不安。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战斗,唯有挥动着手中的战刀,才能阻止这一切发展下去!
阮红俏敛住心神,沉声道:"王攀,你们割下一片内袍,系在手臂上,区分敌我,加入战斗吧!"
"是!"王攀领命。
阮红俏举目四顾,望见两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穿将军铠甲、手握大刀激战的人,心中轻哼一声,两手各持一把弩弓,瞄准那两人的脑袋,同时扣动了扳机。
顿时,弩弓穿透铜盔,鲜血喷溅,那两人只在马上晃了几晃,便摔下马去。
"我们走。"阮红俏说着,潇洒的将弩弓挂于腰侧,拔出凰舞宝剑,拍马向前,路过之处,便有敌方将士人头被斩落于地,骨碌碌的滚至一边。
渚晗、寻夜、离欢手握长剑,紧随其后。
魏衍等两千暗楼手下亦取出身后柳叶刀,双刀齐飞,直取敌人的颈项,所到之处,必定有人倒下。
马蹄践踏,踩在尸体上面,发出"噗噗"的闷声,一时间,肠肝肚肺流了一地。
那走在最后的进宫门的两人正要关门,却被眼前一队气势汹汹的人马吓傻了眼。
魏衍与小十三同时射出弩箭,取了二人的性命。
两千来骑人马快马进入皇城之中,那刚进宫门没多久的阮文渊等人听见大队马蹄声,纷纷转过身来。
直至此时,四年多未见的阮文渊、阮红俏这对冤家父女,才得以正面相对。
阮红俏安坐马上,瞪着人群前方那一身皇袍的阮文渊,双目生寒。
而阮文渊在接触到阮红俏的目光时,浑身颤栗着退了一小步,幸得阮青决手快的扶住,才稳住身体。
这便是他的孩儿么?应该没错的!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睛,是让他无数个睡梦中猛然惊醒的眼睛。
阮红俏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面上却仍是泛着寒霜。只见她轻启檀口,声音如若来自地狱一般清凛:"阮文渊,我回来了,我依言回来取你阮家一门的人头!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定会将你留到最后,让你看着你的子子孙孙死在你的前面!"
阮青决听了这话,冷声道:"你自己身上就流着阮家的血,你是不是应该先将自己杀死?"
"哈哈哈!"阮红俏大笑着,只是她这笑中,根本就听不出一丝温度。"在我十岁前,或许是流着阮家的血,但是,在四年前的四月初一,阮文渊亲手将一支羽箭射进我的胸膛后,我便与阮家再无瓜葛!记住了,我姓魏,叫魏宁,魏芸娘的女儿!等你阮家一门死绝之后,我才会恢复我阮红俏之名!"
"是么?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阮青决冷然的说。
阮红俏轻蔑的道:"别的本事没有,杀你这几个乱臣贼子还是不在话下!"
"宁儿,你......"
"住口!"阮文渊哆嗦着双唇叫着,却被阮红俏硬生生打断:"宁儿是你叫的么?你这个挑起一切祸端的贼人,你为何还有颜面活在世上?你且看看宫外那些因为你的野心而战死的战士,他们哪一个死得瞑目?你这个残忍的刽子手,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民怨!"
听了阮红俏一席话,阮文渊心脉一阵痉挛,以手捂着心口,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
"祖父,和她多说什么?待孙儿取下她的人头,为父亲报仇。"
阮青决说着,飞身而起,踏着一众护卫与血煞盟手下的头顶就要趋身扑向阮红俏。
阮红俏并不动弹,她身侧的一排暗楼手下已是弩弓在手,全数瞄准阮青决,齐齐扣动扳机。
贺天尧暗道一声"不好",便飞身而起,将阮青决往回拉,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阮青决大腿中了一箭,鲜血汩汩流出,霎时湿了他青色的衣袍。
贺天尧将他放在地上,欲将箭拔出,那箭因为卡在骨头里,拔不掉,反而扯得肌肉生疼,疼得阮青决"哇哇"大叫。
阮文渊忙凑过去,担忧的问道:"决儿,怎么样了?"
"没事......"阮青决嘴上说着没事,但冷汗已是冒了出来。
"哼,原来还以为你多聪明,不过就是个没头脑的家伙。"阮红俏讥笑道:"如此冲动,还学人谋逆,今日,你们注定逃不出皇城!"
贺天尧站起身,怒喝道:"小妖女,你怎么会这么恶毒?残忍杀害自己的大哥、二哥,还要置自己的侄子于死地?"
阮红俏长臂一伸,当即指着他骂道:"臭道士,不在观里好好修行,却要掺和到红尘俗世之中,学人搞什么杀手组织,专门暗杀大燕的清官好官,如今倒好,竟然跟人谋逆,扰乱世事,我且问你,你修的是什么道,习的是什么德?"
贺天尧听了这话,气得胡子都歪了,嗫嚅着嘴,根本是豪无招架之力。
阮红俏身侧的符皖夷鄙夷的道:"宁儿,看他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与阮文渊那老匹夫满匹配的,都是狗东西!"
贺天尧瞪着符皖夷,怒吼道:"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找死不成?"
符皖夷嘴一努,道:"我承认我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但我非常庆幸自己没长成你这副模样,我要是长你这样子,早就找个地洞躲起来了,哪里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噗哧——"
渚晗如此温文的一个人,听了符皖夷的一番抢白,再联想着阮红俏无理取闹时的样子,竟是忍俊不禁,极度失态的笑出声来。
"哈哈,符美人,真有你的。"寻夜离欢等人亦是不怕死的大笑起来。
符皖夷则得瑟的对着身侧的阮红俏抛了个媚眼。
"哈哈,德行!"阮红俏原本是想维持自己冷然的面孔,被他这么一逗,哪里还冷得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