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看着脚下那些个跳梁小丑,望着队伍尽头,长街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他的儿媳妇,正在赶来吧?他一个老将军,和着他的皇兄,竟然没来由的相信那个女子,他们的儿媳妇,定能扭转乾坤。他只要能坚持到他们到来就好了。
魏王伸手接过护卫递来的长弓,搭好箭,全力拉满,瞄准阮文渊的头颅就射了出去。
弓箭离弦急射,直逼阮文渊的面门。
阮文渊也不躲,取过随从手中的弓箭,对着那飞来的羽箭,松开拉弦的手。
下一刻,但听"铮"的一声响,两支羽箭箭尖撞在一起,在阳光下竟也能看见一星点的火星。紧接着,羽箭急坠,就在阮文渊跟前一丈外,跌落在了地上。
全场的将士哗然,转而是一阵高呼。
"好——"
"好——"
"好——"
哼,我阮文渊虽是不会武功,但自认为这射箭的功夫还是拿得出手的。
看着城楼之上魏王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阮文渊老脸上一阵得瑟,不由狂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戏谑道:"燕奉城,没想到吧,老夫还有这样一手!"
阮青决见日头高挂,当下低声催促道:"祖父,时辰到了,该动手了。"
阮文渊微微点了点头,手一挥,全场安静下来,朗声道:"吉时到,拿下皇城,加官进爵!"
人群再一次沸腾起来,举步欲往前冲。
岂知刚一迈动步子,魏王便朗声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霎时间,离弦的羽箭一波接一波的射出。
密集的羽箭射下来,站在最前面来不及举盾牌的兵卒倒下去一片,后面的人立马补上,高举盾牌,抬着云梯、推着冲撞车,踏着躺在地上的人的身体——在这混乱的情势之下,也不管他们是否死去,如潮涌一般,向宫墙冲去。
贺天尧挥动着手中长剑,挡在阮文渊跟前,为他格挡开射来的羽箭;阮青决、柳彦以及一众武官亦是武器在手,快速的挥动着。阮文渊趁机躲到护卫中央,将战场让给那些会功夫的人以及军队。
驾云梯,撞宫门。吼声阵阵,杀声震天,战马嘶鸣。冲撞车撞上那厚重的卯着铜钉的朱漆宫门,发出震耳的声响,感觉大地和宫墙都在震动。
宫墙之上,滚木一根根砸下,那爬云梯爬到一半的人犹如折翼的小鸟一般,硬生生的摔到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杨猛与廖健对望一眼,悄悄退回处在最后的自己的方阵之中,掏出怀中红绸缎带,系到手臂上,两人手下见了,纷纷效仿。因着服饰相同,这是他们区分敌我的方式。做完这一切之后,无不是挥动手中大刀,砍向那些周围正往前冲锋的敌方兵卒。
这些手扎红绸之人非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文钦与燕三带领的魏王的手下!
那些被砍的敌人莫不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工夫,好些兵卒便去见了阎王。
阮文渊瞧着人群中的异动,心下已是明了队伍中混进了对方的人。但是事态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也容不得有半丝变动。身后有人挡着,不必太过操心,关键是前方能撞开宫门,他便胜利了一半。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深深的刺激着场中敌方兵卒的嗅觉和视觉神经。
他们不想战争,但是却不得不战争。因为此刻,他们若不还手,就会被对方砍死;他们已然冠上了谋逆的罪名,已不能有半点的退缩。
贺天尧见前方半天也不能有一个人爬上城头,脚下一颠,凌空踏步,朝城头掠去。
魏王长弓瞄准凌空的贺天尧射去,却被他以剑隔开,如此反复几次,也没能如愿。
不多时,贺天尧便攀上城头,与魏王及其护卫战成一片。
阮青决与柳彦亦掠到城下,借着云梯,爬上了城头。
这三人到了城墙之上,手中长剑挥舞,弓箭手霎时倒下一片。有立不稳的,被掀到城下,脑袋撞到青石地砖上面,顿时迸裂,脑浆四溅,恶心至极,一双眼珠凸出,似是死不瞑目。
是啊,面对这样一场内乱,那些黄泉路上的幽魂,又有几个能真正瞑目?
贺天尧三人功夫太强,魏王的护卫眨眼工夫便死去一半。剩下的一半虽是知道不是对手,却还是拼尽全力将他护在中心,边战边退。
"王爷,我等护着您,您且快快退去,去寻小王爷。"魏王的贴身护卫玄衣抵住贺天尧击来的一剑,头也不回的说道。
"本王身为大燕子孙,断没有做逃兵的道理!"魏王长剑在手,隔开阮青决的宝剑。
"王爷,您忘了小王爷是怎么交代的么?快走,不然玄衣马上自刎,死在......"玄衣威逼着,话音还没落,贺天尧的长剑便刺进他的肚腹。
"玄衣——"魏王厉声叫着就要欺身上前。
"走,青衣,护王爷离开!其他人,缠住两个小逆贼!快——"玄衣大吼一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忍着剧痛,死命的抓住贺天尧欲拔出的长剑剑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贺天尧逼到墙边。
魏王见了,心生疼痛,终是忍住老泪,与青衣施了轻功,快速的离开城头。
贺天尧没想到这人竟是顽强至此,心下虽是佩服他护主的决心,却还是伸出膝盖将他顶开一点距离,一脚将他踢到了城下。
贺天尧也不去追魏王,跳到城内,杀死一众抵住宫门的近卫军,移开尸体,将宫门打了开来。
兵将们拥进城里,攀上城头,几千近卫军连同魏王府的护卫全数覆没。
阮文渊大喜,手一挥,跟着一众逆臣、护卫进入皇城。(未完待续)